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臨池宮回來,顧清兒沒有著急去開藥方。
她派陳先去瞭趟蕭禛的長秋宮,問問他在不在。
蕭禛在,並且讓陳先告訴顧清兒:“殿下說,美人想要尋他,直接去長秋宮,不必特意遣人去問。”
顧清兒翻瞭個白眼。
話還不是由這位太子自己說?
高興的時候,你怎麼都可以;不高興的時候,你便是忤逆犯上。
總之,你就是一個小寵物,逗逗你就好瞭,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顧清兒起身,去瞭長秋宮。
蕭禛坐在臨窗的炕上,正在批閱一些不要緊的奏折。他輔助監國,很多事都要為皇帝分憂,每天都很忙。
瞧見瞭顧清兒進來,他手下不停,隻是隨意道:“免禮,坐吧。”
內侍立馬端瞭茶。
顧清兒也上瞭炕,坐在瞭他的對面,看著他奮筆疾書。
蕭禛寫完瞭,已經是半盞茶之後瞭,似乎這才想起瞭她。
“有事?”他揉瞭揉微微發酸的脖子,問顧清兒。
顧清兒點頭:“有點事。”
她把今天思柔公主和宋渝邀請她去看望章良娣的事,一五一十說給瞭蕭禛聽。
至於章良娣的病情,她也一並說瞭。
她說瞭一大串,整個過程蕭禛都耐心聽著,沒有打擾她滔滔不絕。
她把自己都說口渴瞭,端起茶大大灌瞭一通,一口氣喝掉瞭半盞,才道:“妾順著她的話,故意說她是撞邪。”
蕭禛聽瞭,微微蹙眉。
“太醫沒說她是中毒。”蕭禛道,“她的確食用瞭芫花?”
“我問過瞭她,她食用瞭。”顧清兒道,“那天莊子上,很多的芫花,我也瞧見瞭的。”
蕭禛想瞭想:“莊子上的確沒有槐樹,不可能有槐花。”
“哪怕有,也不是這個時節開。”
蕭禛略微沉吟:“孤要問問太醫們。”
“別問瞭,他們肯定不知道。”顧清兒道,“再拖下去,大章良娣的腸道失調,其他病癥一起找來,更麻煩瞭。”
蕭禛:“就憑你這麼幾句話,孤得相信你?”
“隨你。”
蕭禛:“……”
就她這個態度,足夠她死十回八回的。
太子殿下在顧清兒面前,毫無威嚴,心裡也是很憋屈。
這女人怎麼就不能尊重他幾分?
“防風,真的能治?”蕭禛又問。
“試試唄。”顧清兒道,“反正太醫們也束手無策,拖下去她也是死。死馬當活馬醫吧。”
蕭禛不滿:“放肆,你就這樣治病?”
“我原本也沒想過要救她。”顧清兒道,“她和她妹妹對我做過什麼,我還沒忘記呢。我已經很善良瞭,殿下還要我如何?”
蕭禛:“……”
美人啊,你真是毫無自知之明,你跟善良二字,可是八竿子都打不著。
就你這樣的,好意思自稱“善”?
蕭禛無奈搖搖頭:“此事孤心裡有數瞭,你隨孤去趟臨池宮。”
說到這裡,想起臨池宮臭氣熏天,蕭禛自己有點猶豫瞭。
而顧清兒,已經蹙眉瞭。
她道:“殿下,妾不想去。病人的房間太難聞瞭,妾差點憋死。”
蕭禛:“……”
最後,蕭禛讓自己身邊的飛鷹,去禦藥房要瞭防風,讓太醫院的人研磨成粉末,送到瞭長秋宮。
顧清兒用開水沖開,直接讓飛鷹再送到臨池宮去,給大章良娣服用。
“殿下,我可沒搞鬼。她要是喝死瞭,您別怪我。”顧清兒道。
蕭禛:“……”
太子殿下嘆瞭口氣。有時候看這細作,活潑有趣;有時候又恨不能一天掐死她八回,才能解氣。
她為瞭安全,直接把責任推給瞭太子殿下,殿下難道不委屈嗎?
蕭禛看瞭眼她,對她隻能生出無可奈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