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調查(二)

作者:流晶瞳 字數:3280

第八十九章調查(二)

福壽公主那時正和薛皇後說著話,話裡提到瞭要出‘門’去好幾個地方。薛皇後笑道:“是該多去幾處相看相看,你這可是挑媳‘婦’,不看仔細怎麼行?對瞭,我聽說齊靖也想跟著去?”

福壽公主笑道:“可不是那孩子雖說臉皮嫩。可到底是終身大事。跟著我一塊兒去,也給人傢夫人瞧瞧。省的擔心我委屈瞭她們傢的姑娘。”

薛皇後連連說好:“兩下相看對眼是再好不過的。景鄉侯府就他這麼一個獨子,這未來的世子夫人自然既要賢惠又要你們都滿意才行。”

福壽公主嘆瞭口氣:“說真的,我也不想這樣東奔西跑。隻是這孩子眼界高,京城裡的閨秀都是從小認識,知根知底。他愣說和那些‘女’孩子說不上話,看不中。我這也是沒法子。隻得豁出老臉出去跑一趟。”

薛皇後掩嘴而笑:“你這可是為娶媳‘婦’忙,再豁出老臉也是值得的。”

福壽公主撇嘴:“看我笑話不是?嫂嫂也沒幾年瞭。太‘女’後年就及笄瞭吧,你也快到煩的時候瞭。”

葉明凈原本是坐在一邊乖乖旁聽。見火燒到她身上來瞭,立刻大窘:“姑姑,你說什麼呢”

福壽公主調笑道:“呦,害羞啦怕什麼,遲早有這麼一天的。難道是擔心你母後給你挑個醜的不成?或者你已經有瞭心上人?”

葉明凈大為尷尬:“姑姑,您說些什麼呢我哪裡想過那些事。”

薛皇後微笑道:“你姑姑說的也有道理。可不就還有兩年瞭。一轉眼就成大姑娘瞭。這男婚‘女’嫁,人之常情,有什麼好害臊的。齊靖不就是要去相親瞭麼。”

葉明凈汗顏。原來齊靖去山東找的是這個理由,真是巨汗。

福壽公主道:“說到我傢齊靖,挑挑揀揀的真讓我煩死瞭。凈兒日後可不能這樣,得心中大致有個數才行。來,給姑姑說說,你都喜歡什麼樣的?”

薛皇後也‘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葉明凈看看薛皇後,道:“我聽父皇和母後的意見。”

薛皇後的笑容頓時明亮瞭許多,對福壽公主道:“瞧,還是‘女’兒貼心省事吧。”

福壽公主斜眼睨她:“我算明白瞭,你們娘兒倆這是欺我沒‘女’兒呢”

昭陽宮內眾人嬉笑不已。

福壽公主雷厲風行,那次見面後不出五日,就收拾好行裝出發瞭。第一站就是山東濟南府。

齊靖走後不久,就到瞭第二次銅匭投函的時間。如今的午‘門’外廣場,比之從前是大相庭徑,不斷有人來人往。尤其是投函日的當天,帆佈茶棚的納涼處坐滿瞭人,對著銅匭和通告欄又是指點又是議論。

代客投函的業務也於這一回展開瞭,幾個半大的孩子流竄在廣場之中,嚷嚷著隻要一個銅板就可代客投遞。葉明凈瞧著就想笑,這回看孫承和還好意思和人傢孩子爭不。

還有好些人在抄錄上一次她貼出的回函,帆佈棚裡大多提供最基本的筆墨紙硯,供人抄寫。

這種景象是葉明凈樂意看到的。輿論的力量有多大,她非常清楚。而能夠傳世的輿論文章,就掌握在這些文人手中。這個時代的文人,如廖其珍、林珂、方敬,乃至黃庸行,雖然政見會有所不同,其風骨卻是傲然錚錚。骨子裡浸yin著高人一等的優越與自豪感。君子立世說,已經成為瞭他們之中唯一的信仰。故而,像武則天那樣的任用酷吏鎮壓不行,像清朝那樣實行文字獄也不行。隻得‘春’風化雨、徐徐圖之。

她還記得以前看電視劇《武則天》的時候,裡面有這樣一個鏡頭。酷吏李義府在被處決的前一晚,武則天微服去監獄中看他。對他道:誰讓你是一個小人呢,我雖然想重用你,可你犯下的罪行太大瞭,已經‘激’起瞭民憤。我不得不殺掉你。

李義府說道:娘娘,因為你是一個‘女’人。所以,隻有我這樣的小人才會義無反顧的幫助你奪權。你的身邊永遠不會有正人君子。

這段對話讓當年的嶽晶晶印象深刻,隻覺得一代‘女’皇也太慘瞭些。身邊一個君子都沒有。直到後期當瞭皇帝,才有瞭一個對她忠心耿耿的狄仁傑。可惜據歷史系的室友分析透‘露’,狄仁傑生前雖得武則天信任,卻是一直在暗地裡立志復辟李唐皇朝的。隻不過他死在瞭武則天前面,沒來得及暴‘露’。而他舉薦提拔的好些大臣,都是和他為著同一個目的在奮鬥。

