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喝過如此烈的酒。
早上,大傢都是空腹,除瞭顧清兒之外,所有人都有點醉瞭。
“美人,這是南齊的酒嗎?”落梅坐在旁邊,臉頰泛紅,醉態微顯,“如此烈的酒,奴婢第一次嘗。”
“嗯。”
丁嬤嬤酒量還好,此刻也是很不舒服,頭重腳輕的。
這酒太烈瞭。
顧清兒自己去找瞭兩個空酒壺,把銅壺裡的酒都裝進去。
五斤低度酒,蒸餾之後,隻得到瞭將近八兩高度酒。
到瞭早膳時辰,見永延宮無人去領早膳,禦膳房一位小太監把早膳送瞭過來。
丁嬤嬤打起精神,接過瞭,給瞭小太監幾個銅錢打賞。
顧清兒對他們道:“都吃點飯。若是還不舒服,就躺一會兒,這是我特許的。”
眾人先服侍她吃飯。
待她吃過瞭,他們才敢拎下去吃。
吃完之後,丁嬤嬤見兩個宮婢和陳先都撐不住,又有美人親口同意的,就讓他們去歇瞭。
而丁嬤嬤自己緩瞭片刻,那股兒勁褪瞭下去。
“美人,這酒真厲害!”丁嬤嬤道。
顧清兒微笑。
“燕都沒有如此好酒,又烈又香。如此好東西,美人不如送一些給太子殿下?”丁嬤嬤柔聲出主意。
顧清兒的眸子微轉。
她眸光清湛,落在人身上卻冰涼刺骨。
丁嬤嬤覺得自己被她看穿瞭。
“嬤嬤,我隻是小小美人,去瞭殿下那邊也未必能見到。”顧清兒道,“您是東宮的老人瞭,不如您替我走一趟吧。”
丁嬤嬤懷疑,顧美人是知曉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太子的人。
饒是如此,此事她還是應該稟陰太子。
燕國皇室都愛飲酒,如此佳品,應該給太子嘗嘗。
“那老奴就替美人走一趟。”丁嬤嬤笑道。
顧清兒將蒸好的酒裝瞭兩個酒壺,給瞭丁嬤嬤一壺。
丁嬤嬤拎著酒壺,去瞭太子殿下的外書房。
太子剛剛下朝,正在用早膳。
聽聞丁嬤嬤前來,他微微蹙眉:“怎麼,又有事?”
“殿下,您嘗嘗此物。”丁嬤嬤獻上瞭酒,然後半垂著頭,在旁邊將此酒的來歷,一一告訴瞭太子蕭禛。
蕭禛好奇。
旁邊的太監倒瞭一杯,一飲而下。
他隻當是普通酒,喝得太快,當著太子的面打瞭個寒顫。
“奴婢該死!”太監失態,急忙跪下。
“如何?”蕭禛卻好奇酒,對他的失態不與追究,讓他起身。
“好烈!”太監說,“奴婢從未喝過如此烈酒,比青竹酒還要烈上十分!”
蕭禛更加好奇瞭。
太監喝過瞭,沒有什麼事,蕭禛給自己倒瞭一杯。
酒液清澈。
“很清。”他道。
這個年代的酒,因為不是蒸餾酒,都有點渾濁。
蕭禛平生第一次見到如此清澈的酒水。
非蒸餾酒的弊端有很多:口感粘牙、酒味淡、顏色濁。
而眼前的酒,清澈見底,聞之有濃濃酒香。輕輕抿瞭一口,火辣就在舌尖蕩開,一股暖流在口腔內徜徉。
入喉綿軟,後勁悠長。
蕭禛乃品酒行傢,他斜長鳳眸微睞,慢慢將一杯酒飲盡。
好半晌,他才開口:“好東西!”
這是他此生喝過的第一口好酒。
要是獻給父皇,以及他想要拉攏的朝臣,那麼……
蕭禛的心頭火熱,這酒勁半晌不散。
“這是南齊之物?”他又問丁嬤嬤。
丁嬤嬤:“顧美人是如此說的,是她一手炮制。她昨晚喝瞭青竹酒,連說‘太淡’,想來她是常喝這種烈酒的。”
蕭禛對南齊來的這位細作,更感興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