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小小的吃食,看似隻是櫻桃,卻關乎妃子們的體面。
有瞭顧清兒,她們體面全無,因此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傢都憤憤不平。
有人公開叫囂,比如說謝子薇。
謝子薇冷嘲熱諷:“她這麼厲害,將來能做得瞭太子妃,才算永保寵愛呢。”
否則,太子妃進門瞭,太子再敢這麼寵顧清兒,朝臣一頂“寵妾滅妻”的帽子壓下來,太子也不好受。
顧清兒一個狐媚子,不可能做太子妃!
哪怕太子想讓她做,皇帝和皇後也不會同意的,這是謝子薇的認知。因此,她肆無忌憚諷刺顧清兒。
有人則偷偷嘀咕,比如說思柔公主和宋渝。
“我至今都不敢相信,德清手腕這麼厲害。”思柔公主嘆氣道,“她從前不這樣的,她以前很木訥。”
宋渝聽瞭,也是好奇。
一個人怎麼會突然變得很聰明?
“姐姐,你以前跟顧美人很熟嗎?”宋渝問,“她怎麼木訥?”
“呃……”思柔公主一時答不上來。
老實說,她跟德清並不熟悉。
思柔公主是嫡出的公主,除瞭每天“琴棋書畫”繁雜的功課,就是要跟著她母後學待人接物,晚上還要抽空練習女紅。
德清是賢妃娘娘生的。賢妃跟皇後不是一派,除瞭每三天一次的請安,也沒什麼來往,思柔公主不可能天天見到德清。
隻有逢年過節的大日子,她才會和德清見上一面。
在出發來燕國之前,思柔公主對這個妹妹的容貌都沒什麼具體的印象。
來的路上,她仔細打量,覺得德清生得一般,不及她美艷。唯有皮膚細嫩,吹彈可破,是她的一大優點。
“我跟她,倒也不算特別熟。”思柔公主笑道,“我並不是很瞭解德清。慢慢的,她都不太像我記憶裡的容貌瞭。”
宋渝隨口道:“那也許她根本就不是你妹妹,被掉包瞭也未可知。”
她說這話是有根據的。
宋傢也是大傢庭。
很多的堂姐堂妹,宋渝都隻有個籠統的輪廓。有次在簷下遇到瞭她的一位堂姐,因對方成親瞭,換瞭衣裳,梳起瞭劉海,又清瘦瞭點,宋渝愣是沒認出來。
明明偶然會見一次的。
思柔公主笑出聲:“你呀,總是奇思妙想。”
宋渝也笑,隻是隨口一句玩笑話。堂堂一國公主,怎麼可能被調換?
要是真的被調換瞭,太子和大燕國肯定會感受羞辱,會攻打南齊也說不定。
南齊不會冒這個險。
她們倆說著話,話題換到瞭自傢姊妹身上,慢慢就忘記瞭櫻桃。
畢竟,氣急敗壞也輪不到她們倆。東宮的好東西,向來是沒她們的份兒。
然而,思柔公主和宋渝的這番話,卻被一位倒茶的小宮婢聽到瞭。
宮人們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這位小宮婢偷偷告訴瞭自己的一位義姐;她義姐又是陳先師兄的對食,就告訴陳先的師兄。
陳先就聽聞瞭。
“哦?”顧清兒一下子坐瞭起來,“說我是被掉包的?”
她很驚訝,而不是害怕。
她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呢?
蕭禛成天一口一個“細作”,難不成她真的是被掉包的細作,而不是什麼公主?
“這也太狗血瞭。”顧清兒道。
陳先:“什麼是狗血?”
顧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