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馬車寬敞,鋪瞭錦被軟枕。
顧清兒又累又餓。
難道蕭禛以為打一場球很輕松嗎?
她正在吃小幾上的點心。蕭禛問話時,她雙頰塞得滿滿的,像隻花栗鼠。
她指瞭指自己的嘴。
蕭禛:“……”
打球的剎那,她風華絕代,那美霸道而濃烈,似盛綻的牡丹,能把百花都比下去,全場隻有她大放異彩。
然而,此刻她滿嘴點心,唇角還沾染瞭一點屑,嘟嘴猛嚼,加上她這一身蔥綠色的衣裙,看上去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別說風采瞭,連一點嫵媚都不剩。
蕭禛真拿她沒辦法。
“這個不上進的東西!”他隻能心中如此罵道。
她似乎不知自己裝腔作勢時多婉媚,因此她不裝。
平時的她,懶散、頑皮,貪玩,就是個尚未及笄的大孩子。
對著大孩子,蕭禛心裡男人對女人的綺念,都如潮水般褪得一幹二凈。
甚至在她把點心屑弄到瞭他車上,他還想揍她一頓,就像父親打女兒。
待她吃完瞭,蕭禛還是問她,馬球何時學的。
“殿下,您這個人真奇怪。”顧清兒笑道,“難不成你還要去找我師父,讓他也教教你?”
蕭禛:“放肆!孤問你話,你這般回答孤?”
“那要如何回答?”顧清兒笑問,“妾沒有師父,隻不過天資聰穎,自學成才。”
蕭禛:“……”
他氣瞭好大一會兒,才惡狠狠道:“你以為孤不敢打你?”
顧清兒:“……”
她連忙舉起手:“殿下饒命!”
蕭禛在她面頰上,重重捏瞭捏:“小狐貍!”
顧清兒:“……”
不知為何,這句話有點曖昧。
顧清兒想到又渣又狗的太子與她打情罵俏,她打瞭個寒顫。
偷眼去看蕭禛,蕭禛也在打量她。
他目光有點深遠,似乎想要看透她。這並不是愛慕的眼神,顧清兒心情微松。
此刻氣氛還不錯,蕭禛又很感激她,顧清兒問瞭一個她很想問的問題。
“殿下,妾有一事不明,還望殿下指點。”顧清兒開口。
“何事?”
“殿下為何以為妾是細作?”
蕭禛:“……”
你真會問!
蕭禛沒見過如此棒槌的女人,一時竟答不上來。
“……是憑空猜測嗎?”顧清兒又問。
蕭禛的表情,更加意味深長:“怎麼,你以為孤隻是在詐你?”
顧清兒:?
你這麼說話,手裡是有什麼把柄嗎?既然有把柄,怎麼不拿出來,幹脆殺瞭我?
對待細作,應該是嚴懲不貸。
她有點搞不懂他的心思瞭。
“你若是願意跟隨孤,孤可以既往不咎。”蕭禛道,“你不必試探,孤該知道的,都知道瞭。”
你知道些什麼啊?
我本人都不知道,你能透露一點嗎?
“你為孤立過功,孤不是恩將仇報之人。隻要你日後無二心,孤不會虧待你。”蕭禛又道。
他看向瞭顧清兒。
話都說到瞭這個份上,她該掂量輕重瞭吧?若她還一根筋對南齊忠心,就太愚蠢瞭。
顧清兒則是滿心疑惑。
蕭禛自以為通透的點撥,將她一頭霧水,點化成瞭滿腦袋漿糊。
你到底說瞭些什麼鬼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