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子嗣

作者:流晶瞳 字數:3536

第三百零四章子嗣

一天時間聽著很長,真正‘交’起來,一眨眼也就過去瞭。馬車往回走的時候,杜憫便問葉初陽:“殿下今日倒是有耐心,見遍瞭晉侯傢的老老少少。”

葉初陽正‘色’道:“先生不要笑我。過完年我也十歲瞭。母親十歲的時候,可是辦瞭不少大事。科考舞弊,過繼宗親。初陽身為長子,雖不能如母親一般出‘色’。卻也不能不問世事,埋頭讀書。自傢親戚有些什麼人,總還是得知道的。”

他這番話裡的潛意思就是。本皇子年紀漸漸大瞭,要開始結‘交’一些勢力。為著以後打算。

杜憫含笑不語。葉初陽的說辭確實有理。而且是有道理的不能再有道理。在任何人看來,其表現都是一位聰明上進的皇子。然而,杜憫是何許人?他天生七竅玲瓏心,少年時看著陸詔那種人‘精’長大,入朝後又親自領教瞭‘女’帝陛下的連環謀略。簡單來說,如他們這般的人物(包括他自己),刻意去做一件事,就不會隻有一環,隻為瞭一種好處,必得一箭數雕才是夠本。葉初陽雖然年幼,卻已初‘露’鋒芒,有瞭幾分其母的神髓。他去薛府的原因,絕不是他表面上說的這些。

用陽謀光明正大的開路,內隱玄機,不動聲‘色’的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才是高手所為。自己教出來的孩子已有瞭幾分風骨,雖然略顯稚嫩。杜憫心裡還是很欣慰的。

不管其它如何。大夏朝有這麼一位皇長子,實是福分。

不緊不慢,蠶食領域。葉初陽在兩個月的六個休沐日裡,穿‘插’著遊玩,陸續拜訪瞭薛、王、魏三傢,每傢的待遇都是一樣,從長輩到平輩至晚輩,一個不落的親切寒暄。盡顯皇子風范。毫無疑問,最後剩下的東陽侯陸傢被拜訪到,也是遲早的事。

不同於一開始薛傢的魂‘亂’,之後的王、魏兩傢很快‘弄’明白瞭這位皇長子表‘露’出來的‘交’好意圖,準備和應對間也就從容瞭許多。雖然現在說站隊為時過早,不過與皇子面上‘交’好,總也不是什麼壞事。

恰恰就在這時,東陽侯府發生瞭一件事。

東陽侯府的太夫人在入冬時節染上瞭風寒,也不知是年紀大瞭,還是怎麼的,病情竟越來越重。最後‘藥’石無用,竟在冬至後的一天夜裡去瞭。闔府上下,悲痛‘玉’絕。

她去後,東陽侯府開始大辦喪事,東陽侯陸震回傢丁憂。陸傢在外的各房兒‘女’也都陸續回府奔喪。

這個消息,對葉初陽來說,有些五味雜陳。首先,他去陸府的計劃被擱淺瞭。沒得人傢哭哭啼啼辦喪事的時候去湊熱鬧的。但同時,遠在蘇州的陸詔是必要回來奔喪的。雖說東陽侯爵位由陸震繼承,但長房長孫,卻還是陸詔。他很快就能見到生父的廬山真面目。最後,這位故去的太夫人既然是陸詔的親祖母。那麼,從血緣上說,也就是他的曾祖母。雖然從來沒見過面,但知道她離世瞭。葉初陽的心底還是有一絲抑鬱和難過。

好在他如今城府不同以往,除瞭臉‘色’沉重些,其它行事都一如往常。即便是面‘色’凝重,也是可以理解的。陸均在太夫人病重時就請假回傢瞭。喪詢傳來後,上書房裡的六個學生面‘色’都很沉重。說話間替他唏噓不已。

可惜他這一番作態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葉明凈。葉明凈對此有些啼笑皆非。

陸詔的生父其實是陸霄。而陸霄是庶出。太夫人隻是他的嫡母。從血緣關系上說,葉初陽和這位死瞭的老太太沒有任何關系。看著葉初陽丁點兒大個人自以為是的在那裡長籲短嘆,葉明凈又是憋屈又是好笑。還沒法和他明說。果然是知道的秘密越多越辛苦。

東陽侯府在太夫人病重時,就給陸霄夫‘婦’以及陸詔夫‘婦’送瞭信。陸霄沒有官職,啟程很容易,緊趕慢趕總算見著瞭太夫人最後一面。可惜太夫人最想見的人不是他,見瞭也就是泛泛幾句話。而對於過去的嫡長大兒媳,現在的庶子三兒媳杜蘅,太夫人更是連話都沒有。心心念念著她的乖孫子陸詔怎麼還沒來?

無奈陸詔身為蘇州知府,不能說走就走。總要向上峰請假,安排好手下工作,打點好諸項事宜才能出發。就這樣,到他趕回長安的時候,太夫人已經故去五日瞭。

陸詔在路上得知此噩耗。對於這位幼年關照過他的祖母,他還是很有感情的。傷心不已,到瞭侯府下馬第一件事就是去靈堂大哭。聲聲哀慟。

哭完靈後,他作為長房嫡孫,還得馬不停蹄的換瞭喪服守靈,與陸信一同執禮迎客。任務繁重。好容易忙瞭一天下來,晚間時分,客人都散瞭。傢中遠親安頓妥當。陸震又派人請瞭他們夫妻去正房敘話。

陸詔和杜婉來到正房。屋裡坐著兩對夫‘婦’,分別是陸震和孫旭,陸霄和杜蘅。夫妻倆給四位長輩行瞭禮,在下首坐瞭。孫旭一揮手,屋裡伺候的丫頭婆子們魚貫退出,將房‘門’緊閉。

這是有事要說的架勢。陸詔‘精’神一凜。估計和太夫人有關。屋裡的六個人可不就代表瞭現任東陽侯嫡脈的三房人傢麼?

