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很安靜。
蕭禛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甚至也能聽到顧清兒的。
他頗為不自在。
他想瞭想,自己和宋湲、閆沐杭一起安寢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態?
好像沒有,他就是睡他的,絲毫不在意身邊人的小動作。
她們就好像此刻的他,僵硬、緊繃,時時刻刻留意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這種感覺實在很糟糕。
於是,蕭禛開口瞭:“你可睡著瞭?”
顧清兒有點迷糊。
她晚上吃多瞭。
曾經她朋友告訴她,晚飯吃多瞭睡不著,顧清兒不能理解。她一旦吃多瞭,血管裡的胰島素就會讓她昏昏沉沉。
比如說此刻。
一挨到枕頭,她就自動想睡,睡眠好得不得瞭。
蕭禛問話,她勉強清醒瞭幾分:“還沒呢。”
然而她的口齒,有那麼點不清晰瞭,可見她快要進入夢鄉。
蕭禛頓感不公平。
他心裡積蓄瞭一點怒火,想著他居然在這個小細作面前,落瞭下風。
“……殿下,您的密碼本做完瞭嗎?”顧清兒也察覺到瞭他毫無睡意,自己就這麼睡著瞭,可能冒犯瞭他,就尋瞭個話頭。
蕭禛:“已經做完瞭。”
頓瞭下,他又問顧清兒,“這個數字,到底是誰教你的?”
“我的很多事,解釋給您聽瞭,您未必就相信。您是想聽我胡扯,還是願意聽真話?”顧清兒問。
蕭禛:“真話是什麼?”
“真話便是,我並不是南齊的德清公主。”顧清兒道。
蕭禛冷笑。
這不是廢話,你當然不是德清公主,你是齊國精挑細選的細作。
“那你是誰?”
“我叫顧清兒。”她笑瞭笑,“我曾經是個軍醫……”
“放肆,你敢蒙騙孤?哪有女子做軍醫的?”蕭禛不屑。
“我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顧清兒道,“也許,我來自您不知曉的某個神秘地方。
在我們那邊,世人終於放下瞭偏見,承認女子和男子一樣。除瞭性別,沒有任何差異。男子能做的,女人也能做。”
蕭禛:“……”
封建初期的太子,根本不能理解顧清兒說瞭些什麼鬼話。
“總之呢,那些數字,不屬於這個朝代。”顧清兒笑瞭笑,“您別問我是哪裡得來的。”
蕭禛:“你能預知前途?”
“不能。”
蕭禛:“……”
他頓瞭下,總感覺自己被顧清兒給耍瞭,“你莫不是在哄騙孤?”
顧清兒笑起來。
她這麼一笑,有點清醒瞭。
丁嬤嬤等人,在外面聽到瞭顧美人的笑聲,彼此對視一眼,都很高興。
“嬤嬤,今晚隔壁的人睡不著瞭吧?”如櫻有點幸災樂禍。
丁嬤嬤笑瞭笑:“理應如此,她睡不著也是活該。”
然而,丁嬤嬤等人高興得太早瞭。
顧清兒和蕭禛聊瞭半個時辰,她實在有點扛不住瞭,重新進入瞭夢鄉。
蕭禛自己也慢慢睡著瞭。
丁嬤嬤和如櫻等人值夜,等著太子叫“用水”,結果一晚上,太子並沒有出聲。
也就是說……
太子隻是留宿瞭一夜,並未寵幸顧美人。。
那這個“留宿”有什麼意義?還不如什麼都沒有呢,豈不是叫其他妃子們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