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如逸這次卻不那麼好糊弄,“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要找個隱蔽地方?”
“以防萬一,哥,我做事什麼習慣你還不知道嗎?”
“我知道。”夏以見插嘴道:“狡兔隻得三窟,你華三小姐得有六窟。”
華如初一點也介意被這麼說,甚至還有點洋洋得意,“未謀進先思退,有什麼不好,就算真被人揪住瞭尾巴我舍棄一窟就是。”
夏以見給她一個就你有理的眼神,看那邊逸哥要火瞭忙住瞭嘴。
瞪他一眼,華如逸繼續被他們溜跑瞭的話題,“如初,我要知道你準備這麼個地方的真實用意,不然青州我不去瞭,武林大會沒我照樣能開。”
那爹爹要是抽瘋瞭,誰去制止他?娘向來不喜歡看那些人打來打去,真到那時候未必來得及制止爹。
華如初知道哥哥是說真的,可真說出心裡的擔心卻是不能的,情急之下話沖口而出,“哥,我真的隻是為瞭以防萬一,現在太子不在太原,太子這方在氣勢上就處於弱勢,要是二皇子存心使壞,我總得有個地方躲上一躲。”
“真是如此。”
“千真萬確。”
半信半凝的看瞭妹妹半晌,華如逸敗退,這是妹妹給出來的理由,他不信也得信。
“我明天去問古奕海,就是他那裡沒有我也能給你變一個出來。”
“就知道哥對我最好瞭。”華如初趕緊撒嬌,末瞭還不忘又重申瞭一遍要求,“一定要是適合住人的啊。”
“我記下瞭。”看瞭眼刻漏,“不早瞭,都去歇瞭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華如逸便沒再去琳瑯閣,徑自去瞭嚴傢堡太原堂口。
雲書等人也沒閑著,華如初一一吩咐下去,很快就將人打發一空,就連冬菲都被她支使去做三百兩一顆的藥丸子瞭。
因為腦子裡裝著這些事,昨夜輾轉反側,眼下都有瞭青影。
江軒進來看到她這樣也不說什麼,過去就抓她的手摸脈。
華如初不敢掙紮,隻得乖乖就范。
另一隻手卻悄悄的掩住瞭一邊耳朵。
果然,沒多會江軒就開始吹胡子瞪眼,“你自己是不是早就知道瞭?瞞著大傢做何打算?恩?”
華如初無比慶幸這會就連馬柏都被她打發去忙瞭,忙拉著人坐下,又親自去泡瞭茶過來,小意的解釋道:“江伯,我沒想瞞著大傢,隻是現在大傢都忙,就想著先等等,讓他們忙過這一陣再說,我的丫頭都是知道的,她們把我照顧得很好,您別擔心。”
江軒神色稍霽,一轉眼想起那些傳言又怒瞭,“你有孕瞭祁傢還將你趕出門?”
“江伯,你怎麼也信外面那些話,要不是我願意,祁傢誰有本事趕我走?再說我是刻意瞞著祁傢人的,您別急,我自有打算,他祁傢占不瞭好。”
江軒瞭解華三的性子,她不欺負人就不錯瞭,真讓人欺負成傳言中那樣,他確實也不信,聽得這麼一解釋心裡就回過味來,“敢情你是故意的。”
“是,祁傢人對祁佑太過份,我忍不瞭。”
“你忍不忍得瞭先放一邊,我就想知道要是祁佑知道你這麼做,他是不是會感謝你?還是會怨你將關系處成這樣?”
“祁佑不是木頭人,有自己的想法情感,祁傢人卻還像以前一樣待他,早就讓他心冷瞭,也許他一時之間還放不下對祁傢的責任,但是要說對祁傢還有多少感情,呵,我看不到,就算沒有我,祁佑也不會背負祁傢一輩子,我隻是讓他提前從那個桎梏中解放出來,江伯,你等著瞧吧,我看中的男人不是那麼窩囊的。”
“真像你說的這般才好。”江軒嘆瞭口氣,錯開瞭話題,“胎兒很穩,不過前面三個月總要多註意些,情緒別大起大落,盡量放寬心。”
“我會的,對瞭江伯,武林大會你去不去?”
