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銓鈺見過大梁皇上。”赫連銓鈺進殿後按著西番的禮節行瞭半跪禮,皇帝倒也沒跟他計較,便直接讓他起瞭身。
“晉安一戰,實乃國情所迫,我西番深感抱歉,特讓我前來,為皇上獻上美玉和美酒,以表歉意。”
“另外,大梁糧食和佈匹豐富,而我西番多產金玉,瓜果香甜,若能組建商道,互通有無,並能促進兩國友誼。”赫連銓鈺連忙將自己此次過來的目的一一說明。
“組建商道必然是好事。”皇帝笑著呢喃瞭一句,隨即目光一轉,看向魏子淵,“皇弟,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魏子淵連忙笑著站起身,對著皇上恭敬一拜,“回皇上,臣弟以為兩國若能互通有無自然是好,隻不過邊關匪患嚴重,恐商隊無法安全通過,此事還要商議之後才可定奪。”
“既如此,此事日後再議吧。”皇上說著朝赫連銓鈺一笑,“太子一路車馬勞累,先在京都遊玩幾日,看看我大梁別樣風光,通商一事,容後再議。”
赫連銓鈺用眼角瞟瞭一眼已經端坐下去的魏子淵,輕輕一笑,朝著皇帝低頭一拜,“也好,全憑皇上安排。”
今日早朝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西番太子覲見,所以也就沒瑾瑜什麼事情,渾渾噩噩地聽瞭一陣,聽到“退朝二字便立馬來瞭精神。
“瑾副將!”赫連銓鈺見瑾瑜要走,連忙將她叫住,“皇上請本宮遊園,瑾副將不一同麼?”
瑾瑜微愣瞭一下,自己好像並沒有聽皇上點自己名啊,忙說:“末將身份低微,皇宮豈是我等能去的。”
“而且皇宮警衛森嚴,十分安全,太子不用擔心,末將會命穆大哥、方大哥兩位率軍在二道城門候著,等太子出宮護送您回行館。”
“若是本宮邀你一起,皇上應該會答應吧。”赫連銓鈺又說。
“別!”瑾瑜激動地伸手抓住赫連銓鈺的手腕,“末將今日有要事在身,恕不能相伴。”
“那……”赫連銓鈺的目光慢慢地移到瑾瑜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看她手白細滑,暗想她難得開口求自己,又有瞭肢體接觸,便笑著說:“如此,本宮便不強求瞭。”
“那告辭啦!”瑾瑜得瞭這話如同得瞭釋放,趕緊抬手一拜,轉身便跑出瞭殿,好在魏子淵走得慢,還未出二道城門。
赫連銓鈺看著瑾瑜直奔魏子淵而去,臉上的神色立馬暗瞭下來,怪不得回瞭京都便不願意搭理本宮瞭,原來是掛念著旁人呢!
虧得本宮以為你多清高,不過也是俗人一個罷瞭!
“王爺~”瑾瑜快步沖出大殿,眼看魏子淵就要出城門瞭,連忙出口叫住。
魏子淵聽到身後有聲音,便紳士地回瞭身,靜靜地看著瑾瑜朝自己奔跑而來。
“末將見過王爺!”瑾瑜在魏子淵面前站穩腳步,喘著粗氣朝魏子淵抱拳一拜。
魏子淵打量瞭他一眼,輕聲說:“免禮。”
“瑾副將這是又忘帶點心瞭?”一旁的王安笑著打趣道。經過之前的幾件事,王安對瑾瑜還是蠻有好感的,起碼知道她與朝中那些大臣是不同的。
“王大人就不要再拿這件事來打趣我瞭。”瑾瑜站直身子,不好意思地抬手扣瞭扣自己的鼻子,然後又鎮重地朝著魏子淵一拜,“末將今天過來是想向王爺請教些學問,曹大哥他們說京城學問最高莫過於王爺您,所以末將鬥膽求教。”
“什麼學問?”魏子淵淡淡說道。
瑾瑜連忙直起腰身,從袖子裡摸出自己昨日謄寫的《滿江紅》遞給魏子淵。
魏子淵展開紙瞟瞭一眼,發現這些字自己既像認識但又著實不認識,一時之間便有些發愣,側頭瞥瞭一眼王安。
王安得瞭眼神也連忙靠過來,看瞭一眼,也皺起瞭眉頭,轉頭看向瑾瑜,一臉的疑惑,“瑾副將,你給王爺看的這是什麼啊?”
瑾瑜這才想起自己用的是簡體字,連忙一拍後腦勺,懊惱地說:“末將忘瞭自己不會寫字瞭,所以寫的都是錯別字,這是一首詞,末將為您念一遍吧。”
“怒發沖冠,憑闌處……朝天闕。”
“好詞!”魏子淵聽著瑾瑜念完整首,笑著稱贊道,“將士氣魄,可歌可泣,隻是多瞭絲不甘,難免傷感瞭些。”
“對對對!”瑾瑜連忙接話,“就是太傷感瞭些,所以末將才想著不如將它改改,奈何末將肚子裡的墨水有限,昨晚想瞭許久也未曾想出個好詩詞來,所以才敢勞煩王爺,還望王爺不吝賜教。”
望著瑾瑜陳懇求教的樣子,魏子淵難得地勾瞭勾嘴角,將手裡的宣紙復又疊好,伸手遞到瑾瑜面前,淡淡地說:“本王午後三刻有空,屆時你來府裡。”
“哎,好,謝謝王爺!”瑾瑜立馬興奮地接瞭宣紙,對著魏子淵連連鞠躬。
魏子淵看瞭她一眼,便轉身走瞭,王安朝瑾瑜淡淡一笑,趕緊跟上。
“王爺,您真讓他去府裡麼?”王安低聲問。
“隻是談論詩詞,無妨。”魏子淵輕輕答瞭一句,伸手扶瞭一旁的侍衛上瞭馬車,“午後你若無事,便也過來瞧瞧。”
“是。”王安輕點一下頭,站在一旁目送魏子淵的馬車離去,舒心地笑瞭笑。
當今聖上多疑,故此才會將王爺留在京城。
為瞭不讓皇上猜忌,王爺從不與百官交往過密,武將更是不曾私會過,當年穆將軍也隻有大喜事的時候會派人送份賀禮,其他人幾乎是毫無來往。
這瑾副將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引得王爺註意,不知是確實心無城府還是心懷詭計,不過王爺難得肯見,隻希望他是真心求學,莫要毀瞭王爺盛名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