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趙國棟氣的渾身發抖：“我已經負債累累瞭，哪裡還給的出這麼多錢？”
“那是你的事，三年之內必須付清，否則我會再次起訴！”
趙國棟這一次卻學聰明瞭：“那有沒有可能我給瞭你一萬之後，你又用這件事情來威脅我繼續給你錢。”
“哈哈哈……”鄧虎忍不住笑瞭：“誒，你到底有沒有仔細看那欠條？”
“啊？”趙國棟疑惑不已，隨後低頭就往那張紙上看瞭過去。
原來，那張紙上明明白白寫清楚瞭，給清一萬的欠款之後，他承諾再也不會利用吳秋雨被侵犯事件起訴。
“趙國棟，決定權在你，你要是有把握會勝訴呢也可以抓緊時間去找證據。”
趙國棟愁眉苦臉的抬起頭來：“虎哥，一萬塊錢真的是巨款瞭，能不能少點？”
“……”虎哥沒吭聲，就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趙國棟繼續賣慘：“不是我不願意，一萬塊錢我真的給不出啊。”
虎哥眨巴瞭一下眼睛，這才開口道：“給你指條明路，去借高利貸。”
“我……”趙國棟瞬間就啞口無言瞭。
他寧願辛辛苦苦去掙，也不想去觸碰高利貸這種東西。
他的人生已經夠慘瞭，要是再攤上高利貸那玩意，怕是這輩子都沒好日子過。
見鄧虎一臉沒商量的樣子，趙國棟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一聲不吭的在紙上寫瞭他的名字。
再也不願意理會鄧虎跟吳秋雨，趙國棟丟下那張紙轉身就走瞭。
想到一萬三千的欠款，他覺得肩頭沉甸甸的，踩著自行車離開竹林小院的時候，卻聽到虎哥近乎囂張的聲音傳來：“趙國棟，後半生好好做人吧！”
趙國棟突然一陣心酸，差點沒哭出來。
是啊，後半生好好做人。
他雖然痛恨吳秋雨跟鄧虎，但鄧虎有一句話說的他很認同，這一切，都是他的報應。
是他辜負瞭李翠蓮的報應，是他陷害李翠蓮跟劉蘭香的報應。
不過，往回走的時候，趙國棟腦子裡突然想到瞭一個辦法，一個能盡快還上那一萬三的辦法。
愁苦的臉上，因為腦子裡生出來的這念頭很是難得的有瞭笑容。
——
寒冷的冬天，工人們凍的鼻子臉都是紅的。
顧餘生也穿著黑色的長款風衣站在光禿禿隻剩下枝丫的皂角樹下面。
“顧廠長，這麼冷的天你其實不用跟著我們來收購的，這種事情隨便派個基層領導過來跟蹤就行瞭！”
有工人見顧餘生如此尊貴的身份也跟著工人到處跑，忍不住給他做思想工作。
“有些事情，就喜歡親力親為。”話是這麼說，但他每次都會親自來小河村是因為他的丫頭片子。
若不用這樣的理由，又怎麼好意思三天兩頭往小河村跑。
往日裡，工人問這種話，顧景行肯定會沒大沒小的開顧餘生玩笑。
可今日，他卻蹲在皂角樹底下發呆。
顧餘生朝他看去的時候，發現他似乎沒有瞭往日的朝氣。
“景行，天氣變冷瞭，你的性子也被冷凍瞭嗎？”顧餘生走到顧景行身邊打趣他。
“哥，你甭管我，我就是心情不好。”顧景行麻木的看著說話間嘴裡呼出來的霧氣。
顧餘生卻覺得稀奇：“你竟然也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跟哥說說，是因為什麼事情。”
顧景行心裡一慌，他喜歡趙小玉的事情哪裡能跟顧餘生說。
他哥跟趙小玉郎才女貌，而且顧餘生追求趙小玉也在他前面。
他若說出來，就是個第三者，若跟他哥一樣追求趙小玉，以顧餘生對趙小玉的偏愛，兄弟兩肯定會反目成仇。
於是，隻能敷衍道：“能有啥事，可能是感冒瞭，覺得心情恍恍惚惚的。”
聽他這樣說，顧餘生倒是松瞭一口氣。
一開始看他性子突然沉悶瞭許多，以為是發生瞭什麼大事。
“待會去小玉傢，讓她給你煮碗紅糖薑水，我聽小玉說可以祛風寒治感冒的。”
“好啊！”提起趙小玉，顧景行眼裡忍不住就有瞭神采。
能吃趙小玉煮的紅糖薑水，他莫名就期待瞭起來。
整個人也仿佛恢復瞭一絲精氣神。
兄弟兩正在皂角樹下聊天，趙國棟就在遠處來回徘徊。
猶豫瞭好幾次想要往顧餘生那邊走去，最後又打瞭退堂鼓。
於是，整個人就像魔愣瞭一般在原地來來回回的走動。
“哥，你看那邊……”趙國棟正低頭走來走去，顧景行卻突然註意到瞭他。
顧餘生扭頭往身後看去，果然看見趙國棟時不時就會盯著他看。
當他看著趙國棟的時候，趙國棟一抬頭，冷不丁就撞上瞭顧餘生的目光。
頓時，整個人都緊張瞭起來。
“豁出去瞭！”在心裡暗暗的說瞭一句後，趙國棟一臉殷勤的走到瞭顧餘生的面前。
“顧先生，我找你有點事。”
“哦？”顧餘生深邃的眼眸裡，染上瞭一絲淺淡的疑惑。
隻是，趙國棟卻鬼鬼祟祟的看著顧景行，然後又說道：“顧先生，咱們能借一步說話嗎？”
“景行不是外人，我能聽的他也能聽。”
顧餘生的性子真是清冷，沒辦法，趙國棟隻能當著顧景行的面開口瞭：“顧先生，我想找你借一筆錢。”
“多少？”問話的人是顧景行。
他這樣問並不代表願意借，隻是好奇趙國棟究竟想借多少，竟然會跑到自傢親哥這裡來借，還想躲避他。
“一……一萬四……”趙國棟都不敢說多瞭，隻要剛好把他欠的錢全部還清就好。
趙國棟想著，他怎麼說也是趙小玉的親生父親，顧餘生就算看在這一點的份上也不會拒絕他。
對旁人來說，一萬多塊錢是巨款，但他知道，一萬四對顧餘生來說就是個不痛不癢的小數字。
他可是聽說瞭，那牛欄房倒塌的時候，顧餘生為瞭挖趙小玉還承諾一人給一百呢，幾十個在那裡幫忙挖，都沒做多少事，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給瞭工錢，讓村子裡的人高興壞瞭，到現在村子裡的人提起那件事情都津津有味的跟撿瞭錢似的。
顧餘生是個大方的人，一定會借他這一萬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