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三章分頭行事
草原的天,非常的藍。藍到像似要被融化。陸詔從金頂議事帳篷裡出來後,便牽著馬找瞭一處開闊的地方,坐在草地上仰望天空。
剛剛在議事帳篷裡。翰雅朵部落的人帶著一種玩笑的口‘吻’說起夏人的皇帝。
對‘女’皇帝的不屑一顧,對生父不明的皇長子的嘲笑,半醉之後還冒出侮辱‘性’的下流話,狂言要有朝一日要打入京城,定要將那‘女’皇帝折辱於胯下。
哼陸詔冷笑一聲。夜郎自大,說的就是這種人。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身穿火紅綢衫的‘女’子縱馬奔馳,朝著這邊遙遙而來。烏黑的長發被編成無數的小辮子,辮梢上綴著各‘色’的珊瑚珠。
“黛絲公主。”見著‘女’子在他身邊下馬,陸詔行瞭個草原上的禮節。
“格力郎,我都和你說過多少次瞭。叫我黛絲就好。”‘女’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陸詔的一張俊臉。這人長的真好看,怎麼看都看不夠。
陸詔‘露’出一個微微苦澀的笑容:“黛絲公主。我不過是個逃難來的夏人。您卻是最尊貴的頭人的妹妹。勇士們追逐的草原之‘花’。我怎麼敢放肆。”
黛絲不高興的撅起嘴。那些勇士們,以前她也覺得他們不錯。可自從格力郎來瞭,她才知道,原來這世間的男人還可以是這般。沒有糾結橫成的板塊狀肌‘肉’,沒有滿臉烏糟糟的胡子,沒有汗臭味。身材修長柔韌,騎馬‘射’箭雖不能和最強的勇士比,卻也在中等之列。頭發梳的整整齊齊,衣服幹幹凈凈,每天都要去河邊洗澡,身上永遠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
這樣的男人,雖然被勇士們說成和娘兒們一樣。她們‘女’子卻是喜歡的緊。她聽見好多已婚‘女’子在一塊兒幹活時偷偷議論過,說想必在‘床’榻之間,格力郎這樣的男人也比那些大老粗們來的知情趣。能和他‘春’風一度,此生也值瞭。
雖說草原‘女’兒傢豪爽,黛絲卻到底還是未婚‘女’子,當時便羞紅瞭臉。回頭卻是越想越覺得有理。她隱隱聽見過哥哥對待幾個嫂嫂時粗暴的聲響。再厲害的勇士,對著‘女’人不體貼,嫁給他們又有什麼意思瞭。
如果能嫁給格力郎這樣的人就好瞭。黛絲想到嫂嫂對自己說過,哥哥很看重格力郎的腦子,想留他在部落安傢。既然安傢就少不得要娶妻生子。她是部落最美的草原之‘花’。沒有男人不想娶她。格力郎也一定會喜歡她的。
“格力郎,你別灰心。”黛絲的眼睛亮得像夜空中的星星,“哥哥很看重你的。你以後就是翰雅朵部落的人。誰敢小看你,就是小看哥哥這個頭人。”
陸詔淡淡一笑:“多謝公主吉言。”
“哎呀”黛絲不依不饒的跺瞭跺腳,“都讓你別叫我公主瞭。叫黛絲就好嘛”嬌憨的小兒‘女’態顯‘露’無遺。
陸詔眼眸微垂,似是考慮瞭很久才毅然抬頭,展顏而笑:“好吧。黛絲。”
黛絲滿心歡喜。隻覺得草更綠瞭,‘花’更美瞭,天更藍瞭。輕聲道:“格力郎,我們一塊兒賽馬吧。”
陸詔牽過自己的馬,笑道:“好。隻是格力郎不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黛絲可要手下留情。”
黛絲咯咯笑著,好像無數歡快的小鈴鐺散落開。兩匹馬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很久以後才又跑回來。這時,原先的草地處多瞭兩人兩馬,一個是黛絲的‘侍’‘女’,一個是衛七。
陸詔在馬背上湊近黛絲,輕聲說瞭些什麼,黛絲紅著臉點頭。抖動韁繩,招呼上‘侍’‘女’,朝著部落方向跑去。
等他們走遠瞭,衛七面無表情的問:“你是不是要當駙馬爺瞭?”
陸詔嗤笑:“這位黛絲公主號稱草原之‘花’,你覺得她長的如何?”
衛七想瞭想:“草原上嘛,的確是最美的‘花’瞭。”
陸詔輕笑:“所以,打她主意的人非常多。等著瞧吧。達達忽兒想要聯合東部四部落,就一定會把她嫁給那另三個部落中的一個。”他沉思一番,“這是個好機會。好好謀劃一下,說不定能結盟之事還就真成瞭。”
衛七道:“黛絲隻有一個,那邊可是有三個頭人。到時不會鬧起來麼?”
陸詔笑:“豈止是三個。這些部落頭人還都有年輕力壯的兒子。草原上男人長的快。十五六歲的年紀就‘成’人瞭。可以憑自己的力量去搶奪‘女’人。黛絲就是最香的‘誘’餌。到時就說,隻有最強的勇士才能娶她。等會盟入侵夏人後再定論。”
衛七點頭:“確實是好主意。真到瞭那時,兩國‘交’戰。想必也顧不上這位公主瞭。”
“不。”陸詔搖頭,“恰恰是那時,這位公主才需要嫁給出籌碼最高的部落。我們求的,不是他們的統一。是他們的貌合神離。外強中幹。”
衛七有些不敢置信:“就為一個‘女’人?可能嗎?”
