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爺和蕭禛賭一口氣。
對於假肢,他不抱任何希望。為瞭證明蕭禛錯瞭,他願意嘗試一下。
顧清兒在他腿上捆綁瞭一圈,先把皮革鞍子給他固定好,又問他:“少爺,感覺如何?太緊瞭嗎?”
孫少爺試瞭試腿,不緊,卻冷哼一聲不答話。
皮革鞍子固定好瞭,假肢拿瞭過來,給他接上。
木制的假肢,肯定比不上後世的輕金屬。這假肢既然要承重,就不可能太輕;當然,最好的木匠手藝巧,這假肢也不算太重。
套好瞭之後,顧清兒讓兩個小廝攙扶住孫少爺,對他道:“試著走一走。”
孫少爺挪瞭挪腳。
假肢有點份量,卻不算特別沉,帶動起來很容易。
他的眼睛裡,帶上瞭幾分疑惑。
在小廝的攙扶之後,他走瞭兩步、三步。而後,他越走越快,恨不能要跑起來,整個人都在發抖。
“少爺,慢點慢點!”
小廝們急忙要扶住他。
孫夫人也急瞭,在旁勸說:“慢慢走,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慶鴻先生緊緊抿唇,不言語,生怕自己喜極而泣,露出醜態,在太子跟前失瞭儀。
孫呈走得極快,走著走著就淚如雨下,大哭瞭起來。
“怎麼瞭,是疼瞭嗎?”孫夫人去攙扶他,滿臉關切。
他卻死死拉住瞭他母親的胳膊,泣不成聲:“我、我能走路……”
他這一輩子,還能走路,還能站起來!
不可思議!
他不讓小廝扶,自己走得踉踉蹌蹌,好幾次差點摔倒。他就這麼掙紮著,走到瞭顧清兒跟前,噗通一聲給她跪下瞭。
“神醫!”他用力給顧清兒磕頭。
孫傢後院鋪瞭青磚,腦袋磕在地上,清脆一聲響。
顧清兒嚇瞭一跳,心道:“別磕出腦震蕩啊,要不然給你治好瞭腿,還要再給你治腦子。”
她要去扶。
蕭禛拉住瞭她,沖她使瞭個眼色,低聲道:“受他的禮!”
受瞭大禮,孫少爺心裡才會踏實點。
於是,顧清兒沒有動,任由孫少爺咚咚咚給她磕瞭三個響頭。
她聽著都替他疼。
扶起他的時候,他額頭果然見紅瞭,有點破皮。
慶鴻先生努力忍著,還是濕瞭眼角。
孫夫人則跟著兒子哭,母子倆全是淚眼汪汪。孫夫人也要給顧清兒磕頭道謝,這次蕭禛阻攔瞭,沒讓她跪下去。
小廝們看呆瞭。
孫呈臉上,露出瞭久違的平靜和溫潤,之前的獰氣一瞬間消散瞭。
他在院子裡慢慢練習走路。
孫傢置辦傢宴,款待顧清兒和蕭禛。
吃瞭飯,顧清兒回客棧去休息瞭,蕭禛留下來,和慶鴻先生商量上京的事。
慶鴻先生已經是滿口答應,會輔佐太子,願意跟蕭禛上京。
隻是具體事宜,還需要籌劃,兩人在書房裡商量瞭大半天。
而孫傢少爺孫呈,迫不及待練習走路,他不知疲倦的,從前院走到後院,再從後院走到前院。
孫傢的下人們,親眼瞧見他們傢鋸瞭腿的少爺,居然真的站起來瞭,沒有用拐杖,是靠著自己站起來走的。
下人們全部驚呆瞭。
神醫的消息,再次傳遍瞭丘山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