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不當賴子，也不是霸王。關於你車子的事，如果真是俺傢妹子的過失，該怎麼賠俺二話不說，但如果有人想訛詐俺傢妹子，那也是絕不可能的事。”
“訛詐？”車老板冷嗤一聲，“就你妹子那窮酸樣，除非俺眼瞎瞭才會去訛詐她。”
羅東升嘴角抽瞭一下，但是人傢說的也不無道理。羅東升思索一番，“是這樣，俺妹子前不久跟人傢吵瞭一架，俺懷疑是那個人在故意陷害她。”
“那是你們傢的事，跟俺沒關系。俺現在隻知道有人說是你妹子把俺車子弄壞瞭。”車老板有些暴躁。
“所以這件事你得給俺們時間去調查。不等這件事查清楚，你鬧也沒有一分錢給你。”
“你……”
“你在這裡耽誤俺一分鐘，就要多等一分鐘。”羅東升直接截斷瞭他的話。
車老板咬牙，“行，俺再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要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就等著派出所來抓你們吧。”
丟下話，車老板就領著人氣沖沖的走瞭。
陳紅霞總算是松瞭口氣，把三花和四花拉過來摟在懷裡。剛才她嚇壞瞭，生怕他們把三花和四花搶走。
“東升，真是多虧瞭你。”陳紅霞道謝。
“不客氣。”羅東升非常鎮定，“俺現在要去城裡找金枝，你們別太擔心，俺會照顧好她的。”
有他這話，陳紅霞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安心。就好像把心愛的寶貝放進瞭一個安全的保護瓶裡，再也不擔心她會受傷。
……
羅東升走之後，張秀英和雷秀珍兩個人對好點子，一起找到趙婆子。
“媽，老二一傢給這個傢惹瞭多少麻煩你也瞧見瞭。真不是咱們心狠，俺們也是實在沒那個能力。總不能為瞭人傢不顧自傢老小吧？”張秀英苦著臉說道。
“對對對，大嫂說的有道理。”雷秀珍在旁應和，“俺跟大富沒啥大本事，實在是經不住這一出又一出的驚嚇。媽是不知道，俺做夢都夢到有人來俺傢找麻煩，把糧食都搶走瞭，屋子給燒瞭，俺一傢流落街頭去要飯，金山還被餓死瞭。”
說到這裡雷秀珍就掩面裝哭瞭起來。
“說你娘的啥狗屁話！你孫子才被餓死瞭呢！”趙婆子怒懟瞭回去。
雷秀珍一噎。
俺孫子不就是你的重孫麼……
“媽，俺今天就在這裡把話挑明瞭說，這個傢，非分瞭不可。”張秀英態度堅定的說。
為瞭這個傢，她也是豁出去瞭。
“沒錯，俺也要分傢。”雷秀珍跟著說：“這傢再不分的話，指不定要出啥事來！”
她可不想被老二那邊牽累去做苦工，或者坐大牢。
趙婆子坐在那，一聲不發。她知道，最不該來的一天還是來瞭。
躲不掉的！
“媽，咱摸著胸口憑良心說，咱這一大傢子貼補瞭二房多少？難道還要咱貼補他們一輩子嗎？”張秀英見趙婆子不發話，她就又說：“媽剛剛也聽到瞭，要是咱傢賠不起錢，就要把咱一傢老小拉回去幹苦力，再不就是坐大牢。同樣是媽的兒子，媽是不是該公平點？”
“對對對，要公平，不能總讓咱們給二房他們擦屁股。這擦多瞭，可就成習慣瞭。”雷秀珍繼續摻和。
屋內又是一陣靜默。
陳紅霞看瞭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的趙大全，心裡一陣心疼。受人排擠瞭這麼多年，也該是個頭瞭。
陳紅霞深吸一口氣，然後站瞭出來，“媽，要不……就分瞭吧。”
陳紅霞這種本本分分的人，從來沒有想過分瞭傢會過的怎樣，隻知道一傢人就該在一起過日子。
所以突然間提出要分傢，她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趙婆子端坐在那，臉色沒有多餘的表情，開口：“老四傢的，你啥意見？”
語氣也難得如此平靜無瀾。
“俺沒啥意見。反正這個傢一天不分，有些人一天都不帶會消停的。”關翠不瘟不火的語氣。
分傢當然是合瞭關翠的意願，但是她心裡不服那口氣，怎麼的也得把張秀英和趙金蘭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抖出來。
張秀英聽出關翠話裡的意思是對準她的，她自然不會當縮頭烏龜，“老四傢的，你這話是啥意思？難不成這傢是俺們拆散的嗎？”
“誰拆散的大嫂心裡沒有個數？”關翠睥睨著她。
“你……”
“行瞭，都少說兩句！”趙大國起身站瞭起來，轉向趙婆子，“媽，這事情弄到今天這步，你老人傢也甭操心瞭，沒準分開瞭也是件好事。”
“對對對，好事，好事。”趙大富嬉皮笑臉的在旁幫腔。
“既然是好事，那就分吧。”趙婆子心力交瘁揮揮手。
她也希望是好事。趁著還有一口氣在，看看這好事能好到哪去。
趙婆子松口的那一瞬，張秀英就差開心到飛起。二十多年瞭，她終於盼到瞭這一天。
等趙婆子回屋之後，張秀英就迫不及待的指揮趙金寶去把大隊長和副隊長叫過來做分傢公證人。
她和雷秀珍兩個人忙活著把傢裡能分的東西都搬出來，名單她昨晚上熬到半夜已經基本上列出來瞭，坐等分東西就行。
趙婆子回到自己屋裡，從枕頭下拿出老爺子留下的遺物，在手裡輕輕摩挲著。許久，嘆瞭口氣，“老頭子，這個傢俺攏不住瞭，你要怪就留著俺去找你的時候怪俺，別怪孩子們。”
一會後，房門被敲響。
趙婆子拭去眼角的淚珠，將老頭子的遺物放回去，調整好情緒，才開口叫人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的是趙大全。
趙婆子倒是挺意外他會來。
趙大全站在那，一臉愁苦，他知道老娘心裡不好受，其實他心裡何嘗不是一樣。
最關鍵是，分傢還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們傢拖累瞭整個傢，這個傢也不至於鬧得四分五裂。
“媽，俺對不住您。”趙大全撲通跪在趙婆子面前。
趙婆子一臉滄桑的倦容，看瞭眼地上的兒子，她嘆道：“起來吧。就算沒有今天這事，這個傢也撐不瞭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