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看著近在咫尺的長劍,心裡頓時一沉。
他抬眸看向空中的兩個人兒,眼裡閃過一抹決絕的狠意。
白衣雙手快速結印,嘴裡小聲念著一些晦澀難懂的咒語。
剎那間,整個墓穴金光大盛。
“咚……”
悠揚的鐘聲,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肅穆、空靈、無盡……
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蒼涼和強大的威壓。
“唔……噗……”
許縵蓉不由得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臉色瞬間蒼白無血色。
腦海裡的系統,也立刻發出警告:“宿主,快殺瞭他!快點!”
許縵蓉來不及多問,胡亂的抹瞭一把嘴角的鮮血。
隨後雙手緊緊握著長劍,將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劍中,狠狠地朝白衣刺瞭過去。
“咚……咚……”
鐘聲還在繼續,眼前之人仿佛銅墻鐵壁一般,這一劍怎麼都刺不下去。
“系統,快想想辦法啊!”許縵蓉終於慌瞭神。
上一世,父母在她十一歲時,雙雙去世。
唯留下她和年僅七歲的弟弟相依為命。
還在上小學的她,為瞭照顧弟弟,不得不放棄學業,回傢務農。
她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擔起瞭整個傢庭的責任。
每一天,天還未亮就要上山砍柴、挖野菜,然後回來做飯。
吃完飯之後,還要送弟弟去五公裡以外的小學上學,然後再回到地裡幹活兒。
等到下午放學時間,她再去學校接回弟弟。
周而復始,從未停息。
別人都說:“許縵蓉,你弟弟已經七歲啦!用不著每天這麼接接送送,他自己走回來就行啦!”
可是,對她而言,弟弟是她唯一的親人,是她精神和生命的寄托。
老師曾說:人販子現在逐漸猖狂,經常埋伏在大山裡搶孩子,所以孩子們一定不要落單。
就算弟弟沒遇到人販子,可若是在蜿蜒曲折、崎嶇泥濘、坎坷陡峭的山路上,不小心出瞭事……
許縵蓉簡直不敢想象,她該怎麼繼續活下去?
又該怎麼向父天上的母交代?
所以不管風吹雨打,嚴寒酷署,她從未停止過接送弟弟上學放學。
一直到,弟弟上初中住校,她這才終於減輕瞭些許負擔。
弟弟成績很好,她向來不擔心他的學習。
許縵蓉勤勤懇懇,不辭辛苦地務農,隻為瞭給弟弟攢夠每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弟弟考上市裡高中的那一年,村長為瞭培養出村裡第一個大學生,所以將她傢的情況上報給zf。
zf來瞭好多人,親自到她傢核實情況,並給他們姐弟倆帶來瞭米糧和衣裳。
那一天,她和弟弟都好開心。
傢裡第一次來瞭那麼多客人,而且對他們非常友好。
開學來臨,zf派人來通知,弟弟上學的事情,已經解決瞭。
經過zf和學校協商,決定給弟弟全免整個高中的學費、生活費。
他們姐弟倆聞言,頓時感激涕零。
許縵蓉帶著弟弟去到zf和學校,親自給領導們磕瞭幾個頭,表示感謝。
弟弟也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好好學習,將來報效祖國。
她看著氣派的學校,再看著意氣風發的弟弟,仿佛看到瞭黑暗中的一抹光明。
心中,不禁對未來有瞭一絲絲期盼。
為瞭慶祝,她帶著弟弟買瞭幾個包子。
那是她吃過的,世界上最好吃的包子瞭。
比集市上的包子更大,肉餡更多。
她心裡想啊!
城市真好!
城市裡的人,真幸福。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大城市的繁華,是與山裡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攢錢,將來帶弟弟離開大山,融入這個繁華的城市……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著。
高中整整三年,許縵蓉帶著這抹希望,更加拼命、更加努力的賺錢。
農忙時,她幹完自己地裡的活兒,還會去村裡找活兒幹。
不論是挖溝渠,種煙葉,還是栽育苗等等。
但凡能拿工錢的活兒,她從未拒絕。
九年的時間,她並未長高多少。
原本白皙的皮膚,早在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中,一去不復返。
二十歲的她,皮膚黝黑,身材矮小。
明明如花的年紀,可與同年人相比,卻仿佛老瞭十幾歲。
她不是沒有怨天尤人過,不是沒有絕望過。
可是她想啊!
她並非一無所有,她還有弟弟,不是嗎?
本以為,等到弟弟大學畢業,然後找一份好工作。
到時候她在去城裡學門手藝……
如此一來,他們姐弟倆也算是熬出頭瞭。
哪曾想?
弟弟剛上大學的第一年,就走到瞭生命的終結。
有一個女生喜歡上瞭弟弟,告白後被弟弟拒絕。
女生覺得丟瞭面子,所以找來瞭一群人,威脅並毆打瞭弟弟。
身受重傷的弟弟,為瞭不讓她擔心,所以並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情,更沒有去醫院檢查。
而是獨自去藥店買瞭些藥,隨意處理瞭下傷口。
一個月後,遠在山裡的許縵蓉,突然收到弟弟死亡的消息。
那一刻,她隻覺得自己的天塌瞭。
前些天她才收到弟弟的來信,弟弟說他在學校一切都好,還說等他畢業瞭一定會好好報答她,帶她過上好日子……
怎麼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死瞭呢?
許縵蓉隻覺晴天霹靂,渾身發寒。
在村長的陪同下,她日夜兼程趕去醫院。
醫生帶著她來到瞭醫院停屍房,這裡隨處可見一具具蓋著白佈的屍體。
冰冷的停屍房透漏著濃濃的死亡氣息。
壓抑,冰冷,詭異。
除此之外,一種奇怪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心不住心裡發憷。
醫生帶著她和村長來到瞭其中一張停屍床旁邊,伸手掀開瞭白佈。
剎那間,一個臉色慘白,上面長著許許多多青色斑點的少年,就這麼出現在他眼前。
幾乎隻是一眼,她就無比確定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弟弟。
弟弟僵直的躺在停屍床上,青白交加的臉龐有些扭曲,看起來十分痛苦。
不難想象,弟弟臨死前一定遭瞭不少罪。
“為什麼?”
許縵蓉不斷詢問:“弟弟為什麼死得這麼突然?”
隻可惜,沒人回答她的問題。
有的,隻是讓人厭惡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