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寶回到傢就把趙金蘭被開除和人不見瞭的事告訴瞭張秀英,張秀英聽瞭之後,兩眼一翻,直接急的暈瞭過去。
“媽……媽……”
“奶……奶……”
屋裡一陣亂喊。
雷秀珍一直暗中關註張秀英傢這邊情況,好向趙金枝報信邀功。這會看到老大一大傢子都圍在張秀英屋裡大喊大叫,肯定是出啥事瞭。
她趕緊跑去找趙金枝。
“大花……大花,你過來一下。”雷秀珍站在墻角沖趙金枝招手。
“怎麼瞭?”趙金枝走過來。
“老大那邊出事瞭。”
“出啥事瞭?”
“好像是金蘭被副食品公司開除瞭,現在人也找不到瞭。”
“你怎麼知道的?”
“俺剛剛經過張秀英門口的時候聽金寶說的,他今天進城就是去找金蘭的。”
趙金蘭被開除這件事,趙金枝一點都不意外,就她在副食品公司上班對同事那態度,被排擠是必然的,加上她手腳不老實,遲早會被發現。
隻是既然已經被開除瞭,這人哪去瞭呢?
估計是放不下面子,所以才不肯回來。
不過趙金枝懶得管這些事不關己的事,她這邊的工人現在越來越多,幹活的速度也明顯快瞭起來。
隻是幹活快瞭,難免出錯也多。前幾天因為兩個人做同一個色系的衣服,把面料給弄混瞭,害的她拼湊瞭半天才給整理好。
現在她每人準備一個筐或者笆鬥,把一件衣服的料子都放在裡面,這樣就不容易混亂。
等以後大傢都完全熟練瞭,她打算讓每個人專門負責一道工序,這樣更整體化一些。
反正不管是大廠小廠,經營起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慢慢來吧!
不過現在最讓她開心的事,出貨速度非常可觀。
以前五十件的衣服,三四個工人做的情況下,至少要25天左右,現在有五個工人正常做,兩個學徒,五十件半個多月就差不多可以交工瞭。
主要是大傢對掙錢的欲-望太強瞭,每天都是起早貪黑。
怪隻怪這年頭掙錢的出路太少,又都是些沒文化,沒背景的平民百姓,突然有個看在傢門口的掙錢門道,大傢自然都倍加珍惜。
……
張秀英醒來後,披頭散發的癱在床上,幾天沒下床,加上被疼痛折磨,整個人看上去又憔悴,又無精打采。
趙金寶端著一碗米粥坐在床邊,“媽,你吃點東西,不吃東西身體吃不消。”
張秀英無動於衷,“你們去把蘭子給俺找回來,不把她找回來,你們就準備給老娘準備後事吧。”
“媽,這城裡那麼大的地方,咱上哪去找呀?”趙金寶也是為難,總不能就讓他們在寒風凜凜的大街上找吧!
“老娘不管你們去哪找,找不到就給老娘別回來!”張秀英一個枕頭砸出去,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趙金寶搔搔頭,端著碗剛要走,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對瞭,蘭子不是說她處瞭個對象麼?媽知不知道她那對象傢住哪,叫啥名?”
“老娘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在這裡跟你廢話嘛!”張秀英有氣無力的大吼。
“行行行,等金柱回來俺就叫他跟俺一塊去找。”
“金柱上哪去瞭?”
“還能去哪?躲懶去瞭唄。”
“沒用的東西,老娘半條命都要沒瞭,他居然還有心思走親戚。”
於是,第二天天一亮,趙金寶和趙金柱就被張秀英給折騰起來去城裡找趙金蘭。
張秀英因為腿傷遲遲沒做處理,腫脹的越來越嚴重,引起炎癥,吃過早飯就開始發燒。
趙大國要送她去衛生社,但張秀英卻死活不肯去,非要把這事賴在趙金枝身上。
眼看一天又要過去瞭,張秀英受不住瞭,幹脆就讓趙大國把她拖去趙金枝傢門口躺著,她就不信治不瞭那個小-賤-人。
張秀英躺在一塊長方形的板上,板就橫在趙金枝傢門口,讓幹活的人出來進去都很不方便。
趙金枝從外面回來,就聽到張秀英的聲音跟放鞭炮一樣在院子裡炸著,院子裡圍著不少人。
她從人群中擠過來,就看到張秀英裹著大棉被躺在她門口,露著被砸傷的那條腿。
那膝蓋腫的比她腦袋還大,裡面都是淤血,明顯是被感染瞭。
真的是為瞭訛她一筆,命都不要瞭。
“你這是幹什麼?不想要命瞭是不是?”趙金枝氣沖沖的走過來。
“大金花,俺告訴你,俺現在哪哪都不舒服,你要是再不帶俺去治病的話,俺就死你傢門口。”張秀英威脅的口氣。
趙金枝不耐煩的揮揮手,“那你趕緊的死,死瞭俺好把你拖出去,省的在這裡礙事。”
“你……你……”張秀英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們都看到瞭,都聽到瞭吧,她搭的棚子把俺砸成這樣,她一句好話沒有還詛咒俺早點死,她還是人嘛!”
“俺再說一遍,想要活命就趕緊去看病,就你腿上這個傷,能把腿保住就算萬幸瞭,別在這裡打歪主意,不然俺現在就去報派出所告你打擾俺幹活。”
“好,有種你現在就去報派出所,現在就去!”張秀英這麼做就是為瞭逼趙金枝去報派出所,這樣不管事情結果如何,她都不會被派出所判為亂報案。
趙金枝可不跟她客氣,從屋裡推過自行車就往外走。
大約不到兩小時,趙金枝領著派出所的人來瞭。路上她已經把事情經過說瞭,這會張秀英跟條狗一樣縮在被窩裡,被凍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還堅持在那堵著。
趙金枝看她那樣,想不服都難。
張秀英看到派出所的人到瞭,趁著爬起來,把腿從被子裡扒出來給派出所的人看,順便把事情跟派出所的人說瞭一遍。
派出所的人見她們各執一詞,就現場勘查瞭一下。
因為這件事沒瞭,倒瞭的帳篷就一直丟在那,就是為瞭方便派出所來調查。
派出所的人查瞭一下埋柱子的坑,說深不深,說淺也不淺,但絕對不是好端端就會塌的那種。
“你說這棚子好端端就塌瞭?”派出所再次詢問張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