接下來的十天,陳慢都在掉發、掙紮、嚎啕中度過,沒有線索隻有照片,就連那本手賬都已經快背下來瞭。駱橋倒是像個沒事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沒事釣釣魚解解悶,竟還真讓他釣上來幾條,配合陳慢的火機和從墻上扣下來的木頭以及廚房的鍋,就算是帶著泡面味兒的魚湯都比平時香瞭一百倍不止。
海上天氣飄忽不定,陳慢也不會像是第一次犯傻,每次看有烏雲就趕緊躲進船艙,她發現這個天氣並不會把遊艇怎麼樣,隻是嚇人罷瞭。
雖然很焦慮,但現實生活吃喝拉撒睡一樣不能缺。
陳慢想念這種感覺。
這天上廁所,解決完生理需求後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十二天,足夠把這條不大的遊艇裡裡外外都記下來。
陳慢站在隻有三米間隔的衛生間冷汗直接落下來,明明什麼都沒動過,但為什麼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
“你便秘瞭?”駱橋在外面敲門,“快點,剛剛那魚可能沒燉熟。”
陳慢再次檢查瞭一遍,開門看著捂著肚子滿頭冷汗的駱橋側身出去。
真是弱啊!
此時是下午,天空晴朗海浪平靜,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美好,但陳慢坐在甲板上越想越不對。
衛生間肯定是哪裡有問題。
等駱橋出來陳慢一頭鉆瞭進去,不到三秒捏著鼻子又出來瞭。“大叔,難道不能開窗戶透透氣兒麼?”
“誰知道你那麼激動?”駱橋同樣捏著鼻子進去把窗戶打開,“你也拉肚子瞭?”
“沒有,我就是覺得這裡面怪怪的。”
“怪?哪裡?”
陳慢啞然,她確實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兒,按照玄學來說,屬於女人的第六感!
“再給我點暈船藥,那個藥確實好用。”駱橋理所當然的伸手。
“哦。”藥箱出現在陳慢手上,“給,自己拿,我得去進去搜索一番。”
“去吧去吧!”駱橋拎著藥箱離開。
確信有東西不對勁兒,但高估瞭自己。在忙碌兩個小時後陳慢終於宣告放棄,想著是不是最近有點神經衰弱?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直覺?
“誒……”二傻子在腦海中悠悠嘆氣。
“你是不是發現什麼瞭?”陳慢立刻抓住。
“沒有。”
“你跟我說實話,我的直覺是不是對的?”
“在遊戲中我們不能提示哦。”
陳慢還是第一次聽到它主動說起系統,“不然呢?”
“……主人再見!”
“喂!”
垂頭喪氣地回到客廳,看著在甲板吹風的駱橋,陳慢深深嘆氣,自從來到船上,他就變得不太一樣,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完成任務,可以說是對現有線索毫無興趣。
要知道他的任務是解決在遊艇上到底發生瞭什麼,這個都查不出來那自己的任務也就很難完成。
駱橋到底是怎麼瞭?
思考過度就容易餓,也可能是因為素食真的不壓餓,陳慢起身到倉庫拿泡面。
倉庫很小四周無窗戶不透光,這幾天都是駱橋來拿食物,自己負責崩潰,想想還有點趕到抱歉,不過……這幾天他們吃瞭這麼多的東西麼?
陳慢最開始是來過這個地方的,但那個時候倉庫裡的東西都是擺滿的,現在竟然都少瞭一半!
那種提示著不對勁兒的感覺又來瞭,陳慢抱著沒太有的胸,感覺身後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沒有光的地方太可怕,陳慢膽子不小但也不經嚇唬,這會兒拿著兩包泡面急吼吼地去找駱橋。
“怎麼瞭?”駱橋見她臉色蒼白腳步著急還差點摔瞭,心頭微微一緊。
“給,感覺怪怪的。”
“哪裡怪?”駱橋看瞭看她身後,眼神說不出的陰森。
“咱倆怪能吃的。”
“……你一次都得吃兩包面,自己心裡沒數?”駱橋把泡面接過來捏的細碎,打開包裝把粉末調味品倒進去使勁兒晃悠,把菜包和油包小心收起來,這樣他們隔幾天就能喝一次色香味俱全的湯,若是運氣好還能放點海魚肉在裡頭,味道鮮美至極。
陳慢想瞭想還真是,索性跟他並排坐著,手中進行著同樣的動作。
海上的夕陽落日沒有很美好,多數都是單調的藍色混著橘黃慢慢交匯,沒有雲朵的陪襯落日都變得蕭瑟起來。
餘暉照在兩人的臉上,這是他們第九次看落日。
本以為是安安靜靜的夜晚,誰知半夜海浪暗潮湧動,床體左右搖晃得厲害,陳慢豬一樣的睡眠都被打擾,揉揉眼睛醒瞭過來。
這段時間跟駱橋同床共枕,從開始的略略排斥到現在的習以為常,陳慢反倒是覺得兩人誰在一起挺好,萬一真遇到海怪什麼,還能有個人逃跑。
轉頭看向旁邊,駱橋不在床上,“嗯?人呢?”
陳慢意識迷糊也不想出去,反正遊艇就這麼大點,估計是跑廁所去瞭。
海浪沒完沒瞭讓人無法入睡,拿出手機看著時間,還剩下17天20小時,陳慢透過舷窗能看到外面霧蒙蒙,沒有下雨隻是起霧瞭,想到電視裡起霧就容易觸礁,心裡頭不免有點擔心。
半個小時後駱橋還沒回來,海浪的振幅也沒停止反而有上升的趨勢,陳慢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心頭不好的預感逐漸升騰,穿好鞋子拿著手機,本想打開燈光但想瞭想還是沒開。
原因說不好。
玄學!
打開門陳慢才知道臥室的隔音效果居然這麼好!海浪拍打遊艇的聲音相當大,說是震耳欲聾也不為過。
周圍實在是暗,不過月光透過海霧還算有良心地灑下點點光輝。
艙門是打開的,每天晚上這個艙門都必須要關死,難道是駱橋出去瞭?
周圍聲音蓋住陳慢搖搖晃晃的腳步,外面的視線要好一點,還沒走到艙門就看到挪動的背影,很吃力,像是在搬動著什麼東西。
“大叔,你幹嘛呢?”陳慢松口氣。
駱橋聽到這句話身形僵住,白日裡動輒這不行那不行的男人,此刻在搖晃的遊艇甲板站得相當穩當。
陳慢往前走瞭兩步,一條雪白的腿出現在她的視野,準確地說,是一個瘦小白皙穿著裙子的女人,滿臉是血地躺在駱橋身前。
而駱橋緩緩回頭露出微笑,臉上帶著噴濺的血跡。
“為什麼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