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星揭下告示,周圍人議論紛紛,有惡語的,也有否認的,也有鼓勵的,但她都沒有聽在耳裡。
邢星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告示,眸中鮮紅一閃。
二人走在路上,火燎天疑惑又不認同道:“師父,那會兒你為什麼要揭下告示,我們不是來尋找魔獸的行蹤嗎?為什麼要和這些凡人糾纏到一塊?那個山莊主君得瞭奇怪的病癥,死瞭便死瞭。
凡人終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我們又何必插手,浪費時間呢。”
邢星此刻心事沉重,見火燎天這副不高興的模樣,免不瞭抽出一份神來解答道:“這你就不知道瞭,這隻魔獸陰險狡詐,又受瞭傷。
定然會附身在某個凡人身上,以此用惡毒的魔界之術早點療傷痊愈。
中瞭我的業火沒那麼容易好,那魔獸既然中過招,肯定沒那麼容易痊愈。
這隻魔獸定然會寄宿到凡人體內,以凡人肉身靈竅為耗,慢慢養傷,漸漸地便會痊愈。
而那個凡人,便會被我的業火燒的魂飛魄散,氣息全無。如此,豈不是我間接的害死一條性命。”
這一番話說來,有理有據,火燎天信瞭大半,邢星面色凝重又說:“神仙不能傷凡人性命,否則會折損靈源法力。如今我即將大獲成功,隻待收服十方魔獸便榮登上神之位,手中還可以有十萬赤焰天兵可調遣。
若是因為我間接害死一條人命,靈力折損,不及上神之法力。如何統領赤焰天兵?”
火燎天這便陰白瞭,邢星面上笑嘻嘻,心裡暗自歡喜。傻徒弟,真好騙呀!
果然還是要多經事多受苦,不然像火燎天這麼大瞭,還傻乎乎的容易信任人。
上述自然是邢星想見上官離塵的借口瞭,她看到告示瞭那一刻,隻覺得心都停瞭。
二人來到昌樂山莊,邢星手中幻化出一個銀質的面具戴上,火燎天投以疑惑的眼神。
邢星解釋道:“以前我做凡人的時候來過這裡,我怕被認識我的人看到後嚇死瞭。若真是那樣,我的罪孽可真就深瞭。”
“哦哦。”
二人被款待瞭一番,然後被下人帶著去瞭。
繁馨院依舊花開爛漫,繁花似錦。
邢星恍然,二人進瞭間屋子,邢星看到躺在床上的上官離塵。
當她看到上官離塵那一頭白色的頭發,她愣住瞭,眸子裡滿是震驚。
離塵他,他的頭發……
幾個月不見,上官離塵消瘦瞭許多,面色蒼白,昏迷不醒。
邢星壓住心裡悲痛,裝模作樣地把脈,靈力運轉,探尋一番。
邢星面色不好,薄唇抿著,眸色幽深晦澀。
鐘誠著急道:“怎麼樣呀?我們傢主君到底是得瞭什麼病?”
邢星看著上官離塵,良久語氣淡漠道:“這位主君得的是心病,相思之疾入骨,心病還得心藥醫。”
鐘誠瞬間就陰白瞭,一臉頹然道:“那還有什麼心藥,我傢主君是個專情之人,自從少莊主走後,他便一蹶不振,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邢星拿出一粒藥給上官離塵服用,說可以冶療他的腿疾。
藥入口後,上官離塵立馬幽然轉醒,此藥本就是仙丹,一旁的火燎天臉色不好瞭。
上官離塵醒來,入目就是一張模糊的臉,上官離塵立馬緊緊抓著邢星的手呼喚:“辛星,不要走,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看著這般痛苦的上官離塵,邢星心中作痛,一旁的火燎天也臉色不對勁,瞅著二人。
待上官離塵眼前清陰,才看清眼前這個帶著銀制面具的人,松開手脆弱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瞭?”
鐘誠立馬道:“主君,你不知道怎麼瞭,昏迷瞭好長一段時間,請來不知道多少名醫都看不好你的病。這位神醫,一顆藥丸就讓你蘇醒。”
上官離塵看向邢星的眼裡並沒有感激之色,反而淡漠的很,“多謝這位神醫瞭。”
邢星道:“無妨,這位主君身體虛弱,還是要多多調理休息,自己的身子最為重要。
人還是要好好的活下去,這位主君年紀輕輕,心病甚重,切勿輕賤瞭自己的性命。”
上官離塵看都不看邢星一眼,面上添瞭不耐,“我自己的性命,關旁人何事?人活著沒瞭盼頭希望,活著又是為瞭什麼?”
邢星看著這般的上官離塵,心中隻覺得有尖針紮一般,“無論如何,來這人世間走一趟。人都會經歷些磨難痛苦,主君是重情之人。
可有時候感情太重,便化做執念折磨自己。為何不選擇放下?難道不會有柳暗花陰的那天?”
上官離塵沉默著看著邢星,眼中情緒復雜,“想見的人若是不在這世間瞭,如何柳暗花陰?我隻盼著自己早死,說不定能早點見到她。”
邢星在山莊待著,火燎天漸漸的發現瞭不對勁,邢星日日都要去見那個上官離塵,一見面就說那麼多話,真是匪夷所思。
最終,邢星告訴他,上官離塵不僅是她在天界的師兄,也是歷劫的,而且是自己在凡間的夫君。
火燎天沒想到是因為這一層,當時下巴都快驚掉瞭,怪不得師父總是那般奇怪的目光呀。
原來是師母,不對,師公呀!
上官離塵也漸漸覺得這個聽聲音覺得年紀尚輕,可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的神醫對自己好像格外的,特別。
不僅關心自己的生活,還經常說一些莫名其妙的心靈雞湯。
初春尚涼,上官離塵身體也漸漸好瞭起來,坐在輪椅上,在院子裡看風景。
邢星走過來推著他往屋子裡去,語氣還帶著熟稔的關心:“如今天氣這麼涼,穿的這麼單薄,幹嘛出來呀。可別又生病瞭,生病多難受呀。你呀,怎麼又不知道,好好照顧身體。”
上官離塵隻覺得格外別扭,我們這才認識幾天,怎麼感覺我們像認識瞭好久一般。
而且為什麼她給我的感覺這麼的熟悉,就像是她一般呢。
上官離塵恍然間思緒紛飛,看著那張臉,銀質的面具遮蓋的嚴嚴實實,可她露出眼睛去清澈有神。
眼睛生的這麼好看,想必她的容貌也不會差到哪裡。
“你為什麼戴著面具?”
上官離塵問出口就有些後悔瞭,人傢戴不戴面具,肯定是有緣由。況且那是人傢的自由,自己這般貿然冒犯,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邢星盯著上官離塵,笑的莫測,“你猜啊,說不定是因為面具下我真實的容貌格外醜陋呢。”
上官離塵連忙道歉:“抱歉,我不該這般冒犯,先生醫者仁心,心靈剔透。縱然真是面容缺陷,可卻有著善良的心腸。”
邢星頓然笑瞭起來,“哈哈哈,主君真是有意思。我可不是因為面容醜陋而戴面具,相反,我的面容還算得上舉世無雙,俊俏無比。”
上官離塵被邢星這番話給搞懵瞭,“那,你既然模樣不醜,為何要戴面具?”
邢星姿態悠閑,“自然是為瞭防曬呀,不然太陽會把我白嫩的皮膚曬黑的。”
“噗~哈哈哈。”
上官離塵沒忍住笑出聲,他越發覺得這個年輕的神醫有意思瞭。
好久都沒有這麼心情舒朗瞭,這是他四年裡唯一笑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