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找就俺找!”張秀英正在氣頭上,也不怕趙婆子,“俺又不是沒給她找過。現成的劉大傻,她要是答應瞭,這會娃子都該有瞭。”
趙婆子冷哼一聲,“你咋不給自傢閨女找個傻子呢?”
張秀英一臉驚愕,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叫她閨女一口一個心頭肉的人,居然叫她給她閨女找個傻子……
好呀,這老婆子的真面目總算是露出來瞭。以往對她閨女好,不過就是指著閨女掙錢養活她們這些吃閑飯的。
現在大傻子才給傢裡做點貢獻,認識個什麼狗屁領導,趙婆子就偏向著大傻子瞭。她明天就要去城裡把這事告訴閨女,讓閨女認清這個老巫婆的嘴臉。
……
晚飯後,張秀英氣沖沖的回到屋裡,把房門‘砰’的一聲關上,把正在擦澡的趙大國嚇瞭一跳。
“幹啥呢?大晚上這麼大火氣。”趙大國說完又繼續擦澡。
“趙大國,你傢這日子老娘沒法過瞭!”張秀英氣沖沖的朝床上一坐,逮著枕頭發火。
“誰又得罪你瞭?”趙大國問。
“哼,你傢都是些厲害的,誰不能爬俺頭上踩兩下。”
“有事說事,沒說那些沒用的。”
“你知道剛剛趙婆子怎麼說俺閨女的嘛?”
“老娘能說俺閨女啥話?”一直都當個心頭寶,沒理由說難聽話。
張秀英把自己受得氣跟趙大國添油加醋的說瞭一遍。
“老娘真那麼說瞭?”趙大國聽瞭之後,還有些不太相信。
“要不是真的,俺能氣成這樣嘛!”張秀英沖他吼,“老婆子見大傻子攀上個狗屁大領導,恨不得把她捧在頭上頂著才好。可憐俺那閨女啥都不知道,這會沒準還在累死累活的加班呢!”
說罷,張秀英就吸瞭吸鼻子,抹起瞭眼淚。
趙大國心裡當然也不舒服。以前都是自傢閨女是老娘心尖上的寶貝疙瘩,現在閨女為瞭這個傢跑到城裡去上班,沒人道她好就算瞭,結果還被個大傻子擠掉瞭‘心頭肉’的位置。
叫他這個當爹的怎能甘心!
張秀英假惺惺的傷心瞭一會,又道:“趙大國俺告訴你,咱大房養著一大傢子這麼多年,做得已經是仁至義盡瞭。如果再這麼過下去,咱傢將永無出頭之日。”
趙大國嘆瞭口氣,“可咱也不能好端端就提分傢呀!”
“有啥不能提的?咱傢這些年為瞭這個傢做瞭多少,大傢夥都看在眼裡。憑良心說,咱對得起這個傢。”
趙大國沒吭聲,但是他還是覺得找個充分的理由更合適。
隻聽張秀英又道:“你想想,要是大傻子跟那姓羅的結瞭婚,咱要搭彩禮進去,還得養活羅傢那兩個拖油瓶。以後妹子要陪嫁,老太婆要棺材錢,這些可都是要指著咱們的。你不會想讓孫子,孫女就這樣一直跟父母擠在一張床上吧?”
“行瞭,俺想想法子。”
“想法子,想法子,每次都是想法子,你有本事倒是想個法子讓老娘瞧瞧!”張秀英聽到這句話就來火,直接威脅他,“俺告訴你,你這次要是再想不出法子來,俺就進城找閨女去。以後跟閨女在城裡不回來瞭。”
趙大國看瞭她一眼,沒吭聲。不過心裡已經有瞭打算。
……
瘦下來的趙金枝已經完全沒有衣服穿瞭,之前是借她老娘的一件衣服,白天穿,晚上洗,整整穿瞭一個月。
她把自己夏天僅有的三件衣服全部翻瞭出來,此刻在看看,哪裡是衣服,簡直就是罩,巨大型的。
以她現在的身材,妥妥能塞下兩個。
她本來打算拿出來改小瞭穿的,但是拿出來一看,除瞭一件還有改的價值,其它的,一件被老鼠啃得不像樣子,一件已經不知道穿瞭多少年,洗的什麼顏色都看不出來瞭。
她能穿的那件先改瞭穿起來,不然也不能總穿老母親的。畢竟這年頭誰的衣服都不充足。
花瞭一晚上時間,總算是一針一線把衣服給改好瞭。一件紅色的花襯衫,土的無法直視。
可是也不能指著這一件衣服過夏天呀!夏天熱烘烘的,沒有換洗衣服可不行。
她把另外兩件改瞭一下,給三花和四花一人縫瞭一件睡衣出來。
雖然傳=穿出去有點磕磣,但是穿著睡覺完全沒影響。
三花和四花拿到睡衣後,又驚又喜,不敢相信這是她們大姐給她們做的。
“大姐,你啥時候會做衣裳的?”三花激動的問她。
“這哪叫衣裳呀,就把兩個袖子剪瞭,肥度改一下,壞的地方補好,完事。”
睡衣確實沒有動腦子,而且也很簡單。
結果三花和四花把睡衣當成瞭裙子,晚上洗完澡之後就穿上裙子出去跟小夥伴炫耀,而且還成功換瞭不少羨慕的眼神。
害的小豌豆和紅豆看到他們穿漂亮的裙子,跑回去跟著張秀英後面哭著喊著要買花裙子。
因此,張秀英對趙金枝的恨意又曾加瞭一個度。
原本的睡衣,最後被三花和四花當成寶貝一樣藏起來,說是她們長這麼大頭一次穿裙子,要留著以後走親戚穿。
平時幹活,她們是絕對舍不得拿出來穿的。
趙金枝看著她們那視如珍寶的樣子,內心百感交集。
以後,她一定會讓妹子穿上更多漂亮看好的裙子。
……
快接近搶收的時候,為瞭大傢能保持充沛的體力,在搶收前一周都不用去上工瞭。
每天大隊長會通過大喇叭給指定人分配任務。有的是軋場,有的磨刀,還有的是打豬草,給豬儲備糧食。
這日,趙大全和陳紅霞夫妻倆都沒有分到任務,於是就帶上工具上山給趙金枝清理空地來栽茶葉樹。
前幾天羅東升花瞭大半天時間幫她清理瞭一塊空地,趙金枝已經從茶葉樹上分瞭樹杈過來栽上瞭。
趙金枝今天正好帶瞭個水桶,從河裡提瞭點水給茶樹澆點水。
“媽,您過來一下。”趙金枝對另一邊的陳紅霞喊道。
“花,咋瞭?”陳紅霞走瞭過來。
“您幫俺瞧瞧這茶葉到底是活瞭還是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