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間,她儼然已經到瞭黑壓壓的雲層之中。
沒有人知道在那驚天動地、電閃雷鳴的雲層裡到底發生瞭什麼?
大傢隻知道……
隨著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雷聲、一道道劃破長空的閃電,整個大地開啟瞭史無前例的地動山搖。
老百姓們驚慌失措的奔跑、逃竄著,如無頭蒼蠅一般不知道哪裡才能讓自己安全。
本以為又會如上次那般,這樣的異象可能會維持很多天。
可沒想到,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天空中的雲層開始四處散開。
原本被烏雲遮住的太陽,也在這一刻悄悄冒出瞭腦袋。
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不禁松瞭一口氣。
但是,現有的災難已經造成,他們隻希望官府和朝廷能夠盡快解決眼下的問題。
讓那些因為這場災難而流離失所的人們,能夠得以安頓。
遠遠的,魏琛看到一個人影從空中緩緩飄落下來,仿佛已經沒瞭生命一般。
他心急如焚,可是卻無能為力。
因為整個山頭仿佛被一種神奇的力量所籠罩,他根本就無法靠近半分。
突然,一道藍光從天而降,盡數落在米諾身上。
如同母親的懷抱,將她緊緊地包裹其中。
尚在昏迷之中的米諾隻覺得一股溫暖的氣息沒入體內,流向四肢百骸。
她從未有過一刻,覺得自己如此舒服過。
漸漸的,藍光拖著她緩緩旋轉,一圈一圈又一圈。
如果此時此刻周圍有人的話,他們就會震驚的發現,那些藍光其實是由無數個跳動的字符所組成……
就在魏琛束手無策的時候,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從他身旁閃過。
他下意識的出手將人攔截下來,厲聲道:“你是何人?”
黑影一頓,詫異的轉過頭來:“戰王殿下,你怎麼在這裡?”
戰王不應該遠在魏國嗎?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南國境內?
“黑劍?”魏琛也是一愣,隨即眼眸之中閃過一道期待的光芒:“你能進去?”
他知道黑劍的特殊,也知道自從米諾救過黑劍之後,他們之間便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將希望盡數落在瞭黑劍的身上。
黑劍仿佛讀懂瞭他眼裡的意思,點頭又搖頭道:“我能進,你不能。”
“……”魏琛一噎,臉色鐵青。
他想問為何自己不能進去?
可是話到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
當然是黑劍能夠跟米諾一樣發出藍光,而他不行。
這一刻,魏琛多希望自己能跟他們成為同類?
“呼。”魏琛深呼吸瞭下,這才抿瞭抿唇道:“保護好她的安全。”
言罷,他將雙手負在身後,抬眼看向懸浮在半空中的人兒。
黑劍眉梢微揚,點頭抱拳道:“是,王爺請放心。”
魏琛頷首,擺瞭擺手:“快去吧!”
末瞭,又補充瞭一句:“註意安全。”
“……”黑劍點頭不語。
下一秒,化作一道藍光消失在魏琛的眼前。
魏琛:“……”
艸!
故意在他面前炫技?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傢夥這麼欠揍呢?
那個成熟穩重,行事利落的黑劍,這是已經一去不復返瞭?
“呼。”魏琛狠狠地呼出一口濁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米諾的身影:“小奶貓,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距離米諾及笄的日子已經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從南國回去就算快馬加鞭也需要五六日,所以他真的很擔心小丫頭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兒。
他們還有婚禮要進行,還有美好的人生要繼續……
就在魏琛想入非非的時候,黑劍已經來到瞭米諾的身旁。
他凌空而立在空中,看著那一串串不斷跳動的數據,眼裡閃爍著擔憂的光芒。
“老大。”他低聲低喃道:“你一定要加油,戰勝眼前的一切困難。”
猶豫黑劍與米諾之間有晶片契約的關系,所以當米諾的系統重新啟動的時候,黑劍第一時間就知道瞭消息。
可是,剛才天罰實在是太恐怖瞭,像他這麼一個小蝦米根本就無法靠近。
盲目的沖上去,也不過是死路一條而已。
所以,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老大獨自一人與天道拼命戰鬥,而無能為力。
此時此刻他隻希望,這一串串詭異的數字,能夠像幾年前那樣幫助老大,讓她保住一條性命。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米諾的情況絲毫沒有改變。
不論是黑劍,還是保護罩外面的魏琛,都等得焦急萬分。
可是對於眼前的情況,他們除瞭等待之外,卻什麼都做不瞭。
無計可施,無能為力,無可奈何……
這種無力感正在狠狠地折磨著他們的神經。
魏琛緊緊的握著拳頭,目眥欲裂!
額頭上的青筋,也憤憤的暴起,血液沸騰。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刻,他這般憎惡上天。
哪怕他當初身中劇毒、受盡折磨,哪怕他一次次在戰場上經歷著九死一生,都從未這般憎恨過上天的不公。
他都已經這麼努力的活著瞭,他都已經這麼努力的讓自己強大瞭。
可是!
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爺搶走瞭他的健康,搶走瞭他的童年、少年,搶走瞭他的母妃,搶走瞭與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卻還要搶走他的小奶貓?
他恨!
恨所謂命運,恨蒼天萬物,恨這個世界!
多年以來積壓的仇恨,因為米諾而強壓下的暴戾分子,在這一刻盡數爆發。
原本因為憤怒已經赤紅的雙眼,隱隱閃爍著紫色的光芒。
那是即將入魔的征兆……
對於魏琛的變化,米諾無從知曉。
此時此刻的她,就像一塊幹燥瞭許久的海綿,正在拼命的吸收著那源源不斷的能量。
與此同時……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一股巨大的能量已然蔓延至整個天際。
新的天道,正在悄悄的產生。
……
翌日。
昨日還是艷陽高照,可今日卻突然飄起瞭鵝毛般的大雪。
初冬時節,寒風呼呼地刮在臉上,仿佛如無數刀片劃過一般。
生疼!
四周很快就鋪上瞭一層白色地毯,唯有保護罩包圍的那半個山頭,卻如同與世隔絕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