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寧蹙眉時,那中年男人明顯已經信瞭。
周圍那些嘈雜的議論聲也影響到瞭他的判斷力,可能是真的害怕賣不出去,他考慮瞭兩秒鐘就點頭同意瞭。
“那行,我們是現在交易?”
男人此話一出,站在人群裡的景寧輕而易舉的捕捉到瞭年輕男子眼裡的笑意。
這傢夥,年紀輕輕的,看著卻像是個老油條?
很快,她瞧見那年輕男子掏瞭五百塊錢給瞭那中年男人,後者也將玉石遞瞭過來。
交易就此完成。
那年輕男人拿著玉石很快的就消失在瞭附近。
與此同時,店裡那些看客基本上也明白瞭,剛剛那塊引起市場轟動的玉石,被人用五百塊錢買走瞭。
“雖然是山料,但是這顏色還算是可以,少說也要一兩千才能出手,白白虧瞭一千多啊。”有人感嘆著。
“可不是,這人一看就是個生手,現在市面上的玉石都是供不應求的,就算留在手裡也不怕貶值,他卻著急出手,不忽悠他忽悠誰?”
“在這裡都是自由交易的,虧瞭賺瞭,全看個人的,都少說兩句。”
聽著這些說話聲,景寧隨著人群進瞭店鋪裡面,這店裡面擺放著幾堆玉石的原石,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大小皆有,顏色和形狀也多少都有些差異。
粗略一看,這些石頭和市場裡那些攤位上賣的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
景寧揉瞭揉灼痛的眼睛,現在眼裡的痛感雖然不是很強烈,但是感覺不是很舒服,甚至還感覺有淚水分泌出來。
她忍著這股不舒服,蹲下伸手隨手摸起瞭一塊石頭,好像沒什麼感覺,眼睛裡的痛感沒有增強也沒有減弱。
緊接著,她又依次摸瞭幾塊石頭,眼睛裡都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一臉摸瞭十幾塊都是如此。
景寧心裡忽然產生瞭一抹疑惑,原先她是以為,自己可能對這些玉石有什麼特殊的感知,所以遇到它們眼睛會灼痛。
但是在摸過這麼多石頭,發現摸每塊石頭,手裡的感覺,還有眼裡的痛感都沒有什麼變化時,她就不解瞭。
難不成她是對這些石頭過敏?不能靠近,一靠近就會眼睛痛?
還不等她想清楚時,耳邊就傳來瞭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小丫頭,你在這兒幹什麼?”
“我隨便看看。”
景寧站起來,喊她的人是個看著約莫四五十歲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T恤和短褲,踩著一雙拖鞋,看似隨意,但眼裡的精光卻不容忽視。
這男人應該是這玉石店的老板?
而此時,景寧忽然發現身邊那些看石頭的人都在盯著她,好像是看什麼怪人一樣。
隨即,她的視線落在瞭他們手裡的小電筒上面。
看石頭還需要拿電筒?這又是什麼規定?
景寧覺得,她對這一行真的完全不清楚,以至於現在這個老板看著她,她都不明白是為什麼。
“這些石頭價格都不便宜,不是你這種小孩子能玩的,還是趕緊回傢寫暑假作業吧。”這人毫不客氣的下瞭逐客令。
景寧張瞭張嘴,還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她轉身朝店外走去,身後還隱隱約約傳來瞭一些笑聲。
“這小丫頭還以為挑原石是選好看的,見一個不好看就換一個,照她這選法,這輩子都蒙不出一塊玉石。”
“你看她穿的那一身也不像是能買的起原石的,到這裡來就是添亂的。”
“還是作業太少瞭,哈哈哈……”
景寧在這些笑聲中悶不做聲的朝市場外走去。
嘲笑並不可怕,隻要心裡不在意,便傷害不瞭誰。
不過,不在意歸不在意,心裡總歸是高興不起來的。
她的視線掠過路邊那些擺出來的石頭上面,卻沒再伸手去摸。
這一路快要走市場瞭,景寧卻忽然停到瞭一個攤位面前。
攤主是個五六十歲老太太,佝僂著背坐在攤位前,正招呼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見到景寧停下瞭,這老太太笑容滿面的站瞭起來,說道:“小姑娘,我這兒的原石可都是原生礦床上撿回來的,出玉的幾率大,價格還便宜,要不要買兩塊玩玩?要是開出來玉石,那你可就發財嘍。”
景寧沒管這老太太說瞭什麼,她伸手抓起瞭幾塊個頭較小的石頭,心裡的詫異卻是越來越甚。
在這攤位前,面對這麼一堆原石,眼睛竟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她本來還想著是自己對這些石頭過敏,隻要一靠近就眼睛灼痛,可是現在……她手裡抓著這麼幾塊石頭,眼裡沒有一點兒不適。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她得回去捋捋思緒……
這麼一想,景寧丟下瞭這些石頭,轉身就朝市場外面走。
她這一反應弄的老太太也措手不及,待反應過來後,老太太這才對著她的身影喊道:“小丫頭,你要是看上瞭,我還可以再給你便宜點。”
對於身後的呼喊,景寧壓根沒聽見,她的大腦裡現在一團亂,得冷靜冷靜。
回瞭傢,景寧這才發現景明華已經去上班瞭,王梅母子倆藏在屋裡,在她進門時,景興還伸手抹瞭抹嘴。
她看瞭一眼,景興嘴邊還有沒擦凈的油光。
又偷著吃東西瞭。
景寧摸瞭摸癟癟的肚子,全然當做沒看見的回瞭廚房。
王梅看見她這面無表情的樣子,心裡也來瞭氣,“天天就知道往外面跑,還不趕緊去把衣服洗瞭,你這懶東西,以後嫁到人戶瞭,不被戳著脊梁罵死你才怪!”
“沒吃飽,沒力氣,要洗你自己去洗。”景寧也來瞭脾氣,冷冷的給懟瞭回去。
那些臟衣服連大木桶都塞不下瞭,其中大部分都是這母子倆的。
景明華沒在時,王梅壓根就沒幹過什麼活,以往飯是她煮,衣服是她洗,衛生還是她做的,稍不如意瞭,王梅就會指著她的頭罵。
重活一世,景寧也算是看開瞭,人人短短幾十年,過的還是要瀟灑恣意點好,畢竟明天和意外,保不準誰會先來。
見她竟然還敢犟嘴,王梅倏地黑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