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章 入局

作者:衛幽 字數:3145

似乎是聽到瞭阿九內心深處的呼喚,沒過幾日,齊遙就風塵仆仆地回瞭月照山莊。(·~)

“不是說還要過些日才回嗎?”阿九驚喜萬分。

齊遙笑著說,“我怕你等得著急,就先回來瞭。反正二哥的婚禮也辦好瞭,傢裡的事情又都有爹娘大哥處理。”

“你就這樣跑出來瞭,也不怕大傢笑話你。”嘴上說著打趣的話,心中卻是如糖似蜜的。

齊遙輕輕替她順瞭順額頭的劉海,“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好消息吧。”然後再用力去對付那個壞消息,免得一驚一乍的。

齊遙笑著說,“好消息是,爹娘和藍伯父替我們尋瞭幾個黃道吉日,要我來問你的意見,我跟他們說,不必問瞭,阿九也心急嫁給我呢,所以我做主挑瞭最近的那個日。”

阿九的臉頓時羞得通紅,一雙小手捶打著齊遙的胸膛,“誰心急嫁給你哪你怎麼這麼說我呢,小心我一翻臉,索性就不嫁瞭。”

齊遙趁機握住瞭她的小手,一臉無賴地道,“你不嫁我,我嫁你好瞭,反正我看我爹娘的意思,就打的這個算盤,他們都已經打算好瞭,到時候我們的婚禮,就在月照山莊辦。這可不就成瞭我嫁你瞭嗎?”

除非是傢中無人瞭,不然天下的男,是不願意在女方傢舉辦婚禮的,隻有入贅的男,才會在女方傢大婚。

阿九忙搖頭,“這樣不妥,我還是和藍禾姐姐一樣,從山莊出嫁,去青州辦婚禮,等以後再搬回月照山莊也不遲。”未來公婆體恤,是她的福份,卻不能因此而順竿往上爬,把人傢的關心當作是理所應當。

齊遙想瞭想,也不和她多辯駁,斂瞭心神,語氣有些微沉地道,“壞消息是,趙律被天以私自進京的罪名逮住瞭,如今關押在瞭刑部大牢,據說要三堂會審。~這罪名不小,若趙律拿不出合適的理由,多半是要斬立決的。”

斬立決這三個字,立馬讓阿九聯想起前世電影中那人已經死去但身體仍在蠕動的畫面,眉頭不由自主便緊緊糾結起來,“師父他果然睿智,早就看破瞭這是個局,可憐趙律傻乎乎地往下跳。”

“師父?師父說的什麼?”齊遙問道。

阿九便把師父所言都向齊遙說瞭一遍。

齊遙難掩臉上對劉國手的敬佩之意,“師父果然說得不差,趙律被逮住的第二日,就有人羅列瞭護國公府一系列的所謂貪贓枉法禍害百姓的證據,此次護國公府也難逃一劫啊”

“那……護國公府不是天的左膀右臂嗎?天為何會下這個斷腕的決心?”阿九很不明白。

齊遙苦笑,“我也想不明白,不過也許裡面還另有隱情也說不定。這個先不去管,我的意思是想問,咱們需要出手嗎?”

雖然那個人是阿九的前夫,雖然這件事看起來與他們兩個毫無關系,但齊遙卻總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一個素來擁護天在國內聲譽良好的世傢,因為一個精心設計的陰謀,似乎就要頃刻間崩潰瓦解,這讓他有些心有戚戚然。

阿九同樣也在沉吟,這事並不像是天的手筆,若趙律死瞭,那麼南疆何人來守?南疆門戶若一開,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可是若不是天,那又會是誰?

她沉思片刻後方道,“我雖然拋棄瞭原來的身份,與趙律再沒有任何瓜葛,但我卻仍然流著姬氏的血。趙律若死瞭,對姬氏的江山並沒有好處,反而南疆那裡的風險會大大增加。不管怎麼說,趙恪也算是我的好友,我既然知道瞭這是個陰謀,便不能坐視不理。但該怎麼去理,卻還要好生思量。”

齊遙也是同樣的想法,他雖然對趙律存有微妙的心思,但趙律卻是乾國目前不可或缺的將軍,國之興亡,匹夫有責,尤其是他們江湖人士,最有正義感和愛國**瞭,毫不相幹的人都可一救,更何況還是趙律這樣與阿九淵源頗深的人。

“那我們再進京一次?”

