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平息(一)

作者:流晶瞳 字數:4474

第三百二十七章平息(一)

一夜未果,天明將至。搜索瞭整個晚上一無所獲的四人俱已疲憊。不在身體上,而在於‘精’神。

抱著‘玉’璽匣子的徐小魚是最緊張的,天‘色’一旦敞亮,她這張遮在鬥篷底下的臉就擋不住瞭。歷代羅睺計都在上她可不要假扮皇帝,那會要人命的

可憐兮兮的拽拽自傢王爺的衣袖:“殿下,天快亮瞭。”請註意到這裡還有一個苦命的小小護衛。

葉融陽一怔,想到瞭關鍵問題,同樣詢問自傢兄長:“大哥,天快亮瞭。”他們必須做一個抉擇。

葉初陽停住腳步,看看左右:“先回母親寢宮再說。小心些,別讓人發現瞭。”

四人偷偷‘摸’‘摸’的回到寢宮。關上‘門’,葉初陽當即就問:“暖暖,你覺得該如何?”

葉融陽苦瞭一張臉,心說我還能覺得如何,都聽你的唄。也好,少做決策少擔責任,就算日後母親回來,找罵的人也是你。遂道:“我都聽大哥的。”

葉初陽閉瞭閉眼睛,目‘露’堅定之‘色’:“暫且照母親的意思辦。小魚去‘床’上躺好,閉目斂息。這事不能‘亂’,”他頓瞭頓,沉聲道:“先悄悄的叫幾個重臣進來商量,這事光咱們兩個是辦不成的。”

葉融陽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與兄長的差距。換做是他,絕不可能這麼快捷果斷的做下決定。不管這份內涵如何,這一份果斷是他所缺少的。葉初陽和他的不同就在於,他決定一件事,很少去想會有什麼牽扯後果,而是一心朝著自己心目中的好結局去努力,並且相信,自己能夠達到那個目標。也許,正是這種樂觀和氣魄,母親才選擇瞭他。

徐小魚斂息躺到瞭‘床’上。身體快速降溫,心跳很快微弱下去,幾近於無。

葉初陽沉聲道:“母親之前提到何院使,應是她特意留給我們的。隻要找他來驗看便可。隻是父後、馮總管和計都師父的失蹤,該如何掩飾?”

母親給他們留下瞭一個‘亂’攤子。葉融陽皺著眉出主意:“先找人假扮吧。父,計都師父那裡,可以說被母親外派出去辦事瞭。馮總管和父後就暫時找兩個人假扮一下。”

葉初陽沉‘吟’片刻:“這兩人不是找人假扮就能瞞過去的。這樣吧,讓假扮父後的人暈倒裝病。由‘馮總管’親自照看。既然何院使是母親留下的,掩飾一二就不會有問題。再嚴密看守好,就說要靜養,先魂過今天……”說到這裡,他心頭一突,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案冒瞭出來,怎麼都消不去。

“暫時先這樣吧。”他草草壓下心思。然後便商量起假扮的人選。兄弟倆目前人手緊張,開始捉襟見肘起來。林塵出主意:“找兩個小內‘侍’吧。這件事就‘交’給屬下,屬下可以保證他們不會‘亂’說話。”

葉初陽苦笑瞭一下:“那就‘交’給你瞭。”雖然這麼做是漏‘洞’百出,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林塵得瞭令,尋瞭隱秘道路離去準備。

東方泛起瞭白‘色’微光。葉初陽深深吸瞭一口氣,雙手緊緊握拳:“現在開始第一步,取得梧桐宮的掌控權。去找我們的‘侍’衛吧。”

廣平二十四年四月十七日,這是一個和平常一樣,又不一樣的清晨。天光微‘門’g,幾騎快馬從宮‘門’飛奔而出,各自奔向不同方向。很快,內閣首輔林珂、大學士張奉英、於光愷,景鄉侯齊靖、慶國公孫承思、茂國公王安園、思康伯江文道等幾人不約而同的在傢中接到瞭秘傳,宮中宣召。

這幾人分別代表著大夏朝的權利頂峰,接到這含糊不清又異乎尋常的傳召後,心中皆是一驚。

葉初陽的想法是這樣的。他被耍瞭。雖然這一點很鬱悶,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和暖暖都確實被他們的母親大人給耍瞭。而且更鬱悶的是,身為人子,理當為母親盡孝。他傢娘親就是給出再天大的難題,他們倆兄弟也隻有接招的份。

而身為臣子,為皇帝陛下分憂解難也是分內之事。於是葉初陽同學對弟弟道:“與其怎麼謀劃都漏‘洞’百出,不如實話告訴這些老臣好瞭。反正一不是我們害瞭母親,二不是我們‘逼’她遁走。若是這些老臣能出力幫著找回來更好。如若不然,也能大傢一起想個辦法。”

葉融陽堅持原本的初衷:“大哥決定就好。”他靜瞭靜,輕聲問:“要不要通知陸大人?”

