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傢少說話,叫你們去你們就去。”趙大全不想讓孩子記自傢人仇,不管怎樣,到底還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傢人。
“可是他們有好東西都沒給咱,憑啥俺們要給他送。”
特別是大伯那邊,堂姐每次帶回來一大堆好東西,她們連個紙皮都沒瞧見。
“叔伯半個父,這道理還要俺教你們?”
“俺不想給大伯送,他就知道兇俺。”小金玉說。
“四丫頭你去,爸一會給你糖吃。”
“好!”小金秋一聽說有糖吃,就立馬拿著東西跑瞭,小金玉在後想阻止都來不及。
這個四妹,就知道吃。
趙大才和趙大富拿到煙酒就趕緊過來道謝。這年頭的煙酒吃不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每年票劵就那麼點,想買買不到。
就這一瓶酒,往年也就是過年買一瓶回來,一人能分瞭幾盅過過癮。煙的話,是從來不舍得買一包的。
基本上都是買煙葉回來自己切成碎末,然後用紙卷著抽,能叼著根旱煙,都算是條件好的。
男人之間和女人又不一樣,不至於把東西拿退回來,畢竟又是親兄弟,犯不著那麼見外。
倆兄弟本來是過來道謝,結果聽說是羅東升送來的,哥倆不但沒道謝,還合起來把趙大全這個老二哥給調侃瞭一番。
趙大全老實頭一個,被他倆調侃的要麼結結巴巴說不出一整句話來,要麼就紅著臉直撓頭。
不過心裡還是高興的,他也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攤上這麼個不錯的準女婿。
但是在旁人面前他又不好大大方方的承認,畢竟倆孩子還沒有正真定親。
陳紅霞妯娌幾個都在灶房裡忙活做年糕,聽著他們在外面的聊天,也跟著樂。
“二嫂,你要再不出去救二哥,二哥估計要被他倆弄的跑路瞭。”雷秀珍開玩笑的說。
“俺不管,跑路瞭今天的年糕就是老三和老四的。”陳紅霞說。
一聽這話,關翠就出去瞭,“你們倆少都說兩句,一會把二哥給說跑瞭,打年糕的事就是你倆的瞭。”
“沒事,二哥跑瞭,就把他傢準女婿逮過來幫忙。”趙大才一點都不怕。
“對對對,東升剛剛還和大花在門口呢,一會把他給逮過來替未來老丈人幹活。”趙大富跟著幫腔。
“你倆別一口一個準女婿,又老丈人的,這孩子還沒定親,讓人聽瞭笑話。”趙大全總算說出瞭一句完整話。
“沒定親怕啥呀,這準女婿該送的可都送來瞭,二哥不會想白吃白喝吧?”
“不是……那啥……”趙大全又被問的結巴瞭起來。
這次連關翠都被逗笑瞭。
老趙傢院裡都不知道多久沒有傳出這麼和睦的笑聲瞭。
而住在後面的趙大國一傢,聽到前院笑的那麼歡快,心想著肯定又是幾傢圍在一起說他們傢壞話呢。
趙大國看著面前的煙和酒,想要,又不想輸瞭志氣,“大孫子,你把這些送回去,俺不缺他這點破玩意。”
“等一下!”張秀英連忙過來把煙酒抱在懷裡,“為啥要給他還回去?這東西是他送來,又不是咱跟他要的,不要白不要。”
“你到底有沒有點骨氣?”趙大國兇巴巴的朝著張秀英。
都跟人傢鬧得不可開交瞭,還有臉收人傢東西,這是臉皮有多厚?
“不要他們這些就叫有骨氣瞭?”張秀英哼一聲,“俺告訴你,你把東西還回去才會被人恥笑是白癡,傻子。”
趙大國斜瞭她一眼,“反正你就是歪理多。”
“不管歪理正理,俺不吃虧就是本事。”收瞭他煙酒,並不影響跟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你回頭跟蘭子也吱一聲,送禮好歹送點像樣的禮,瞧瞧人傢送的啥,又是煙酒,又是大魚大肉,再瞧瞧蘭子那對象又送的啥,盡是一些哄小孩的不值錢玩意。”
“閉上你的大臭嘴吧!”張秀英沒好氣的懟瞭回去,“蘭子跟人傢才認識沒幾天,人傢給送點東西算是不錯瞭;你還想人傢給你送煙酒,你算啥?你真以為自己是準老丈人瞭?”
八字沒一撇的事,他還有臉要求那麼高。關鍵是,居然拿她閨女跟那個大傻子比較,真是氣死她瞭。
張秀英覺得還不解氣,又說:“人傢現在跟俺閨女還沒正式處對象就送這送那,到時候真成瞭,還能少瞭你煙酒?”
說到這裡,張秀英嗤之一聲,“說起來,那大傻子跟姓羅的處瞭大半年,除瞭這次送瞭點破玩意之外,平時他送過啥?窮的自傢都揭不開鍋瞭,也不知道在哪坑蒙拐騙弄瞭點錢,瞧把你給眼紅的。”
“你不眼紅?你不眼紅你跑去蹲人傢墻腳幹啥?”
“誰去蹲墻腳瞭?”張秀英不承認,“俺那是剛好路過,聽到他們在那說話,就停下來聽聽他們是不是在說俺傢壞話。”
趙大國懶得跟她爭辯。
張秀英為表自己確實沒有眼紅,又說:“俺傢閨女比那大傻子優秀一千一萬倍,俺會眼紅她?簡直就是笑話!等俺閨女把金龜婿帶回來,有他們一個個眼紅的。”
張秀英說那麼多,典型的欲蓋彌彰
趙金蘭在外面無意間將爹媽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垂在身側的手扣的緊瞭緊。
覺得趙金枝玩送禮這一出,就是有意跟她作對。
她昨天才提那麼多東西回來,今天就傳出姓羅的也給大傻子送禮瞭,而且還偏偏要送的比谷大勇送的更高級,害的老爹嫌棄她提回來的東西。
估計外頭這會都在議論她收的禮沒有大傻子收的裡貴重吧?!
……
趙金枝這邊已經開始打年糕瞭,並沒有要羅東升幫忙,因為三個人就夠瞭。
趙大富和趙大才負責掄大錘,趙大全負責打下手。
趙金枝第一次見傳統的年糕制作法,沒想到那麼好吃的年糕居然是靠打出來的。
據說那個錘子幾十斤重,所以要兩個合力才能舉起來。
趙金枝蹲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羅東升時不時的覷她一眼,也不知道普普通通的打年糕她為啥看的那麼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