重生後再回想這一幕,葉明凈倒吸一口涼氣。萬分慶幸前面有一個李若棠。同時也明白瞭李若棠為什麼在生前致力於百傢學說爭鳴,搞出十日辯論大典。實在是那位儒傢的老先生太過缺德,竟然講過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結果流傳到後世,無形中給‘女’人行事添加瞭許多困難。

真是的,少說兩句話會死人那葉明凈強烈懷疑這位老先生被‘女’人甩過,憤憤不平之下才冒出這麼一句酸溜溜的話。

好在這個時代的儒傢對‘女’子的制約還沒有發展到明代那種變態的地步,餓死瞭都不能吃男人手上遞過來的食物。嫂子在水裡快要淹死瞭,小叔子都不能去救一救。李若棠開創瞭一代盛世,給萬千‘女’子提高瞭社會地位。她也不能落後,必須當好一代‘女’帝,才能將‘女’子的地位繼續鞏固。以此來消滅李青瑤留下的壞影響。

所以,單純政見不同的官員,她可以容忍。不是清廉如水的君子,隻要有能力做實事,她也可以容忍。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要奪走她的帝位的人。黃庸行、原青,這一眾人,必須永遠的消失。不是消失生命,而是消失掉他們的影響力。這個,比殺人要難多瞭。

這一次的銅匭中,信件多瞭許多。地點從京城開始向外擴大。沒有瞭喊冤密函。闡述自身學術觀點和政治觀點的倒是多瞭幾封。不過都是些小道理、小措施。並不能讓人眼前一亮,不值得特意去招攬。葉明凈同樣收在瞭冬雪臘梅的書櫥裡。不過,在這次的回函告示上,她特意添瞭幾句。說是對這些闡述觀點的學子萬分感謝,感謝他們的信任。隻是自己目前未曾介入政事,還在讀書。不便將其觀點引入政局。不過,這些學子的文章令她受益匪淺,還是很感謝大傢的。

不像在民風民情的感謝中會提到人名。對投遞政治學術觀點的信件,她刻意沒有提到姓名。

至於看瞭告示的人會怎麼想,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就見仁見智瞭。

不久之後,齊靖的密信到瞭。一個扁扁的黑漆木盒子,上瞭嚴密的鎖,有兩把鑰匙,齊靖一把,她一把。這個靈感也是看電視得來的。到目前為止,她的東宮密室裡,真的已經到處是鑰匙瞭。

盒子裡面就是密信,上面寫瞭齊靖在濟南府調查到的消息。那位秀才果然不是客棧老板所殺,而是被一個權貴人傢的親戚殺害。原因是因為這戶人傢的管傢夫人有一位本傢侄子,帶著傢奴去鄉下收租子時看上瞭秀才的妻子。強行霸占瞭她。‘女’子憤然,收拾行囊趕到濟南府,打算去尋找自己的丈夫商議報仇。結果很不巧,她剛進濟南府的城‘門’就被那傢傢奴中的一個同夥看見瞭。然後,幾個傢奴就合夥綁架瞭那‘女’子。‘女’子掙紮中塞瞭一個求救信物給一位路人姑娘,請她幫忙告之自己的丈夫。那位路人姑娘多瞭個心眼,並沒有直接去找秀才,而是給瞭幾個銅板給一個賣藝的孩子,讓他拿著信物去給那秀才報信。

秀才得知詳情後,去那權貴府上要人。結果那遠親和傢奴是背著主人行事的,權貴當傢人並不知情,加之那秀才對具體是什麼人綁瞭他妻子也說不清。一時之間,和那府上的人吵瞭起來。最後不歡而散。這一段紛爭被在一邊伺候的小廝聽見瞭,因著這位夫人的本傢侄子打理著夫人的陪嫁土地,有權有勢,小廝想討好於他,便將事情告之。那位侄子大驚,遂派人使瞭計策,誆騙那秀才說是有他妻子的消息,連夜騙瞭他出城,於城外將其殺害。而客棧老板則是知道秀才尋找妻子的始末,但因為垂涎其留在房中的錢財,便偷偷昧下瞭秀才的財物,說其已經退房。

秀才的屍首原本被埋瞭。結果那些傢奴偷懶,埋的比較淺,一場雨水沖刷後顯‘露’瞭出來。被路人看見就報瞭案。

案子並不難查,秀才去權貴府上要人,是光明正大瞭去的,有不少人知道。案發後,那權貴夫人的本傢侄子求瞭他姑母。於是那位權貴在還不知情時,其夫人已經拿瞭丈夫的名帖,派人去通判那裡走瞭一遭。通判自然心領神會,判瞭客棧老板為財殺人之罪。等權貴知道這件事時,木已成舟,隻得無奈的幫著妻子打點。一層層的官司下來,冤案就這麼發生瞭。

齊靖在信中說道,他已經找到瞭那位求救的路人‘女’子,目前收留在他身邊。那死去秀才的妻子則還在那權貴夫人本傢侄子的一處宅子裡。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這位權貴姓黃。乃是禮部尚書黃庸行弟弟。

葉明凈幾乎要仰天長笑。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黃庸行可以退出歷史舞臺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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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昨天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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