“不去,又沒我什麼事,老胳膊老腿瞭,現在真是哪都不想去瞭,等太行山那裡弄好我就在那裡養老。”
“您高興在哪裡都行,到時我使幾個可靠的人去侍候您,讓您當老太爺。”
“你該做的,昧良心的,那麼幾味藥材做出來的東西居然被你賣出三百兩銀子一顆的天價來,掉錢眼裡瞭。”
不是頭一次看這丫頭誆別人銀子,每次都會刺上她幾句,可這麼些年下來卻也隻是說說罷瞭,從沒阻攔過。
能買得起那些的都是不缺銀子的人,他犯不著為他們去省銀子,再說這丫頭不是守財奴,賺瞭用於大處的也不少。
他是巴不得她多賺些。
“江伯,我最近花銀子好多,再不賺一些都要坐吃山空瞭。”
瞪她一眼,江軒到底沒有再說。
不過華如初有孕的事卻再也瞞不住瞭。
華如逸回來後一聽說就恨不得給自己向來護著的妹妹幾下。
這也太膽大妄為瞭,哪傢小媳婦有瞭身孕不是小心翼翼的養胎,她倒好,前些日子半夜三更還去瞭趟船上。
平時也沒見她有個什麼顧忌,對瞭,他來那天她還喝瞭酒,真是……
華如初忙蹭過去討饒,“哥,我看你們太忙瞭嘛,其實我知道也沒幾天,別生氣別生氣。”
用力點瞭點她額頭,卻還得扶著她,生怕將她給弄摔瞭,華如逸無奈的同時卻又心生歡喜。
他的小妹也要為人母瞭。
比起來夏以見的心情要復雜許多。
直到這一刻他才那麼清楚的意識到這個女人是別人的妻。
不久之後將是孩子的母親,和他卻無幹系。
“以見,你在發什麼呆,不願意做我孩子的義父?”
“恩?”
撇他一眼,華如初重復道:“我說你是不是不願意做我孩子的義父。”
“這才多大點,你肚子都還是平的,就急著給孩子找義父瞭。”
“這麼多廢話,你不願意就算瞭。”
“我願意。”笑瞭笑,夏以見重復瞭一遍,“我願意。”
在華如初的一再要求下,她懷孕之事暫時算是瞞下來瞭,不過兄長有言,“最多再瞞十天,十天後我定要讓全太原都知道祁傢將有孕在身且丈夫在戰場上拼殺的孫媳婦趕出瞭祁傢。”
華如初沒意見。
反正十天後琳瑯閣的熱潮應該差不多退瞭,到時再爆出這事效果更好。
“哥,事情辦得怎麼樣瞭?古奕海有這樣的地方嗎?”
“有,古奕海去帶我看瞭個屋中屋,設計很是巧妙,那附近也沒有高樓,沒人知道那房子裡面還藏瞭個房子。”
華如初想像瞭一下,大概知道怎麼回事後很滿意,太子還太小,太子妃又是孕婦,她自個兒又有瞭身孕,真到逼不得已的時候她不想藏到地底下去。
濕氣重的地方對她們不好。
可這個年代,最好藏人的地方就是地下室,可隻要有經驗的去找卻也容易找得到,要真有個屋中屋對她大大有利。
“那房子在哪裡?你有沒有問過古奕海知道的人多不多?”
“問瞭,古奕海說這種房子嚴傢堡每個堂口都有一處,隻有堂主知道,地點也不隱秘,甚至可以說很顯眼,但沒人看得出其中玄妙。”
“既是隻有堂主才知道,方奕海怎會告知於你?”
“這話我也問瞭他。”華如逸為兄妹兩的默契笑瞭,“他說他們堡主早先就給他們去過信,若是你求助,這處地方就給你,他們已經另外擇地新建瞭,如初,記住你姐夫的情分。”
華如初重重點頭,“出門後沒少麻煩姐夫的人,我記著的。”
夏以見看他們說完瞭,便說起瞭琳瑯閣的事,末瞭道:“葛榔頭要見你,說後日風向好,他們決定後日返航。”
“他想見的不是我,是那些小藥丸和要付給他的大筆銀子,不知道冬菲兩口子做瞭多少,我黑死他,你告訴他我晚上去見他。”
“你想都別想。”華如逸立刻喝止,“你是不是忘瞭什麼事瞭?”
“哥,你不知道的時候我不也哪都去瞭嗎?沒事的,我身體好得很。”
“別想,以見,你晚上將人帶來這裡。”
“知道瞭,以初,你聽逸哥的,小心為上。”
她就知道一旦他們知道就是這麼個效果,所以才不想早早告訴他們。
兩男人將她的態度自覺當成瞭默認,晚上真就將葛榔頭拎到瞭她面前。
“葛大俠,要走瞭?”
葛榔頭還在晃他有些暈的腦袋,聽到聲音立刻就什麼都忘瞭,循著聲音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小藥丸,要。”
華如初抽瞭抽嘴角,明明連焦距都對不準,這手伸得可真不含糊。
“你隻準備要小藥丸,不打算和我結賬瞭?”
“都要。”
剮他一眼,華如初拿過一邊早就準備好的帳本扔給他,“老規矩,看看有意見沒有。”
葛榔頭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到數目和自己估算得差不多便連連點頭,“就這麼多,三小姐做生意最有信譽,和我一樣。”
“你這是拐著彎的誇自己呢吧!”將厚厚一疊銀票遞給他,華如初邊道:“太原是皇城,我不好動彈,你拿著這些銀票去揚州的立意錢莊,直接找他們東傢,他會給你折成金子,不用額外給他好處,我都打點好瞭,要是他敢黑你,直接上手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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