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三章姚‘門’g的選擇
“顧維麟應該就是顧緝選出來的爵位繼承人。”葉明凈換瞭睡衣和計都隨口聊天,“顧緝看中嫡脈,兒子不行換孫子。顧維麟他是舍不得就這麼送到顧朗手下去的。高調出現在我的面前可以理解,顧緝的算盤無非是讓我親自給安排前程。令我意外的是另一個。”她啞然失笑,帶著一絲贊賞,“顧維麟命好,長輩拳拳之心愛護。有人就運氣差瞭,傢人疼愛的全然不是地方。”
今晚在悅音殿發生的事,計都也聽說瞭些。他想瞭想:“陛下說的是——餘恩侯嫡‘女’,姚‘門’g?”
“就是她。”葉明凈靠著‘床’頭笑嘻嘻的說道,“小姑娘‘挺’驕傲的,薛衡看不上她,她就在一眾長輩面前狠甩他一耳光,當眾請旨退婚。為此不惜賭上自己的未來。呵呵有氣魄。薛衡這輩子都別想娶著林夢然瞭,林珂對他的印象一定壞到極點。你不讓我好過,我就不讓你好過。嘻嘻,這小姑娘還真有意思。”
計都對姚‘門’g隻有模糊的印象。這不能怪他,姚傢人本就隱形,更別說還是個不出彩的‘女’孩子。通常情況下,嫁人生子,一輩子都不會掀起什麼‘波’瀾。誰知道葉明凈會如此看中。他用肯定的語氣問:“你喜歡她?”
“是。”葉明凈笑道,“薛衡有句話說的不錯,他配不上姚‘門’g。薛傢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瞭。”轉而輕嘆,“也不知薛渭之是怎麼教兒子的。那個長子薛律,不願去西北跟著凝之從底層做起。成天窩在京中經營。難道他以為就因為他‘交’好的人多,朕便會大發慈悲,招他出仕不成?真不知這天真的想法是哪兒來的。老2薛衡自命風流、眼高手低。又半點不知父母苦心。後輩嫡子,沒一個拿得出手。難怪懿敬母後到現在還得為娘傢‘操’心。”
計都頓瞭一下,道:“聽說薛凝之的兒子‘挺’不錯的。”
葉明凈訝然,回想瞭一下:“那孩子是廣平三年生的,才五歲吧。”
“五歲已經能看出不少事瞭。”計都含蓄的道,“薛凝之的夫人據說很能幹。”
葉明凈笑瞭:“再好也不能承爵。到時候又是事。算瞭,兒孫的事兒孫‘操’心。凝之的夫人若真的能幹,過兩天想必就會帶著孩子來驪山。到時候朕要仔細看看。”說到這裡,她咬牙切齒,“非得找個能降得住早早的孩子不可。這小子慣會仗著小聰明投機取巧,不狠狠打擊他一下不行。”
計都見著她咬牙的模樣覺得分外有趣,忍禁不俊:“你們是母子,又不是仇人。至於嗎?”
葉明凈洋洋得意的獰笑,摩拳擦掌:“兒‘女’都是債這小子就是欠收拾,看我這回怎麼整他。”
計都開始認真回想:葉初陽是她親生的吧?
過瞭幾天,果然從長安城陸續趕來一些權貴傢的孩子,年紀從五歲至十歲不等。
這些孩子都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傢中排行居長、很會攜帶弟弟。其中又有大多數人勤奮好學,課業嚴謹。儼然優秀兒童的榜樣型人物。
葉初陽渾然不覺他傢母親的‘陰’謀。見來瞭這麼多小朋友、大朋友,高興的瘋瞭。葉明凈大方的給他方便,日日招瞭這些孩子來碧‘波’宮遊玩。安排眾多‘侍’衛、內‘侍’、宮‘女’保護安全。其它的,並不怎麼管。隨他們鬧去。
小孩子人數一多,一個天然的小社會就形成瞭。十歲左右的孩子,基本都已知曉人情世故。對著葉初陽這位皇長子,多有謙讓。七八歲的孩子,能來這裡的,在傢中也被細心教導過,知道葉初陽身份貴重。跟一起玩時就有些放不開,葉初陽覺著不盡興。唯有那些五六歲的,孩童天‘性’占瞭主導,玩的一起勁就忘瞭身份高下,倒是其樂融融。
葉明凈暗自觀察瞭幾日。剔除幾個過於諂媚奉承的。剩下的孩子便算過關。安排他們每日早飯後到碧‘波’宮來,上午時間學習,下午各自隨便玩樂,直至晚飯後回去。驪山行宮除瞭杜憫這位皇子老師,並沒有其它的先生。各傢孩子的上午時間就用來完成自傢先生提前佈置下的課業。或背書、或寫字。葉初陽則是於每日早起後紮馬步半個時辰,舒展筋骨一刻鐘。隨後吃早飯,再跟著杜憫上一個時辰的課,之後便回到大殿和各傢孩子一同完成作業。中午午休,下午時間自由活動。
自由活動時各傢的孩子表現各有不同。六歲以下、年齡小的,多半是跟著葉初陽在院子裡瘋玩。年齡大些的,都隻稍事活動,之後便繼續習字背書。也有個別年長的孩子整下午都陪著葉初陽一眾小的玩耍。
葉明凈除瞭安全問題,並不幹涉這些孩子的活動。安排瞭幾個可靠內‘侍’、‘侍’衛、宮‘女’,三方下手,各自負責一部分,將每個孩子每日的活動清楚記下,每晚查看。
白日日,她照例處理政事。京中每日都有政務快馬加鞭的送至驪山。王安園、薛渭之等勛貴之中堅力量忙著撰寫新兵政、馬政的折子。顧維麟為首的一眾少年仍是日日遊玩,揮灑青‘春’。
