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傢的父子,既是親人,也是君臣。
是君臣,傢事即國事。而國事,就意味著妥協與忍耐。皇帝不可能像普通的父親那樣,為瞭小老婆把兒子打一頓。
太子是怎麼跟皇帝解釋的,外人不知。
眾人隻知道,皇帝最近時常歇在魏昭儀處,冷落瞭盛寵的傅婕妤。
傅婕妤挨瞭打,沒得到皇帝的憐惜,反而是要失寵瞭,讓朝臣們看得清楚:在皇帝心裡,太子這個儲君的地位,牢不可破。
哪怕太子對皇帝大不敬。
顧清兒也挺擔心。擔心之餘,她也有點期待。
若是太子被廢,肯定要打發他去偏僻貧窮的封地,他的妾室們都可以帶去。
那麼,顧清兒逃走的可能性就很大瞭,也會順利很多。
不成想,等瞭幾日,事情居然不瞭瞭之。好似巨浪滔天,卻消弭於無形。
一切平復,蕭禛依舊到永延宮來。
他一來,顧清兒就拉住瞭他。他打傅潭衣的細節,她問瞭個仔仔細細。
她問,蕭禛不答。
他心情倒也還好。
“……真是為瞭個荷包嗎?”顧清兒好奇,“不太像你的性格。什麼荷包那樣精貴?總不會是我送給你的那個吧?”
蕭禛:“……”
飛鷹在門外當值,正好聽到瞭這句,心想:顧美人啊,你可真會問。
除瞭你送的,還有誰送的,能讓殿下那般珍視?
飛鷹不知殿下會如何回答。
依照他對自傢主子的瞭解,殿下嘴硬心軟,斷乎不會承認的。
果然,飛鷹聽到太子如此道:“當然不是為瞭荷包。荷包隻是發作的借口,那妖姬作孽多時,孤隻是警告她。”
飛鷹:“……”
殿下啊,您直接承認不行嗎?扯這些有的沒的。
“真的?”顧清兒一下子坐正瞭,有點擔憂拉瞭拉衣領,“她都做瞭些什麼孽?”
“你緊張什麼?”
“您廢話嘛!您成天對外宣稱,如何如何寵愛我,我在外頭比傅婕妤更妖姬呢,我心裡要有底。
今天你敢打傅婕妤,明天其他皇子、公主就敢當眾打我。我得有點心理準備,盡可能低調一些。”顧清兒道。
蕭禛:“……”
他一時無語,隻得伸手,狠狠捏瞭捏她的面頰。
“妖姬?你想得美!要傅婕妤那麼好看的,才是妖姬。你算瞭吧!”蕭禛忍不住笑瞭起來。
這些天他總是沉著臉,此刻終於笑瞭。
顧清兒:“我不如她好看嗎?”
蕭禛往她臉上掃瞭掃。
要說起來,顧清兒和傅婕妤一樣,都是細白瓷似的肌膚,吹彈可破,光這一點就很有風姿。
蕭禛眼裡,他的女人自然更美一些。
隻是,他不能助長顧清兒的臭美脾氣,當即道:“當然不如。”
顧清兒嘀嘀咕咕。
蕭禛沒聽清,卻也知道,她又在罵他瞭。
他微微用力,將她抱坐到瞭自己腿上,湊近瞭問:“罵孤什麼?”
顧清兒被他這個動作弄得有點不上不下的,使勁往後躲,想要下來,蕭禛卻不松手。
“沒有罵你,快放開我。”
“清兒,再給孤做個荷包,行嗎?”蕭禛抱緊瞭她,湊近問,“上次那個荷包,已經毀得差不多瞭。”
顧清兒:“毀瞭就毀瞭,它又不是什麼傳世珍寶,稀罕它做什麼?”
蕭禛:“……”
這不解風情的小狐貍,真是氣死他瞭!
他狠狠在她腰上捏瞭一把。他想用很大的力氣,讓她疼一疼,可最終還是收回瞭力道,隻是不輕不重碰瞭下她。
顧清兒卻誇張呼痛。
兩人打打鬧鬧的,熱鬧極瞭,蕭禛的心情也徹底好轉。
在她這裡,他總能得到些許安慰。
那個荷包,已經被洗得不成樣子,而且臟污也沒洗掉。饒是如此,蕭禛仍是每天都貼身戴著,視若珍寶。
這是他的小狐貍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