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你醒瞭?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在景寧剛睜開眼的一瞬間,景明華關切的聲音就傳入瞭她的耳裡。
“別哭別哭,爸爸在,不要怕。”見她眼角有一滴淚滑出來,胡子渣拉的景明華瞬間慌瞭身,連忙握住瞭她的手。
站在一邊被訓瞭一頓的王梅看見這一幕,憤憤的轉開瞭眼,不滿的嘀咕著:“還沒死,裝可憐給誰看。”
對於自己妻子的抱怨,景明華也全然當做沒聽見。
他伸手捋瞭捋景寧額前的發絲,後者的眉頭卻是忽的一簇。
她怎麼感覺身體好像有什麼不太對勁的?
“爸……我沒事。”景寧嘶啞著嗓子道,順便抽回瞭手。
她覺得身體有些方面好像不一樣瞭,但是具體哪裡不同,她卻又說不上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感覺到瞭她的排斥,景明華眼裡的失落一閃而逝,卻是瞬間就給掩飾瞭過去。
景寧之前那一剪刀下去,雖然流瞭不少血,但好在沒有傷及要害,隻需要回去靜養一段時間就行瞭。
向來很繁忙的景明華,這次也破天荒的在傢裡休息瞭幾天。
景寧在自己小木板床上躺瞭一個星期。
在養傷的同時,她也想起瞭自己目前的處境,現在是七月份的暑假,等到九月份開學,她就要上高三瞭。
上一世,在開學的前夕,王梅以景興要上初三的理由,想要說服景明華,讓她輟學去打工,以節省傢裡的開支。
景明華自是不同意的,為瞭這事兩人冷戰瞭好一段時間,事情最後是怎麼解決的,景寧不太清楚,但她最後還是成功瞭上瞭高三。
現在傢裡就景明華一個人掙錢養四口人,壓力自然不小。
景寧正在出神時,就聽見隔壁房間傳來瞭刻意放大的聲音:“又不是死瞭殘瞭,天天吃瞭就睡,你們父女倆都拿我當保姆?景明華,你摸著良心說說,你往傢裡拿瞭多少錢?你心裡沒數嗎?早知道你是這種德行,老娘當初就該給瞭那光棍,也比跟著你強!”
“孩子在傢裡,你說話聲音小點。”景明華壓低瞭聲音道。
他的這聲音的確小,若是在以前的這種情況,景寧也聽不大真切,但奇怪的是,此刻她竟然一字不漏的都給聽進瞭耳裡。
似乎……自從受傷醒來後,她的五官變敏銳瞭不少?
這種情況,上一世完全沒有出現過。
“我就這麼大聲怎麼瞭?女兒是你的,你就偏心瞭是不是?你要是嫌棄我兒子,你就直說,我屁都不放一個,立馬帶著兒子走!”隔壁的吵吵聲仍在繼續。
“好瞭好瞭,你想買什麼自己去買,我不想和你吵。”
“……”
聽著隔壁的聲音,景寧下瞭床,穿著那雙破涼鞋出瞭門。
他們所在的地方在和田市郊區,這個年代的X疆比起內地更加落後一些。
出瞭居住區,景寧順著記憶往外面走。
和田市這個地方,本地人不少,外來人也不少,可以說是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
走瞭小半天,景寧停在瞭馬路邊,視線看向瞭不遠處的一望無際的河床。
她知道,這裡是一處開采玉石的河床,這些年有大量挖掘機在這上面活動,原本流著清水的河流,現在一眼看去變成瞭廢墟。
景寧坐在河床邊,看著那不復往日模樣的河床,微微嘆瞭一口氣。
前幾年國傢對於河道開采方面管理的不嚴格,以至於這條河被人隨意挖掘,導致河床下降瞭好幾米,再過兩年雨季旺盛,河水猛漲,到時候還會嚴重影響到河流下方的農田,包括附近的一些居民。
那一次損失嚴重,之後國傢才陸陸續續出瞭一些相關的策略。
正這麼思索著時,景寧忽然感覺胸口處有些發熱,還有些發癢。
伸手撓瞭撓,剪刀刺入的傷口已經不疼瞭。
她隨手扯下瞭那塊包裹著傷口的紗佈,輕輕碰瞭碰,傷口已經結瞭疤,等傷口恢復後,那疤痕又會跟隨一輩子。
然而下一瞬間,景寧的心神慌瞭片刻。
她摸著自己的胸口處,隻感覺空空如也。
她的脖子上向來戴著一個吊墜,那個吊墜是她親生母親親自給掛上去的,她從未取下來過。
景寧剛站起來,準備回傢找找時,低頭恍然一瞥,隻見在她的胸口處正印著一個圖案。
這圖案有點眼熟……
好像是她的吊墜?
她的墜子有點像水滴狀,上面還印著復古的花紋,此時變成瞭圖案也是極為好看。
隻是,景寧大腦有點死機,這一幕對於她而言太過怪異。
懷揣著心事,她也忽略瞭那靠近河床就有些灼痛的眼睛。
緩瞭緩心神後,景寧轉身往傢裡走,剛走瞭十幾步遠,她就伸手摸上瞭自己的眼睛。
奇怪……靠近河床眼睛就灼痛,稍微離開後眼睛裡頓時就舒服瞭起來。
想瞭想,她又轉身回瞭河床。
果然,越靠近,眼睛裡的灼痛感就越明顯。
難不成是河床裡有什麼東西?
景寧看著那毫無變化的河床,心裡產生瞭一抹疑惑,難不成是因為重生一次,她能感覺到一些不幹凈的東西?
或者說,這河床裡有鬼魂?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轉過身拔腿就往傢裡跑。
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景寧,上一世活瞭三十年都不信鬼,也不信神,但是自從她“還魂”以後,她的思想在不經意間就給改變瞭。
一路狂奔回瞭小破屋子,正好瞧見景明華在四處找她。
“你去哪瞭?身體還沒好不要亂跑。”
還不等景寧說話,就見王梅黑著臉從房間裡出來,可能是礙於景明華在,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對著景寧冷哼瞭一聲就別開瞭眼。
此時景寧在想著剛剛在河床邊發生的詭異事情,也沒心思和王梅鬥氣。
回瞭房間後,她一直在思考著自己脖子上的吊墜變成圖案,以及靠近河床邊眼睛就會灼痛的事情。
至此,景寧也是頭一次感覺,她能重生回來,或許和她脖子上的吊墜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