葉初陽一怔,深吸一口氣:“先不忙。”咬著牙一字一字擠出話,“這麼些重臣,他夾在裡面太突兀瞭。等下一批吧。”

一轉頭,便再不提此事。

幾位重臣陸續趕到,瞧見兩位王爺一臉沉重的站在梧桐宮正殿‘門’外,心中不約而同的“咯噔”一下。

林珂是首輔,他第一個問出大傢的疑問:“殿下,這是……出瞭什麼事?”

葉初陽側身,手一伸:“林閣老,進來說話吧。”舉步就往裡走,身後的內‘侍’屏氣跟上。大殿內人人對著他行禮。

林珂心裡就泛起瞭‘毛’。梧桐宮是廣平‘女’帝的寢宮。秦王殿下先下完全是一副主人的姿態,這分明就是出意外瞭。

葉初陽好整以暇的將來人一一安排坐下。等人都到齊瞭,關上正殿大‘門’,屋內的光線頓時一暗。就在眾人忐忑間,他開口道:“幾位大人,昨晚母親叫瞭我與二弟入宮,‘交’給小王一件物事。”

他取出一個匣子,當著眾人的面打開,‘露’出晶瑩溫潤的一方‘玉’璽。

正殿內一片寂靜。傳國‘玉’璽是和氏璧所雕琢而成,絕世風姿,無法假冒,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認識。一片靜默中,齊靖第一個站起來質問:“陛下呢?陛下在哪裡?”清越憤怒的聲音在空寂的大殿中尤為響亮。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葉初陽坦然回應,“昨晚,母親將小王和弟弟都挾制在她的寢室中,等我們能動彈時,就再也找不到人瞭。”

“胡說”齊靖氣極,“這簡直荒唐”

葉初陽苦笑一笑:“小王也覺得很荒唐,但這就是事實。”

齊靖立刻反問:“殿下,敢問是何人如此大膽,敢於同時挾制住你和趙王殿下兩人?”

葉融陽替兄長出聲回答:“是母親身邊的計都師父。”

齊靖立刻道:“他人呢?叫他出來。”

葉融陽的臉‘色’頓時變的極鬱悶又難看,說出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的話:“計都師父,也不見瞭。”

“哈”齊靖譏笑一聲,冷冷的盯住兩人:“真巧。”擺明瞭不相信他的話。

葉初陽心裡鬱悶的一塌糊塗。計都是天‘波’衛首領,武功到達宗師境界。除瞭天‘波’衛沒有第二方知道這內幕。在其他人看來,計都就是一個皇帝護衛,武藝不錯。與‘女’帝陛下關系曖昧。今日這些重臣勛貴,大多是文人,就是統領禦林軍的王安園、負責禁衛軍的江文道,也隻是略同拳腳的指揮儒官。和他們說武功、內功、宗師化境……他們是完全沒有概念。這叫他怎麼解釋。

葉融陽替他解瞭圍,道:“計都師父的武藝,臻入化境。為宮中第一高手。常言道,武無第二。便是七八個大內高手對上他,也隻有甘拜下風的份。當時屋裡隻有母親、兄長和我三人,他出其不意,我們無法還手。”

齊靖冷笑道:“這麼說來,是計都挾持瞭陛下圖謀不軌。兩位殿下就該發出通緝,立刻全城搜查才是。”他轉身面向林珂,“閣老以為呢?”

座下眾人面面相覷。林珂緩緩站起,嘴‘唇’一動,還未發出聲音,葉初陽又‘插’瞭一句:“景鄉侯,還有一事小王要補充一下。不光是母親和計都失蹤瞭,同時失蹤的,還有小王的父後與宮內大總管馮立。”

眾人的臉‘色’又是一變,林珂失聲道:“什麼?”

