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冷天的,悶在屋裡焐被窩唄。”
“她們在屋裡焐被窩,把年貨交給俺一個人,這誰傢的理?”劉玲是不信的,“再說瞭,焐被窩需要走一步把門鎖的緊緊地,還不讓人進去?”
“那你想說啥?”
“俺懷疑他們肯定在弄啥見不得人的事。”
“能有啥見不得人的事?”趙金寶自問自說:“頂多就是投機倒把弄點票子,你可別神神叨叨的。”
“那憑啥他們忙著掙票子,讓俺累死累活的去準備年貨?”
“你準備年貨不也能撈點油水麼,計較那麼多幹啥。”
但是劉玲不這麼想。老巫婆明知道準備年貨能撈到油水,卻還是讓她去準備,那就證明她們掙得票子遠比她從年貨撈的油水多的多。
不行!
她還是得弄清楚她們到底在搞啥名堂。
第二天,劉玲就開始想方設法的找機會進趙金蘭和薛小荷房裡看看,但找瞭幾個借口都沒能成功。
那種明顯防著她的感覺,讓劉玲更加想知道她們在幹什麼。
於是,劉玲又讓小崽子們去調皮搗蛋,實在不行就硬闖。可結果還是不頂用,人傢門栓的嚴嚴實實,小崽子們闖也闖不進去,還被趙婆子給揍瞭一頓。
眼看能想的法子都想瞭,還是沒能弄清楚,劉玲隻能來絕招瞭。
中午吃飯的時候,劉玲告訴張秀英,下午她打算蒸饅頭。等蒸好瞭饅頭,她偷偷藏瞭兩個在自己房裡。
所謂的撈油水,也就是這些。
到瞭下傍晚的時候,灶房裡突然冒起瞭濃濃黑煙。
“啊……不好瞭……失火瞭……失火瞭……快來救火呀……”
劉玲從灶房裡跑出來,對著趙金蘭那邊大喊。
很快的,張秀英和趙金蘭,包括薛小荷兩口子都從屋裡沖瞭出來。
劉玲連忙拿著盆假裝舀水救火。
“咋失火瞭呢?”趙金柱問。
“俺忙瞭一下午沒空上茅廁,剛剛憋不住讓小崽子們給添把火,結果就燒起來瞭。”劉玲解釋。
“沒用的東西,燒把火都燒不好,老娘白養活你們這麼多年瞭。”張秀英一遍罵,一邊拿東西舀水救火。
“媽,趕緊救火吧,別燒到俺那屋瞭。”趙金蘭難得也拿瞭盆舀水去救火。
她是擔心真燒起來控制不住,把她屋裡那些貨都燒瞭就完瞭。
不過火勢並不大,幾個人一人兩盆水潑上去基本上就看不到明火瞭。
而趁這個空檔,劉玲已經指派皮蛋溜進瞭趙金蘭屋裡。
等火滅瞭,張秀英把小崽子們罵一頓泄泄氣,然後就忙著回屋幹活去瞭。
等人都走瞭,劉玲拉著皮蛋回瞭自己屋裡。
“兒子,看到啥瞭沒?”她問。
皮蛋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就是這個東西。”
他掏出來的是兩根煙。劉玲拿過來看瞭看,是一根空的,裡面沒裝煙葉,她奇怪的道:“這煙咋沒有煙葉呢?”
“媽,這根裡面有。”皮蛋把另一根遞給她。
劉玲接過來看看,這才跟她見過的煙是一樣的。難不成她們就是在弄這個煙掙錢?
“兒子,你大姑屋裡這東西多不多?”劉玲問。
“多得很,幾個大箱子都是。”
大箱子劉玲倒是見過,要是幾大箱子都是的話,那還不少咧。
“那你二嬸屋裡呢?”劉玲又問。
“也都是這個,不過沒有大姑屋裡多。”
看樣子她們就是在靠這個掙錢,沒錯瞭。
一想到她們都在掙大票子,而她卻在苦哈哈的給他們準備吃喝拉撒,劉玲心裡就極度不滿。
她又從籃子裡拿瞭兩個饅頭揣懷裡,又從醃肉上割瞭一小塊拿回屋裡藏著,到時候給娘傢送去。
劉玲還是摸不透趙金蘭她們弄的那些煙掙不掙錢,能掙多少,又是她就想著找人打聽一番。
可村裡見識廣的沒幾個,想來想去,還是找趙金枝最合適。
“大花,俺能問你個事不?”劉玲倒也不是直接問,而是聊瞭一會才轉移話題。
“啥事?”趙金枝問。
“外面賣的那紅牡丹煙你知道不?”
“知道。”
“你說那些做煙生意的掙不掙錢?”
“既然是生意,哪有不掙錢的。”不掙錢誰還會去做。
“那……掙得多不多?”
趙金枝看瞭她兩眼,問:“大嫂咋突然想起問這個來瞭?”
“哦,俺娘傢有個親戚想找俺大哥合作做這個生意,可俺哥是個外行,他知道你跑南闖北見過世面,就托俺幫忙跟你打聽一下。”
“這方面俺還真是不瞭解。不過俺聽人傢說過,煙草生意的利潤還是比較高的,但是風險也不小,隻能說有利有弊。”
“那要是一大箱的煙,能掙多少錢?”
“一大箱?”趙金枝對這‘一大箱’的概念有點迷茫,隻聽說過煙是一包和一條,沒聽說過用一箱來衡量。
“就跟咱陪嫁那種箱子差不多,比那個還要大一點。”
趙金枝想象一下,“那麼大的箱子少說也能裝個五十條左右吧?”
“對對對,就拿五十條來說,能掙多少?”劉玲關註的重點不是多少,而是能掙多少票子。
趙金枝搖搖頭,“俺也估算不出來,不過幾十塊錢應該好掙的吧。”之前聽羅東升說香煙的利潤很不錯,她說幾十塊算是保守的。
劉玲快速的在大腦中算瞭一下,如果一箱能掙幾十塊錢,那麼趙金蘭屋裡有幾箱,薛小荷屋裡還有兩箱,她們豈不是要掙不少錢。
這麼一算,劉玲心裡就更加不平衡瞭。憑啥她們在掙票子,她卻在傢伺候一大傢子?
當晚劉玲就找到趙金寶,把趙金蘭她們在弄煙掙錢的事跟他說瞭。
“你說的是真的?”趙金寶聽瞭之後,還有點不敢相信。
“廢話!不是真的俺吃飽瞭撐的跟你說這麼半天。”劉玲沒好氣的說。
趙金寶意外又震驚,“真沒想到她們居然敢搞投機倒把,膽子夠肥的。”
“俺不管,你去跟你媽說,俺不是這個傢的下人,別指望俺伺候一大傢子吃喝拉撒。”
“那你是咋想的?”
“她們悶聲發大財俺可以當沒看見,但是指望俺一個人伺候一大傢子也得有報酬才行。”
她們掙那麼多票子,給她一點辛苦費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