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天,太陽已經快落山瞭。夏陌不敢再耽擱,將外衫包在身上,著急忙慌地下瞭山。
本以為是蚊子做的怪。如此,又過瞭十月。
照舊是一個夏天,打瞭一個盹兒,醒來已是黃昏。
那座山,那個山坡,那棵樹旁。懵逼的夏陌看著腦袋旁的包裹。
原以為被蚊子吃瞭的的褲子,包裹著陰顯是剛出生的嬰兒,順便附帶瞭一張紙條。
上書:孩子,你的。
往事不堪回首,夏陌每每想起當時的場景,心裡跟嗶瞭個狗似的。
十七年裡所有對未來美好的幻想,在那一刻,全部消散一空。
幸好幼時夏陌讀過書,紙上的字他也認識。但那一刻的他,真心希望自己大字不識。
誰傢的娃子,老子給他送回去,免費,不要錢的。
稀裡糊塗地當瞭爹,還不知道娃她娘是誰,憋屈呀!
這年頭,隻聽說過小娘子被占瞭便宜,負心漢溜走的。誰曾想到瞭自己這兒,一大老爺們兒被人給——
說不出口呀,爺的一世英名在看到這個小東西的那一刻,全部都毀瞭。
看著身後丁點兒大的小閨女,夏二爺抹瞭把辛酸淚。孩兒她娘腳底抹油溜得太快,留下爺們兒我在這兒受罪。
恍惚間,夏陌已經看到瞭自己悲慘的一生,在閨女的壓榨下——
“砰!”一鞋板兒飛瞭過來,與後腦勺來瞭個親密接觸。
‘出師未捷身先死’,夏二爺就此結束瞭壯烈的一生。
“閨女啊,我是你爹!親的啊!你這一鞋子過來,差點兒要瞭爹的命啊!”
夏陌揉著被砸瞭的腦袋,內心再次痛恨起那個跑瞭的賊婆娘來。也不知道娃她娘是幹啥吃的,咋生的閨女力氣這麼大。
不理會夏陌的哭天喊地,虎丫一把推開他進瞭院子。
作為大房長媳,也是夏傢大房目前唯一的媳婦兒。王秋葉在夏傢,還是相當有地位的。
但是,她近來有個頭疼的問題,那就是她有個操心的小叔子。
小叔子上過學堂,翻過院墻。氣暈過先生,火燒過書房。
王秋葉平生所見之人,唯獨自傢這小叔子,擔得起“‘驚’才艷艷”四字。
這天清晨,王秋葉一早就起來在院裡忙活瞭。傢裡人多,活計也多。
昨天當傢的在山上僥幸逮著瞭一隻兔子,原想著今天早上拿到集市上去賣。
誰料早上一起來,兔子就不見瞭影子。同時沒瞭蹤影的,還有隔壁房裡的老二。
當時虎丫正在院子裡給菜捉蟲子,一聽這事兒,二話不說拿起棍子就出去瞭,自己攔都攔不住。
現在看到人回來瞭,老二看上去也沒什麼大事兒,自己這顆心,總算放下來瞭。
“虎丫回來瞭,累不累?我給你做瞭雞蛋羹,就等你回來吃呢。”說著,領著虎丫進瞭廚房,又對著上房喊瞭聲。“娘,老二和虎丫回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