“千真萬確。”葉初陽看著這些重臣變來變去的臉,突然就有瞭一絲快慰。估計母親昨晚看著他和暖暖頻頻變臉,心情也是一樣的。

“昨天晚上,母親宣召小王和趙王入宮。在‘門’口迎人的,正是馮立。”他娓娓道來的回憶,“在偏殿中,我們見著瞭母親和父後。一傢四口吃瞭一頓晚膳。隨後父後便說要早些休息,馮立送瞭父後離去,之後便再未出現。而我們倆,則和母親在寢室內說話。直到夜深。話說完後,計都突然出現,出手制住瞭我和趙王。母親將‘玉’璽‘交’與我後,便與計都一同離去。寢室的‘門’被關上,未曾有人出入。半個時辰後,小王的‘穴’道才自動解開。而那時,梧桐宮上上下下,都找不見母親瞭。”

聽完他這一番敘述,大殿中依然很安靜。沒有人輕易出聲。齊靖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於大人。你曾任大理寺卿。這宗奇案,你倒是來破破看。”

於光愷臉皮‘抽’瞭‘抽’,被點到瞭名,隻能於眾目睽睽下起身,幹幹的發問:“這個……敢問秦王殿下,陛下和殿下在寢室內可有說過與她失蹤有關的話題?”

葉傢兩兄弟同時一頓,這番‘色’變就讓一眾人看在瞭眼裡。葉初陽不出聲,葉融陽替哥哥道:“母親說,要將‘玉’璽‘交’給大哥。命大哥接過她的,她的位置。”

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同一個炸雷,驚的大殿上所有的人齊齊變‘色’。

齊靖第一個厲聲道:“既然如此,陛下為何不親自與朝臣‘交’代,反倒行事鬼祟,蹤跡全無?”

他問出瞭所有人的心聲。廣平‘女’帝要提前讓位雖說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可若真存瞭這心思,也該照禮法行事,光明正大才是。正常情形下,應先召集大臣將想法提出,確立可行後再依制舉行禪讓儀式,將皇位‘交’給兒子。自己榮升太上皇。這才是正常手續。她完全犯不著這麼詭異行事,半夜‘交’‘玉’璽,制住兩兒子自己玩失蹤。這壓根就說不通。

葉初陽看著大殿上一張張懷疑的面孔,肺都要氣炸瞭。

太可恨瞭,他明明就什麼都沒幹憑什麼都用這種懷疑的眼神來看他。而更可恨的是。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事荒謬,若不是昨晚親身經歷,他都要懷疑是自己挾持瞭母親搞出這一場宮變瞭。

親娘啊你這是要玩死兒子呢

而這時,齊靖又提出瞭一個要命的話題:“既然陛下是從寢室離去失蹤的,兩位殿下,可否讓臣下們去寢室一觀,或許可查出蛛絲馬跡。”葉明凈怎麼會失蹤?這倆兄弟分明心裡有鬼,那怪異的神‘色’,瞎子都能看出來。他一定要查個究竟。

葉傢難兄難弟同時想起瞭寢室裡的徐小魚,臉‘色’齊齊變得難看之極。如果現在讓他們進去……

母親大人啊葉初陽幾乎要呻‘吟’出聲。您這一份厚愛,真是熱情的讓兒子們承受不住

他們的這番變‘色’使得眾人眼中的懷疑愈發濃鬱。連孫承思都坐不住瞭,心中掠過一絲驚慌,天哪別是這倆小子真的幹瞭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僵持,大殿中的氣氛在僵持。齊靖抬腳就要往寢室走,一隊‘侍’衛攔住他。他冷笑一聲,回頭看向江文道:“禁衛軍的統領在這裡呢,你們攔的誰?”

江文道也坐不住瞭,清咳一聲就要說話。

“景鄉侯稍候。”葉初陽快步上前,朗聲攔在他的前方:“請聽小王一言。”就在這短短的瞬間,他的聲音不再復剛剛的吞吐,而添加瞭一絲從容。

“諸位大人。小王有一事想請教。昨晚母親與我兄弟二人在寢室敘話,從頭到尾都未曾有宮人來打攪過。在此期間,小王的‘侍’衛被帶至側殿,全無一人守候在外。是誰將他們調走的?而計都進入寢室時是從正‘門’而入,‘門’外未曾有人通報。小王與趙王被制住時,頗有一番響動,‘門’外也無一人出聲詢問。直至母親與計都離去,外間更是聲息全無。小王想請諸位大人問一問這梧桐宮中的宮人、‘侍’衛。為何會如此?”

這一番有條不紊的推論使得齊靖勃發的怒氣漸漸沉靜下來。他不是無能之輩,立刻就察覺瞭裡面的問題。不錯,葉初陽兄弟倆在宮廷中有何根基?若真有意外,這滿宮室的內‘侍’、宮‘女’、‘侍’衛,絕不會聽任他們倆調遣。

孫承思立刻緩和瞭臉‘色’。心頭暗念一聲佛。出聲道:“既如此,還得好生詢問一番才是。”

其他人也都同意。目光不約而同的又指向瞭於光愷。

“於大人。”葉初陽溫顏對著他拱手執禮,“還請於大人細細查問,還我兄弟二人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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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要先搞定幾個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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