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死咬著他不肯松口,甚至試圖想把他拖過來。如此一來,羅東升的肩上的疼痛加劇,他覺得骨頭都要被咬碎瞭。
他清楚的知道,不把這頭野豬制服,他們都別想活著出去。他咬著牙關,揮著拳頭狠狠朝野豬砸過去。
野豬被砸幾下,終於肯松開嘴,羅東升趁機轉過身來,抬腳又是幾腳踹過去。
野豬發出兇惡的叫聲,接著又拼勁最後力氣跟他又搏鬥起來。
雙方都受瞭重傷,所以這可以說是雙方的生死戰。
最後……
不知道是哪一方先趴下的,反正停止搏鬥後,雙方都沒有瞭動靜。
趙金枝蜷縮在角落裡,像嚇傻瞭一樣,完全不知道去看看羅東升傷的怎麼樣。
直到小崽子的喊聲從上面傳來,她才猛的回過神來,腦海裡第一個出現的就是羅東升。
“羅東升……”她喚瞭一聲,沒有人回應她,她就更加害怕瞭起來,“羅東升,你在哪?”
她在地上摸索過去,但是先摸到的卻是粗糙的毛發,她嚇的把手縮瞭回來。
又憑著感覺繞開野豬,繼續摸索過去,先摸到瞭羅東升的衣服,她一把抓住,就好像他會跑掉似得。
可是抓到手裡才發現,抓到隻是一塊佈。肯定是他衣服上被撕下來的佈。
她心裡更加著急起來,繼續摸索過去,這次摸到瞭他的腿,她激動的喚他,“羅東升……”
正要順著他的腿摸索過去,可下一瞬,被一股有力的力量一把拽瞭過去,她驚呼一聲,緊接著,落進一個懷抱,被他緊緊摟著。
趙金枝怔瞭怔,心底一陣激蕩難平;過瞭一會,不知道怎麼得,鼻尖一酸,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傷著沒?”他聲音微弱的就差聽不見瞭。
趙金枝搖頭,“俺沒事。”她的聲音不自覺的哽咽瞭。
羅東升暗暗松瞭口氣。
“你怎麼樣?”
羅東升筋疲力盡,再沒有力氣回答她的話,隻想就這樣靠著她睡一會。
“羅東升……羅東升……”趙金枝等不到他的聲音,擔心瞭起來,推瞭他一下,“羅東升,羅東升你不能死聽到沒有?”
羅東升迷糊的意識清醒瞭些,有氣無力的說:“還沒看你招到上門女婿,怎麼能死。”
趙金枝又氣又笑,“俺要是招不到,俺就把你綁回傢。”
羅東升笑瞭一下,“行,你招不到……俺給你當上門女婿。”
趙金枝發現自己心裡竟美滋滋的,“你就不怕羅秀兒跟你拼命?”
“俺相中的,拼命也沒用。”
所以……
他這是相中她瞭?
趙金枝臉上燒瞭起來,嘴角不自覺的翹瞭翹。
她對羅東升一直都不討厭。雖然他有時候吊兒郎當,油嘴滑舌,看著很不靠譜,但是接觸下來才會發現,他內心和表面完全是相反的。
而且……
她能感覺到,羅東升對她應該也是有點感覺的。
特別是上次張遠山在他面前罵她是破鞋,羅東升當時那駭人的樣子,至今都停留在她腦海裡。
隻有對自己在乎的人,才會反應出他當時那種忍無可忍的暴戾。
加上後面又是給她燉雞湯,又是熬老鱉湯。那晚他明明沒有去黑市,卻半夜出現救瞭她,隻能證明他那晚根本沒有回去。
“怎麼不說話瞭?”過瞭一會,羅東升緩過氣來瞭。
“……說什麼?”趙金枝回瞭回神。
“那就說說羊癲瘋的事。”其實他更希望說點他喜歡聽的事。
額……
“這個時候說這個不太好吧?”已經身受重傷,要是再被氣個半死,不是火上澆油麼。
“那就說點你覺得好的事。”
趙金枝打瞭個激靈,“說說你昨天那隻野雞吧。”
羅東升黑臉,“俺救瞭你,你隻關心野雞?”
“……”不然呢,她都已經借他肩膀靠瞭,“你又不是頭一次救俺瞭,俺已經習慣瞭。”
“……”這叫他怎麼接?
這時,上面的小崽子半天聽不到動靜,著急的喊他們。
“別吵,處對象呢!”羅東升沒好氣的回瞭一句。
“你胡說什麼呢!”趙金枝嗔怪的拍瞭他一下。
“唔……”羅東升痛苦的悶哼一聲,因為趙金枝打的那一下正好打在他肩上,那裡可是被野豬啃的地方。
“怎麼瞭,是不是俺打到你傷口上瞭?”趙金枝緊張的問。
羅東升重喘,一聲比一聲重。
趙金枝猜他肯定疼的不得瞭,心裡更加自責,“都是俺不好,都是俺手賤,明知道你受傷瞭還打你。”
她自責的在自己手上打瞭兩下。
羅東升將她手握住,“讓俺抱抱就不疼瞭。”
“……流氓。”
羅東升笑,“救你一命,抱一下還不能瞭?”
“已經不止抱一下瞭吧?”剛剛抱瞭那麼久。
“以前得補上。還差五次。”
“?”趙金枝問:“哪來的五次?”
“自己算。”
趙金枝算瞭一下,第一次掉河裡,第二次從山上掉下來,第三次在衛生社,第四次這裡。
“總共就四次好不好。”趙金枝把每一次都說給他聽。
“被蜜蜂追是不是俺救瞭你?被張遠山打那次,如果不是俺擋住張遠山對你的第二棍子,你還有小命?”
第一下就被打吐血瞭,要是在挨一下,不死也要掉半條命。況且誰能保證沒有第三下,第四下。
照他這麼說,好像是這麼回事。
“那就先欠著吧。”她可不能這麼好說話。
“還剩好幾次,多少還一次。”羅東升將她拉過來,趙金枝舉著雙手不敢亂動,生怕又弄到他身上的傷口。
“你別亂動,再弄到傷口又疼的你齜牙咧嘴。”趙金枝說。
“疼也樂意。”他笑道。
“油嘴滑舌。”
大約等瞭不到十分鐘的樣子,上面傳來說話聲,應該是救援的人到瞭。
“大花……東升……”
上面傳來趙大全的喊聲。
“爸,俺們在下面呢。”趙金枝回。
“人咋樣,傷著沒?”
“東升受傷瞭,傷的還挺嚴重的。”
“丟繩子下去能上來不?”
趙金枝沒急著回話,而是先問羅東升行不行。因為她不知道他傷的有多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