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兒難得有瞭幾分不自然。
在蕭禛看來,就是她的羞怯瞭。她這麼個懶散貨,在他面前露出一點羞赧,蕭禛心頭微熱。
簾外還有宮婢服侍,他就在這等情況之下,握住瞭顧清兒的手。
“今年除夕,孤帶你進宮赴宴。”蕭禛道。
顧清兒詫異:“我可以去?”
按說,除夕傢宴,皇帝的妃子們都可以參加,甭管多麼低的品級。
隻要是皇帝的妃子,哪怕是九品內命婦,也比三品外命婦要高貴。
這僅限於皇帝的妃子。
而皇子的妃子,跟皇帝的妃子不能比。哪怕是太子的妃子,也隻能像是大戶人傢的小妾一樣——平時怎麼受寵,都隻是個玩意兒,是不能登大雅之堂。
至於東宮的七品美人,其實就是一個名分,為瞭區別管理,不上祖制的。別說她瞭,哪怕是東宮的側妃,也隻是妾,都是上不瞭臺面的。
她們和諸位親王的側妃、美人差不多,不能參加宮廷傢宴。
傢宴非得是太子妃、王妃這種身份才行。
蕭禛說要帶她去,她詫異無比。
“這有什麼?孤向父皇討個恩典。”蕭禛道。
顧清兒:“……”
這多少人瞧著?
將來太子妃進門瞭,地位也會很尷尬的。太子這樣抬舉她,實在出格瞭。
顧清兒覺得蕭禛又在害她,要把她推上風口浪尖。
她急忙搖頭拒絕:“宮裡禮儀繁復。那哪裡是去吃傢宴的,分明就是去吹冷風的。
您要是疼我,就賞瞭我在永延宮,跟著宮人們自自在在吃喝吧。年禮上,您再多賞豐厚一點,就算您對我的愛護瞭。”
東宮沒有正妃,其他人說什麼品級,也是內部區分的。
要真正算起來,她們差別是不太大的。
蕭禛再怎麼厚賞顧清兒,隻能說讓東宮其他下人難做,以後不知道該用什麼禮節。
但是,在朝堂大制上,他是不犯任何忌諱的。
若將來有瞭太子妃,蕭禛賞賜顧清兒的東西,超過瞭太子妃,顧清兒受賞那才叫“逾制”,太子也要落個“寵妾滅妻”的名聲。
現在沒有太子妃,一切都好說。
“孤若是封你為太子妃呢?”蕭禛突然問。
顧清兒:“……”
這幾年之內,她聽到過最大的笑話,就是這個瞭。
顧清兒無所謂。
蕭禛真想這麼做,問問他父皇答應不,羅皇後同意否,他外公怎麼想。
再說瞭,她不是細作嗎?
這男人,偶然腦子一短路,什麼話都能說。
怪不得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顧清兒故作驚喜:“那妾就感激不盡瞭,何德何能啊,殿下真是厚愛妾瞭。”
她誇張的語氣,蕭禛也聽懂瞭。
他一時很尷尬,想要發作。
那邊永淳公主寫完瞭三十個字,要顧清兒去給“獎勵”瞭,顧清兒就趁機走瞭。
她同公主說瞭一個謎語。
這次的謎語不算特別難,公主猜瞭出來,高興得不行,繼續去寫字瞭。
小姑娘鬥志昂揚。
而蕭禛,今天說得每句話,都怪沒意思的。他自己也訕訕,沒有去說什麼,默默離開瞭椒鳳宮。
他一走,顧清兒反而有點走神。
“他這是什麼意思呢?”她有點搞不懂瞭。
她真是有些弄不懂男人瞭。
她以前覺得肖將軍很難搞定,結果他人特別好;她覺得自己很瞭解蕭禛這狗東西,結果他最近行事、說話,都讓她捉摸不透。
怪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