這日晚上,照例到瞭帝後共寢的日子。葉明凈和姚皇後說瞭幾句傢常話,便打算遵循慣例從後‘門’閃人,各睡各的。姚善予卻是叫住瞭她,一臉有話要說的表情,踟踟躕躕。
葉明凈問他:“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
姚善予這位皇後當的十分稱職。四年來兢兢業業,份內工作打理的周周到到。對於兩人之間虛假的夫妻關系采取瞭主動合作的態度,緊跟葉明凈的腳步,不該他沾的事一律不過問。兼之對葉初陽真心疼愛。葉明凈對他很滿意,在能力范圍內盡量照顧他。吃穿用度‘精’雅細致不談。在看出他比較依賴馮立後,還特意委托計都暗示馮立,可以對皇後多照顧些。隻要避人耳目就好。
興許是感情上有瞭寄托,姚善予的宮廷生活過的還算不錯。他‘性’格大而化之,很少有煩心事。如今愁眉苦臉的來瞭,到叫葉明凈嚇一跳。
“陛下,臣想和您說說餘恩侯傢的事。”姚善予觀察著她的臉‘色’,吞吞吐吐的開口。
餘恩侯。葉明凈大致有數瞭,笑道:“梓潼有話就直說,不必顧慮。”
姚皇後得到鼓勵,心下一松,口齒流利的將事情說瞭。
事不是什麼大事。餘恩侯姚傢在西北一帶的新產業,一向是在晉侯薛傢人的幫助下,打理妥帖的。前幾日兩傢人鬧出瞭不愉快,婚事解除。非親非故的,傢族產業自然也不好再麻煩別人幫忙。薛渭之大傢風范,並不占姚傢人的便宜,很痛快的將一應事務全部‘交’接。這時,問題便出來瞭。
姚景琮年紀漸老,不太懂這些庶務。‘交’給兒子姚非吧,姚非沒那天分。看著一堆資料、賬目、發展計劃就腦子一片糊。父子兩一合計,決定全權委托給管事料理,隻每年匯報總賬便好。姚夫人沒意見,聽丈夫和兒子的。結果‘女’兒姚‘門’g卻堅決反對。她主張,西北產業關系重大,傢中一定要有人去西北實地住上一段日子料理才行,不可一開始即全權放手。總得做到心中有數。對父母道,她願意去西北料理這些庶務。
姚景琮對‘女’兒之前請旨退婚的事很不滿,還在氣頭上。當即便呵斥,叫她不必理會這些。好生跟著母親出席各傢的應酬,再找個好夫婿是正經。姚非對妹妹理事沒什麼大意見,卻不願她去西北受苦。也是認為再找個如意夫婿最重要。姚‘門’g卻是哭道:“我不要出去丟人現眼,世傢男人哪個靠得住?我已經被你們誤瞭一次,難不成還要再誤一次?”
姚景琮一片愛‘女’之心被曲解,又兼之聽‘女’兒話裡的意思像是責怪他識人不清。氣的差點背過氣去。愛妹心切的姚非既心疼妹妹,又心疼父親。最後隻能怪自己沒有用。說幹脆他去西北得瞭。姚夫人卻又急瞭。姚非今年十八,正在說親挑媳‘婦’。這一去西北要耽誤到什麼時候,哭著攔他。傢裡鬧得一團‘亂’。姚善予這些年和餘恩侯一傢感情不錯,聽說之後便想幫他們一幫。
“陛下手下可有可靠的管事?帶著非兒去西北看看,教他一教。”姚善予大膽說出請求。
葉明凈不置可否:“他傢自有能人,何必來求朕?”
姚善予不明白:“哪裡有人?”
葉明凈微微一笑:“姚‘門’g難道不是人嗎?她既有心要去,就讓她去好瞭。她有句話說的倒是沒錯,退婚的事鬧得太大,現在再出席各傢的應酬,純粹是給人看笑話。既如此,去西北避避風頭也好。一舉兩得。姚‘門’g今年才十五,過一兩年風頭散瞭,十七歲說親也不遲。世傢大族,越是榮耀,約束越多。姚‘門’g配長安城裡的權貴子弟可惜瞭。西北也有很多好男兒,爽朗大氣、心‘胸’開闊。說不定她的姻緣就在那邊呢?”
“對啊”姚善予恍然大悟。他一向惟葉明凈馬首是瞻,聽她說的有道理,立刻大喜,“臣明日就和大哥說去。”
葉明凈又道:“正好鐘秀兒開‘春’後要領旨去西北籌辦‘女’子行醫之事,姚‘門’g若要去,可一同出發。路上安全不必擔心。去瞭那邊後,也可讓秀兒照顧一些。秀兒在涼州、新城一帶結識的人多,找人手也方便。”
“太好瞭。”姚善予心頭大石落地,連連道謝:“謝陛下。這下大哥傢該放心瞭。”
葉明凈但笑不語。姚景琮不是能放心,而是不得不放心。皇帝說瞭讓姚‘門’g走,他還敢留著不成?不過姚‘門’g這小姑娘確屬難得,隻怕盤算著出來替傢中打理不是一天兩天瞭。怪不得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切斷退路。原來她著眼的是另一條道。葉明凈起瞭愛才之心。能將眼光投向宅‘門’之外的‘女’子不容易,能給方便就給個方便。也好看看她到底能展翅飛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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