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年關,南邊封地的蜀王,都要送瑞獸給皇帝。
所謂瑞獸,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些都不是真的。
皇帝圖個吉利,都養在皇傢的別苑裡,有些過瞭年就死瞭,也不壞事。
除瞭瑞獸,蜀王還送其他的猛獸:比如說什麼獅子、獵豹、猛虎等,給諸位侄兒,包括太子。
這樣,明年三月圍獵,他們可以把這些猛獸放出去,博得頭彩。
去年的銀狐,也是蜀王帶過來的。
今年,蜀王又給蕭禛送瞭兩隻獵豹。
獵豹除瞭可以圍獵時被射殺,平時也可以鬥獸。
東宮旁邊有個別苑,專門鬥獸的場所。蕭禛自己不愛這套,隻是每年皇叔送瞭東西過來,他趕個新鮮。
冬月二十這日,天氣晴朗,風是寒冷刺骨的,但穿著厚厚的長襖,外套皮草,曬著陽光也是暖暖的,很愜意。
蕭禛便讓自己的眾妾,都到別院去欣賞鬥獸。
眾人一同出門。
閆側妃讓眾人都帶上太子前不久賞賜的首飾,給太子一個高興。
隻有一份頭上用的花簪,所有人都帶瞭那支金鑲紅寶石蝴蝶花簪。
比較講究點的,比如說謝子薇,她還在鬢角插瞭兩支赤金點翠纏枝菱花,左邊斜帶瞭珠花,富麗堂皇。
新的宋側妃宋渝,也多戴瞭一朵珠花。她這朵珠花,全部由黃豆大小的南珠攢成,特別名貴。
其他人,多多少少另外配瞭幾樣首飾。
就連顧清兒,頭上除瞭那隻金鑲紅寶石蝴蝶花簪之外,也帶瞭兩朵紫色宮花,襯托著她的紫色長襖,越發顯得她妖冶。
隻有閆沐杭和思柔公主,她們倆隻帶瞭太子賞賜的蝴蝶花簪,以及貓眼石的耳墜子,比較素凈。
“她們倆許是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顧清兒想。
越是美人,打扮得越素凈。
蕭禛稍後過來,往眾人裡掃瞭眼,先瞧見瞭顧清兒。
“這紅寶石瞧著還行,怎麼戴在她頭上,顯得那麼寒酸?”蕭禛心裡不太滿意。
他應該賞顧清兒一個更大的紅寶石首飾。
其實,指甲蓋大小的紅寶石,已經名貴無比瞭,外面至少得賣一萬兩銀子一顆。
蕭禛記得,他妹妹永福公主,有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那樣才好看。
“走吧。”蕭禛心裡一過,想著自己的庫房裡,好像沒那麼好的東西瞭,需得再去尋找。
他不再說什麼,也沒看其他妃子們,領著眾人就往別苑去瞭。
女眷們走在一起。
顧清兒特意擠在謝子薇身邊,挨著她比較緊。
謝子薇很煩她,大手一揮:“你為何靠得如此近?”
她這麼一推,正好把走在她面前的思柔公主推瞭個踉蹌;而思柔公主前面走著的,則是閆沐杭。
思柔公主倉皇中,扶瞭下閆沐杭,也把閆沐杭推瞭個踉蹌。
她們倆,頭上的蝴蝶花簪都在推搡中跌落瞭。
“鬧什麼?”蕭禛停下瞭腳步。
他掃瞭眼謝子薇。
謝子薇很委屈:“殿下,不是臣妾,是顧美人她一直在擠。”
蕭禛又看瞭眼顧清兒。
顧清兒:“殿下,方才有隻雀兒飛過去,妾看著走瞭神,不是故意推謝姐姐的。”
見太子不太高興,思柔公主忙說沒事。
閆沐杭也道:“一點小事。快看看,花簪跌壞瞭沒有。”
她自己的貼身宮婢快速撿起瞭兩隻花簪,放在瞭閆沐杭手裡,又默默退後。
都沒有跌壞。
隻是,已經分不清哪一支是閆沐杭的,哪一支是思柔公主的瞭。
閆沐杭見一支的蝴蝶尾部磕壞瞭點,當即道:“這支應該是我的。”
蝴蝶花簪的貴重,在於她的紅寶石,而不是金托。
寶石沒壞,閆沐杭很大度挑選瞭那隻略有瑕疵的。
顧清兒瞧見瞭,微微抿唇,不動聲色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