陸震輕咳一下,道:“今天請弟弟和詔兒過來,是說些傢事。雖說我們三房早已分傢,但母親身邊還有些嫁妝。她臨終前‘交’與我,命我與大房同分。單子我已經理出來瞭,詔兒看看,若可行,就挑瞭日子叫瞭宗族長輩和舅傢人,一同做個見證。”

他說完,孫旭便遞瞭張單子出來:“詔兒媳‘婦’,給。”

杜婉看瞭陸詔一眼,見他頷首,便上前接過單子。

‘女’子的嫁妝自古來都是留給親生兒‘女’。故而太夫人的這份財產,隻分給瞭她的兩個親子。陸雲已死,大房的這一份,自是要‘交’給陸詔的。這也是常理。

陸霄和杜蘅相互對視一眼,他們本就不稀罕那些財物。此時不免有些納悶。既然是大房和二房分嫁妝,又叫瞭他們來幹什麼?

陸震又咳瞭一下,不說話瞭。夫人孫旭浮出一個傷感的笑容,開口道:“母親臨終前一直念叨著詔兒。可惜未得一見。”陸詔聞聲也是戚戚。隨後孫旭話鋒一轉,口氣嚴肅起來:“母親最擔心的,不是別的。是大房這一支的香火綿延。”

屋內氣氛頓時一陣尷尬。杜婉面‘色’蒼白。杜蘅則終於明白為什麼要叫他們夫妻來瞭。大房之中沒瞭長輩,陸詔又是憑自己本事在朝堂站住的腳。他若一意孤行,陸震也無法勸動。唯有她這個生母,還能說兩句。

陸詔嘴角‘露’出一個苦笑:“嬸嬸,令祖母這般‘操’心惦念,實是我的不孝。然子嗣之事,還需天意。想來是詔沒有這個福分。”

“胡說”陸震開口瞭,一臉不滿:“你房裡又不是沒有人有孕過。隻是照顧的不妥帖,才頻出意外。分明是不經心。”

撲通杜婉慘白著臉跪在瞭地上:“兩位叔父、叔母,是侄媳理傢無方。請叔父、叔母責罰。”

“婉兒快起來”陸詔沉著臉將她扶起,冷眼環顧上座:“叔父,婉兒自嫁給我,數年如一日‘操’持傢務,盡心盡力。從無那等‘奸’猾心思。叔父何故指桑罵槐?”

陸震氣的一陣膈應,差點背過去。恨不能‘抽’他。你小子有點腦子好不好?這麼些年瞭,但凡有個懷孕的就流產,是人都知道有問題。幕後肯定是有黑手啊有黑手在謀害你的子嗣你知不知道?我這是為你好你知不知道?真是狗咬呂‘洞’賓

孫旭則是緊緊皺眉。這陸詔為官這麼‘精’明,怎麼在房裡事上這麼糊塗呢?她想想杜婉的‘性’子,開口打圓場,和聲道:“詔兒。你叔父是個大男人,不會說話。你也別急。他並不是說你媳‘婦’不好。婉兒嫁進來這些年,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再簡單柔順不過。況且,你是明白人,不管怎麼說婉兒都是嫡母,誰還能大過她去。婉兒自是和你夫妻一條心的。叔叔嬸嬸是想,別是你屋裡有什麼小人作祟,在害你們夫妻。”

陸震氣平瞭一點。也覺察到自己說話過頭瞭。杜婉是什麼人,用‘藥’罐子吊出來玻璃人。看著就是個不中用的。想來是被人給糊‘弄’瞭。

孫旭又笑著對杜蘅:“本來,也沒有嬸娘管侄兒房裡事的理。隻是母親臨終千叮呤萬囑托瞭。弟妹也是聽見的。他們男人心粗,又是在外頭忙大事的。屋裡就難免疏忽。我想著,這事還是得拜托弟妹多‘操’‘操’心。總不能真的斷瞭大哥的香火。”

這是她和陸震早就商量好的。陸詔從小到大,哪一件事沒有自己的主意?親娘都能嫁給自己的叔叔,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管他的事,吃力不討好。不如就‘交’給他親娘去過問。他們也就是牽個線、表個態。對太夫人的臨終囑托有個‘交’代。

杜蘅沉‘吟’瞭一下,也覺得這事不能再這麼拖下去瞭。過完年,陸詔都三十二瞭,膝下還空空如也。又不是像陸雲那樣老天不給臉,而是數次懷胎的都流產瞭,屬人禍。杜婉心思簡單,小夫妻倆身邊也沒個長輩打理,自然就在這事上疏忽瞭。便點頭應下:“嫂嫂說的是,我就卻之不恭瞭。“

孫旭笑道:“太好瞭。弟妹能應承下,我也少瞭一樁心事。對母親也算是有‘交’代瞭。”

陸震和陸霄也都覺得這樣好。四人統一意見,替小夫妻倆做瞭決定。

陸詔隻能苦笑。他現在是騎馬難下。不說皇傢尊嚴,便是沖著皇長子漸傳播出的聰慧美名。那一位也不會允許。就是要謀劃子嗣,現在也不是時機。

而杜婉,已經淚流滿面。她又是希望陸詔能有個孩子綿延香火,又心痛於別的‘女’人要成為他孩子的母親。更別說‘玉’要生孩子,就得和陸詔同房。想到這裡,她隻覺心痛如絞,眼前一黑,軟軟的倒在瞭丈夫懷裡。

-----------------------------

陸詔出場鳥……

設置 目錄

設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