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把嬸子給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事跟嬸子無關。”李傢媳婦說。
“那當然跟俺無關瞭,人傢大花給俺票子掙,俺要是反過來咬她一口,那跟牲畜有啥區別?”
“這話說的有道理。大花給俺們票子掙,俺們應該對她忠心耿耿才對得起她。”
這些話讓趙金枝聽著心裡舒服,她道:“大傢在一起做事就是要相互信任,也隻有相互信任才能把事做好。”
“大花你放心,俺們這輩子就跟你後面幹瞭,你吃肉,俺們啃骨頭,你啃骨頭,俺們就喝湯,反正就是跟定你瞭。”錢嬸子一臉認真的說。
“對對對,俺們都跟定你瞭。”李傢媳婦見錢嬸子這麼會說話,也連忙表態。
一大早就被灌瞭心靈雞湯,趙金枝覺得早飯都可以省下瞭,她笑道:“謝謝你們認可俺,俺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陳紅霞過來叫趙金枝吃早飯,趙金枝就去吃飯瞭。等她吃過飯來廠裡,工人基本上已經都到瞭。
“是誰把俺這裡弄的這麼臟啊?”李傢媳婦站在自己那臺裁縫機邊上,地上都是泥巴枯樹葉,她把衣服往邊上挪瞭挪,又道:“幸虧沒把衣服弄臟瞭,不然就麻煩瞭。”
大傢聞言,都朝她那邊看瞭過去,錢嬸子給她遞瞭掃帚,“趕緊掃掃吧。”
李傢媳婦把掃帚接過來,一邊掃,一邊說:“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誰把俺這裡弄成這樣,讓俺知道非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大傢也沒有在意她的話,各自坐下準備幹活。
李傢媳婦掃著掃著,無意間碰到陳二嫂裁縫機旁邊的一堆衣服,發現衣服裡面夾雜著一件顏色不一樣的衣服,而且這衣服還很眼熟。
她伸手把那件衣服從衣服堆裡翻出來,發現居然是丟失的那件加絨面料的衣服。
“陳二鳳,你還有啥話可說。”李傢媳婦氣勢洶洶的把衣服丟在陳二嫂的裁縫機上,“這衣服在你的簍子裡翻出來的,你還敢說不是你把衣服藏起來的?”
陳二鳳懵瞭,“這……這咋可能呢?俺沒有把衣服藏起來,這衣服不是俺藏的。”
“這衣服就在你的簍子裡,不是你藏得還能是誰藏得?”李傢媳婦咄咄逼人,“大花,你自己過來看,這衣服就在陳二鳳的簍子裡找出來的。”
趙金枝看瞭眼陳二嫂,走過去把衣服拿過來,看瞭一下衣服的做工,心裡已經有瞭底。
“大花,這衣服真不是俺藏得,你一定要相信俺呀!”陳二鳳過來苦口婆心的跟她說:“你想想,俺要是真想偷你的衣服,俺就不會在你面前說要給俺傢大胖小子弄一件這衣服瞭;還有,就算這衣服是俺偷得,俺也不至於傻到把它藏在這裡讓你們發現吧?還有還有,俺傢大胖小子將來還要娶媳婦呢,俺咋能做出這種醜事連累俺傢大胖小子的名聲呢。”
“陳二嫂,你先別激動,俺沒說這衣服是你偷得。”趙金枝其實從來沒有懷疑過陳二嫂。
首先,陳二嫂不是那種摳門的人,而且她說過要給她兒子買加絨的衣服,這會衣服少瞭一件,人傢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她要是真把衣服偷瞭,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其次,就像陳二嫂說的,她兒子就是她的命,她不可能做出丟兒子臉面的事。而且他們傢條件也不缺這一件衣服錢。
陳二鳳愣住瞭,張瞭張嘴,反倒不知道該說啥瞭。
趙金枝又說:“衣服俺都整理過瞭,陳二嫂做的那三件衣服一件都不少,所以這件衣服肯定不是陳二嫂藏得。”
陳二鳳松瞭口氣,“真是太好瞭,不然俺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瞭。”
“大花,你說這衣服不是陳二鳳藏得,那是誰藏得?又咋會在陳二鳳的簍子裡呢?”錢嬸子問道。
既然衣服整理出來,趙金枝肯定已經知道是誰手裡的衣服少瞭。得把這個揪出來,不然大傢你猜俺,俺猜你的,心裡都結著疙瘩。
趙金枝說瞭不是陳二鳳藏得,大傢的目光又開始帶著猜疑的飄來飄去,心裡都好奇那個人是誰。
“這個人是誰俺就不指明說出來瞭,希望她能在今天下班之前來找俺說明情況,俺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趙金枝留下話,就拿著衣服出去瞭。留下她們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百思不得其解。
趙金枝從廠裡出來,就碰上瞭陳紅霞。陳紅霞看她手裡拿著衣服,就問:“花,這衣服找到瞭?”
“找到瞭,在陳二嫂的簍子裡。”趙金枝說。
“那……”難不成真是陳二鳳幹的?
“不是陳二嫂,是楊嫂子。”早上楊嫂子來的最早,隻有她有機會把衣服放到陳二嫂的簍子裡,而且這件衣服的做工她看瞭,縫不太直,回針打瞭幾道,這是楊嫂子的最大的缺點。
就像老母親說的,楊嫂子這個人老實,玩不出什麼花樣來,所以就連藏個衣服都不知道換一件人傢做的藏。她可能也沒想到會在做工上暴露破綻。
“那……你是咋打算的?”陳紅霞問的小心翼翼。
趙金枝看瞭老母親一眼,沒說話。
陳紅霞不知道閨女心裡咋想的,又道:“楊傢媳婦的日子不好過,要不這次就算瞭吧。”
為瞭一件衣服把鄰居關系弄僵瞭,以後見瞭面多尷尬。
“這事媽就別操心,俺自有打算。”趙金枝不是那種苛刻的人,但是出瞭這種事,也不能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中午的時候,工人陸續回傢吃飯瞭,唯獨楊嫂子一個人遲遲沒走。不僅沒走,趙金枝還發現她今天上午幾乎什麼都沒做。
楊嫂子是個內向的人,估計是在琢磨怎麼找她開口。
趙金枝也不難為人,主動找到楊嫂子,並且直接把話挑明瞭,“楊嫂子,你不用緊張,有啥難處你跟俺說,俺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
“大花,俺對不住你,俺沒臉見你。”楊嫂子把臉壓得低低的,覺得沒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