陸詔又笑:“誰說是為著一個‘女’人?‘女’人隻是引火的起因。真正的矛盾,是他們內部分贓不均。這些都是後面的事瞭。”他深吸一口氣,提起韁繩,“我們的第一站,是聯合東部四部落。第二站,是西部瓦剌王庭。”
衛七見他‘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說,隻道:“達達忽兒在給你挑‘女’人呢。既然不是黛絲,那便是別人瞭。”
陸詔促狹的朝他擠擠眼:“是麼?可我怎麼聽說。這被送‘女’人的裡面,也有你一個呀?”
衛七明面上的身份是他的護衛。本身就武藝高強。和草原民眾的外傢功夫不同。走的是高深玄妙的內傢武藝。在翰雅朵能以一敵十。勇士的名聲倒是比他響亮的多。達達忽兒自然也要好好籠絡他。
衛七一聽就板瞭臉:“我才不要這些‘女’人。”一臉鄙視,“庸脂俗粉。”
陸詔驚訝的抬眼:“咦,聽你這話裡的意思,莫非你已有瞭心上人?”
衛七的臉霎時一紅:“胡說,哪有的事”
陸詔是什麼人,隻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大奇:“真的有?”
衛七被鬧瞭大紅臉,憤然道:“反正我是你的護衛。護衛不需要‘女’人。”
陸詔無語,護衛又不是太監。這個理由叫他怎麼說?
衛七不願在此問題上打轉,換瞭話題:“不知道京城裡怎麼樣瞭?小皇子的滿月宴應該已經辦過瞭,馬上就是百日宴。”
陸詔想的則是另一件事:“翰林院去年的散館考,我缺席。不知道是怎麼算的。”
這回輪到衛七無語。這都皇長子的生父瞭,雖然是地下的,但日後的飛黃騰達也明眼可見。用的著擔心小小的翰林院散館考嗎?
他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陸詔見瞭輕嘆:“你不是士子,你不明白……”
大夏,長安城。
今‘春’的科考三甲名單早已出爐,翰林院庶吉士考試也已經完成。杜憫平安渡過考期,葉明凈於殿試之上點瞭他為頭名狀元。此人在四月初的瓊林宴中賦詩十餘首,力壓群雄。大夏第一才子的名聲隱隱鶴立。
葉明凈照例封瞭他一個正六品‘侍’講,和著一眾本科最優秀的進士們在翰林院中任職。渡過三年期的熟悉政務時間。
這批人暫且不論。她現在頭疼的是去年散館翰林們的職務安排,以及三年前黃陌那一批人按照政績考評該再送到什麼地方才合適。
散館的翰林們好辦。前狀元羅士濤和前榜眼馬致中等能力才學皆出眾的,統統下到地方上去,歷練歷練。總在最高政局處待著,都快不食人間煙火瞭。有幾個她暗中看好的,若是能在地方上守住本心,日後自當還有大用。有能力但人際關系不佳的,她要適當給予保護。善於經營人事,民事方面較薄弱的,就將其放在需要調度各方關系的位置上。有能力為人又通透的,那就是未來的六部高官、閣老儲備瞭。
三年的時間,她心中早已整理出一本賬。還怕自己記‘性’不好,特意簡單記錄瞭,收在書房那四季‘花’開、冬雪臘梅圖的那一處櫃子裡。
四個櫃子,各有作用。‘春’蘭華茂櫃,為各地地理民俗。秋風落葉櫃,為情報、密報、官員隱‘私’。冬雪臘梅櫃,為人才儲備,新穎理念、觀點等等。至於最後一個孩童戲荷葉的櫃子……
葉明凈笑瞭笑。那裡面已經有瞭幾篇孕期手紮和生產記錄。
對瞭,也該加點人物畫進去。小孩子一天一個樣。沒有相機的時代,就隻能靠畫像來記錄瞭。反正她現在有這個條件,宮廷畫師的日子也太清閑瞭。
收回思緒,她繼續看手上的資料。黃陌這一科的進士們,她不怎麼熟。這些人在翰林院的時候,她被排斥在政體之外。不是在內務府忙些田莊錢財之事,就是置辦銅匭,三大書院講習。那一屆士子們,有的當瞭六年的官,有的當瞭三年的官。和她之間並無太多的接觸。能力和品‘性’也隻能道聽途說。
算瞭。本來也沒指望他們。不然怎麼有新皇登基就要加開恩科的習俗呢?
她拿起內閣呈上來的官員調動名單,細細看過。盡量回憶每一個眼熟的名字後面那模糊的面孔和舉止。
身邊的木制小搖籃裡,葉初陽小寶寶不滿的開始哼哼。
葉明凈丟下手中的紙張,笑著抱起他:“可是悶瞭?來,陪母親一塊兒看。”
綠桔熟‘門’熟路的取過一個細棉佈縫制的奇怪包裹。兩根寬寬的肩帶裡塞瞭滿滿的棉‘花’,綠桔將其麻利的從葉明凈的雙肩處繞過。一個軟軟的棉佈小座椅就掛在瞭葉明凈‘胸’前。
葉初陽從搖籃的木頭柵欄裡看見瞭,歡喜的“嗯嗯”直叫,用力的蹬著藕段似的小胖‘腿’。口水滴滴答答的流瞭下來。
“小壞蛋”葉明凈抱起他,親瞭一口。讓他兩‘腿’穿進‘胸’前包裹的三角形底坐空隙,厚厚的棉墊子托住瞭他的小屁股和後背。他笑瞇瞇的趴在母親懷中,聞著香噴噴的‘乳’香。四處扭頭‘亂’看。‘胸’前的小兜兜不到一會兒就被浸濕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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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話,閉關趕欠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