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雲跑得快,趕到診所的時候正趕上郎中和小徒弟吃晌飯,沒去外出診。
一聽人喝瞭農藥,老先生匆忙扒拉兩口飯,帶著藥箱就跟著夏凌雲去瞭夏傢。
經過一番施針折騰,潘雲巧長長舒瞭口氣之後醒過來瞭,但是卻覺得胃中不適,火辣辣的滋味,燒心。
“我……怎麼瞭?”
一開口自己先嚇瞭一跳,不光胃裡難受,喉嚨更是啞的不像話,連忙坐起來。
常小茹立刻阻止,“娘,你先別動,郎中說你還得躺著休息。”
此時屋裡並無他人在場。
郎中在外間聽聞潘雲巧醒瞭,進來看瞭看,便轉身走瞭。
“按照我寫的方子,再喝一副藥就好瞭。”
“是,謝謝老先生。”
常小茹送郎中出門,回屋時潘雲巧正伸瞭手在搓喉嚨,又癢又燒心的滋味讓人難受。
“娘,可不能亂動。”
常小茹臉色一變,快走幾步,“郎中說你雖然喝下去的農藥不多,但是因為一直沒吐出來也傷到瞭內臟和喉嚨,要恢復一段時間。千萬別搓別揉,會更嚴重的。”
潘雲巧很是著急,“還能好嗎?”這聲音悶嗤悶嗤,像拉火的風箱,嗚嗚的。讓人聽著就不舒服。
常小茹微微搖頭,“郎中說說不準,得過幾天再看。”
潘雲巧聽瞭心裡莫名煩躁,轉手就把櫥櫃上的碗掃落在地,碎瞭個稀裡嘩啦。
“砰!”
瓷碗碎片差點紮到常小茹的腳上,身子微微一抖,嚇得臉色煞白。
這伺候婆婆的活真不好做啊,鬧心。
常小茹轉念一想,“娘,既然你醒瞭我去和奶說一聲去。”果斷一溜小跑跑出瞭偏屋,逃離瞭這個是非之地。
潘雲巧:“……”
“哼!有本事……你們都別管我……都別來……該死的狐貍精!還沒進門就想頂替我當嫡妻,真以為我是死人不成?”
“合著我就是個公婆不疼,男人不愛的苦命女人,二房也在看我笑話!我……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該死的狐貍精……該死的夏安……該死的二房……”
砰砰砰!
夏月端著湯碗和李霜霜進門時,地上一片狼藉,潘雲巧口中罵罵咧咧不停。
李霜霜冷著臉,從夏月手裡接過瓷碗,“哐當”一下就放到瞭桌子上。
冷聲道:“二房招你惹你瞭?真看你笑話會特意熬瞭雞湯給你送過來,真是好心喂瞭狗!”
“……”
潘雲巧有點心虛,但是心裡對二房的記恨卻不假。
梗梗脖子故意狡辯:“要不是你們二房日子好過……夏安能起瞭納妾的心思?”
啥?
夏月一臉懵逼。
李霜霜也沒聽懂,“潘雲巧,你到底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說就說誰怕誰?誰叫你們二房日子好過……夏安比不上他兄弟夏滿,心裡不平衡……”她本就喉嚨不好,說話就像公鴨叫,賊難聽。
李霜霜被氣笑瞭。
好嘛,這是直接把夏安納妾的原因歸到二房身上,愣是不找自己的原因。
夏安心裡不平衡,關二房何事?
要是按照這麼個邏輯,那有錢人多瞭去,你各個看著心裡不平衡,還不活瞭不成?
怪罪人的時候知道瞎嗶嗶,你們自己什麼德行沒數麼?
李霜霜本就感覺兒子之前受傷和潘雲巧有關,隻是苦於沒有證據,加上公婆的關系,一直在勉強維持面子關系。
可是這回,她徹底寒瞭心。
索性直接把櫥櫃上的雞湯碗又重新端在手裡,面無表情道:“月兒,咱們走。本看在你爺奶的份上,想著一傢人和氣些。可誰知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既然這狗喂不熟,咱幹脆不喂瞭,餓死活該!還不如拿去喂外面的狗!”
夏月和親娘一同離開瞭東屋。
出瞭院門,李霜霜碗口一傾,連湯帶肉倒進瞭鄰居傢的狗盆,黑色的狗汪汪立刻歡快沖她搖瞭搖尾巴。
夏傢沒養狗,鄰居傢的狗就拴在門口養著看門,平時傢裡有剩菜剩飯,李霜霜就順手直接拿來喂狗。
這隻黑狗對夏月一傢人相當和藹。
狗狗得瞭肉吃,高興地一邊乖巧搖著尾巴一邊狼吞虎咽吃瞭起來,李霜霜唇角微翹,輕輕拍瞭拍狗腦袋:“還是你懂的知恩圖報,這人心吶……哎!”
……
經過潘雲巧這麼一鬧,夏安沒拜成堂,夏寶柱和田氏氣回瞭南屋,二房也不再湊上前,定好的酒席理所當然黃瞭。
已付的定金收不回,夏安心疼也無法,幸好黃月琴不是貪戀氣派之人,連連寬慰夏安莫要放在心上。
夏安心中百感交集,新娶的美嬌娘不光長得美,性格還溫柔體貼。和潘雲巧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懷中軟玉溫存,早就把二十載的夫妻情分忘瞭個幹幹凈凈。
掌燈時分,新房紅燭柔光,新人喜上眉梢耳鬢廝磨。
隔壁潘雲巧餓瞭一天,頭暈眼花罵咧不停,夏凌雲和常小茹愣是沒敢湊過去多問一句。
待得新房熄瞭燭火,傳來窸窸窣窣的淺笑輕吟,一切水到渠成,她才支撐著從床上爬下地,搖搖晃晃鉆進瞭灶房。
晚飯是常小茹做的,一傢人吃完飯,她特意在鍋裡留瞭一碗稀菜粥和半塊雜面饃饃。
潘雲巧伸手摸到涼饃饃,不管涼不涼,也不管手上臟不臟,摸著黑直接抓起來就啃。
……
第二天早晨,新屋的門開瞭。
夏安從房中出來,外卦的衣扣還沒系好,邊系扣子邊往院裡走,忽然堂屋傳來一道沙啞又薄涼的聲音。
“起瞭?”
夏安嚇瞭一跳。
抬眼一看,發現潘雲巧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正涼涼瞪著他。
“有毛病啊你!”
夏安窩火,大清早坐這兒嚇人。
潘雲巧冷冷一笑,“有毛病的人怕是你!這都什麼時候瞭,還不讓你的新歡過來給我敬茶,怎麼,剛進門就目中無人瞭?”
夏安警惕心起,“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那,你可是打算接受月琴瞭?”
潘雲巧哼瞭哼:“她已經進瞭門,昨晚你倆光明正大都睡一起瞭,我不接受有用?”
“算你識相,知道胳膊扭不過大腿。”
“行瞭,別廢話。”潘雲巧神色冷漠,“既然是做小,禮數就少不得,該做什麼事我會照拂她的。”
夏安心中一緊,“你別太過分!她年紀還小,比不得你……”
潘雲巧淒淒一笑,冷冷的話從齒縫裡迸出來:“她二十好幾年紀還小?你怕是忘瞭,我二十好幾時不光給你生瞭兩個孩子,還得整天看孩子還得做傢務做豆腐!”
“難怪人說薄情郎薄情郎,說的就是你這種男人,喜新厭舊的玩意兒!”
“……”.
你是天才,一秒記住:三千五中文網,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