阿九有些遲疑,“你剛才說我們大婚的日,你選瞭哪日?”好吧,她不是那麼聖母的人,她更關心的還是自己的終身小幸福,進京的話,不知道要耽擱多久,她可不想錯過自己的婚禮。至於趙氏,出於道義,能幫就幫,實在幫不瞭,那她也無能為力瞭。

齊遙笑嘻嘻地把她摟入懷中,“不會錯過的,你放心。”那由內而生的喜悅和得意,毫不遮掩地寫在瞭臉上。好吧,他承認,阿九更看重他,這感覺讓他爽到不行。

因為事出緊急,於是阿九和羅媽媽白老爺告別之後,就匆匆地離開瞭江州城,往京城而去。

這一次,她雖然仍舊作女裝打扮,但因為閑暇無事的時候和灰鷹學瞭幾招,所以易容成瞭一個相貌清秀的普通女,一路上十分順利,就到瞭京城。

護國公府緊閉的大門,以及府外兩排帶著長槍的守衛,似乎證明瞭護國公府已經被天控制起來的消息,阿九沖齊遙使瞭個眼色,“先回秘密基地吧。”

“秘密基地?”齊遙有些不解。

阿九解釋道,“就是本小姐在京城設置的老巢。”

齊遙終於瞭悟,然後緊跟著阿九,隻見她似乎對京城的地形十分之熟悉,東轉轉西繞繞,過瞭不多久便到瞭城西一座毫不起眼的宅門前。

立定,敲門,一會兒就有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來應門,“是誰呀?”

阿九笑著回答,“是我呀,金魚巷的紅兒。”

大門遲疑瞭一下,便“吱呀”一聲開瞭,老爺爺笑呵呵地道,“原來是紅兒,是坐什麼來的呀?”

“原本坐的馬兒,可惜我那叫路虎的寶馬半路被賊人偷瞭去,無奈隻好步行而來。”阿九雙手一攤,演活瞭一個半路被人偷走馬匹的倒黴人。

那老爺爺確認無誤,這才興奮地引瞭兩人進去。

剛一坐定,老爺爺便向阿九結結實實地行瞭個大禮,“屬下灰鵠,拜見郡主千歲千千歲。屬下這輩還能再見到郡主,真是王爺托福啊”說著,便老淚縱橫起來。

齊遙忙把他扶起,“快起來,阿九不喜歡別人動不動就跪她。”

阿九柔聲道,“齊遙說得不錯,以後隻需要叫我小姐就成瞭,郡主這個稱呼太打眼,無須再提。我問你,護國公府怎麼被人看管起來瞭?裡面的人呢?仍舊在府內嗎?”

一說起公事,灰鵠立馬就神情嚴肅瞭起來,他認真地回稟,“有好些天瞭,府裡的大大小小都仍在府裡,但隻許進不許出,一開始還有梁傢的人送瞭幾車的食材進去,但那些送東西的也一並被圈瞭進去,這幾日,都沒人肯再派人送東西瞭。”

一開始去送東西的人,多半都是自己的想法,認為天不可能自己斬斷左膀右臂,梁傢是出於維護女兒女婿的目的,但別的勛貴之傢卻都是因為料定此事不多久便就能解開,然後自己雪中送炭的情分,能博得護國公府幾位主的感激,謀求的不過都是些政治資本罷瞭。

但天卻遲遲不肯表態,趙傢的人也一直都被關著,眼看護國公府是真的要倒瞭,那些勢利小人又如何再會去送糧食?

阿九眉頭緊皺,“護國公府,已經有幾日沒有收到米糧瞭?”

灰鵠想瞭想,“算上今日的話,要第四日瞭。”

豪門大戶人口繁多,傢中存糧並不會太多,不出門采買,大約一般也能夠撐個三四天,護國公府廚房的米糧,如今一定不太多瞭。

天他究竟想做什麼,就算護國公府有貪污瀆職之罪,但罪不及全傢,他這樣是想活活把一整府的人都餓死嗎?

齊遙也凝著眉,“趙律如今的情況又如何?”

“說來也奇瞭,前些日有消息說要斬立決,但這麼多天瞭,趙大將軍仍舊被押在刑部大牢,沒有其他動靜。我猜,或許是因為天病瞭,所以還不能作出裁決。”

阿九抓到瞭重點,“天病瞭?”

灰鵠點頭,“天病瞭有快一月瞭,這幾天大概病得太嚴重瞭,連早朝都不上瞭。”

齊遙問道,“那圍住護國公府,捉拿趙律入大牢都是誰頒佈的旨意?”

灰鵠想瞭想,“旨意都是從禦書房和天的乾清殿出來的,上面都加蓋瞭天的玉璽,但是不是真的是天的意思,卻沒有人知道瞭。自從天病後,朝中之事都由右相來打理的。這到底是天的意思還是右相的意思,就說不清楚瞭。”

阿九與齊遙同時想到瞭什麼,雙目對視之處,兩人的目光之中,都顯露出瞭震驚。

“那有威王的消息嗎?”似乎是為瞭證明什麼,阿九遲疑地開口問道。

灰鵠一臉頹敗,“屬下無能,威王自上次入京之後,竟然一點消息也無,仿佛就突然消失瞭一般。”

阿九急急地追問道,“那武王和廉王的消息呢?”

武王和廉王是王後所生的一對嫡。

灰鵠搖瞭搖頭,“也無,兩位王爺本來就深居簡出,但最近卻一點行蹤也沒有。啊,小姐的意思莫非是……”

阿九幽幽嘆瞭一聲,“齊遙,看來你我也入瞭他人的局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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