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仙情緒激動,咳嗽起來:“小小年紀,口出狂言,心無敬畏……”
喬西從兜裡掏出一疊錢,扔在瞭地上:“大約七八年前,你給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算命,說她黴運纏身,隻會給傢裡帶來禍患,還記得嗎?”
林大仙看到那一疊錢,慘青的臉泛上一絲紅光,呼吸都粗重瞭許多:“記得,記得……”
他邊點頭,邊拼命挪動隻剩下一把骨頭的身體,想去撿錢。
他好不容易碰到那疊錢,喬西卻伸腳踩住,並且輕輕一踢,“記得就快點說……”
林大仙視線隨著那疊錢走,“我算命,是故弄玄虛,根本不會說太清楚的,除非是別人給我錢讓我亂說,你說的那個這麼嚴重,也一定是別人給我錢讓我那樣說的……”
那麼多年前的事情,林大仙早就忘瞭。
不過他說的都是實話,算命最忌說得太清楚。
如果不是為瞭賺錢,他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小女孩兒下那樣的結論。
“哦”,喬西冷冷應瞭一聲。
不出所料。
喬西冷漠的彎下腰,撿起錢,一步步從屋裡退出去。
“誒,你……你沒給錢”,林大仙掙紮著想要追喬西,“你不給錢……要遭報應……我會,咳咳,詛咒你的……”
喬西觀這個林大仙,不過四十有餘,卻被癌癥折磨得如同風燭殘年的老頭子。
即使並不相信輪回因果。
喬西也在心底說瞭那四個字——
報應不爽。
多少人的命運在這人貪婪的嘴裡被改寫。
如今這幅光景,實在是罪有應得。
喬西欣賞這這人的淒慘模樣,退出門外,一隻手卻忽然搭在瞭她肩膀上。
喬西回頭,然後仰頭,才看到的臉。
天已經徹底黑瞭下去,慕白看瞭看周圍的環境:“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為什麼總愛把自己置身於危險的環境中?”
喬西和慕白對視,回答的理所當然:“所以我讓你過來接我瞭。”
慕白無奈的勾唇搖頭,接過書包背在背上,“胡同裡很多臭水,註意看路。”
太暗瞭。
喬西拿出手機打開燈,也看不太清,她跟在慕白後面:“你先走,我走你的腳印。”
兩個人一前一後在骯臟漆黑,七拐八繞的巷子裡穿梭。
喬西忽然輕輕嘆瞭一口氣。
慕白本來就放慢瞭步伐,聽她嘆氣,又慢瞭些:“怎麼瞭?”
“如果每個人都專註過自己的日子就好瞭”,喬西有些低落,“這世上的陰差陽錯已經足夠讓人絕望,偏偏還有那麼多貪婪醜惡的人為瞭一己之私改寫他人的命運……”
直面藏在黑暗中的污穢,很容易讓人心生無力。
醫者不能醫心。
“就是因為污穢永存,所以才要心懷美好”,慕白停住腳步,一把扯起喬西放在瞭自己肩上,“想太多容易陷入誤區,這兒的環境並不適合思考。”
喬西眼前暈瞭一下,下一秒就坐在慕白肩上,視角陡然升高太多,她抓緊瞭慕白的手臂,神經繃緊,沒心思思考人性的問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