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人事部經理拿著一份文件過來，走到杜凱面前，指瞭指辦公室的門，“顧總今天心情怎麼樣？”

杜凱搖搖頭，說，“顧總最近就沒有心情好的時候，有什麼事情？”

人事部經理把一份文件遞給杜凱，“這是今年的春節放假和年終獎安排，往年基本都是林助理就可以做主瞭，要不你看看，可行的話，我就去安排瞭。”

杜凱皺瞭皺眉頭，他記得林悅說過，公司有一些傳統，雖然每次都會上報，但是基本不需要報到總裁那邊，隻要按照當年的情況，合理安排就可以。可是杜凱有些把握不準，他看到文件上光是年終獎這一塊兒就要上千萬，這個數字對他來說太大瞭，他還不敢貿然做決定。

他轉頭看瞭看顧唯安辦公室的門，有些為難的說，“這個我還真不敢做決定，放假時間是沒問題，基本每年都一樣，可是這個年終獎的數額，太大瞭，我想還是需要顧總來簽字決定。”

“行，那你看看，盡快讓顧總簽字，下面才能安排。”人事部經理就是個泥鰍，知道顧唯安心情不好，是決計不會自己去找罵的。本來最近顧唯安的低氣壓，已經讓公司裡裡外外的人都感到瞭一種壓力，這個時候當然是能躲則躲瞭。

杜凱看著人事部經理一溜煙就不見瞭，低頭看瞭看手裡的文件，硬著頭皮去敲瞭敲辦公室的門，輕輕推門走瞭進去。

顧唯安抬頭看瞭看他，厲聲問道：“什麼事兒？”

杜凱把手裡的文件放在顧唯安的面前，有些唯唯諾諾的說，“這是人事部經理剛剛拿來的，馬上就要過春節瞭，年終獎方案該確定瞭。”

顧唯安打開看瞭一眼，頭都沒抬，說瞭句，“交給林悅處理就可以瞭。”說完，繼續低頭工作。

杜凱站在對面，有些不知所措，那份文件就放在他的面前，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有些結巴的開口，“顧……顧總……”

“怎麼瞭？”顧唯安有些不耐煩，聲音冷峻，抬頭看向杜凱，眼神犀利。

“那個……那個林……林助理已經離職瞭。”杜凱顫顫巍巍的說出瞭這句話，說完就把頭埋得很低。

顧唯安聽著杜凱的話，突然想起，林悅已經不在瞭。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拿起文件又看瞭看，低頭簽字，一把仍在瞭杜凱的身上，“林悅沒告訴你，這些事情你自己處理就可以嗎？”

“有，我隻是……隻是……”

“出去——”杜凱話還沒有說完，就傳來顧唯安的一聲咆哮。杜凱被嚇得一哆嗦，連滾帶爬的出瞭顧唯安的辦公室。

看著杜凱的背影，顧唯安揉瞭揉太陽尋，有些疲憊的靠在瞭椅子上，緩緩閉上瞭眼睛。

這些年的事情像電影一樣，一幕幕從眼前閃過。林悅的進步很快，她很快就跟上瞭他的節奏，所有事情都可以做到井井有條，即使是面對大項目，也從不猶豫，總是可以從容應對，他曾經想，林悅即使在這個以男人為中心的商場上，隻要她願意，也能取得不錯的成績，甚至要比一些男人更能做到雷厲風行。

這世界上的女強人不多，能做到擲地有聲的就更是寥寥無幾，林悅如果願意，她一定可以成為其中的佼佼者。可是這麼多年，她都隻是在他的身後，默默為他安排著一切，她不是沒有過機會，隻是他不願放她走，後來她就都拒絕瞭。

可笑的是，如今所有的人都認定瞭他們是黃金搭檔，隻要有他們在，沒有什麼事情是完不成的，林悅卻離開瞭他，離開的徹徹底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唯安去找過林悅，可是她已經從公司的公寓搬瞭出去，沒有人知道她去瞭哪裡，他給她打電話，手機已經停機瞭，就在某一個瞬間，他突然發現，他再也找不到林悅瞭，那一刻，他有些害怕，有些恐慌，而這害怕和恐慌，很快成為瞭他的工作動力，他變本加厲的進行著手上的事情，不讓任何人有喘息的機會。

以至於都沒有註意到，又一年結束瞭，又到瞭過春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