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臉上重重的挨瞭一巴掌,秦小悠的身子晃瞭晃,但她努力地撐住瞭自已的身體,不讓自已倒下去,她想要留住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尊嚴。
“你說你還能幹點啥兒,擦個地都弄不幹凈,差點兒讓青寶摔倒,她可是懷著身孕呢,要是把青寶摔個好歹,看我不打死你。”
婆婆這一巴掌,是半點沒留情,秦小悠的左臉立刻就紅腫瞭起來,指痕清晰可見,秦小悠卻隻是默默地承受著,沒有半句的解釋。
她知道解釋也沒有用,反而會被婆婆罵自已犟嘴,招來更狠的毒打,對於肉體上的傷害,秦小悠已經麻木瞭。
傢裡的所有人,無論是心情好或不好,都可以在她的身上找個借口發泄,連公公都可以打她這個兒媳婦,打她已經成為瞭這一傢人的最日常。
‘啪’,果然,左臉的紅腫還沒有顯示到極致,右臉上就又挨瞭一下,這一下是自傢小姑打的,也就是婆婆嘴裡的那個‘青寶’。
“你個賤貨,爛坯子,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不喜歡我們傢人,就故意把地上弄些水,好讓我們摔跤是嗎?”
說著話,又是一腳踹上來,根本不管這一腳踹在瞭哪裡,更不管秦小悠疼得彎身躬起瞭膝蓋。
“泥腿子就是沒傢教,一窩子沒素質的,教育出這麼個沒有眉眼高低,隻想著爬男人床的臭婊子。”
看到秦小悠低垂瞭頭,青寶更冒火瞭,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抬瞭起來,“我說話你竟然敢不看著,心裡在偷著罵我呢是吧?”
說著話又甩過來一巴掌,“怎麼?敢爬男人的床還不讓人說瞭?要不是你耍瞭不要臉的手段,我哥何至於娶你這麼個爛貨。”
“那麼多的大傢閨秀等著嫁進我們傢的門兒,成為我嫂子呢,偏偏你占著茅坑不拉屎,也不知道你哪兒來這麼大的臉?”
這樣的打罵,秦小悠是半句也辯解不得的,知道這就是明晃晃的找茬兒,自已剛才如果抬著頭,她又會說自已瞪她瞭。
一邊看熱鬧的婆婆,聽到這裡,也跟著冒起火來,“就是,結婚也小十年瞭,連懷個孕都不會,不會下蛋的母雞,留著有何用?”
說著就操起雞毛撣子走瞭過來,揚行先抽瞭秦小悠一撣子,才伸手拉過寶貝閨女,把人拽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示意保姆給倒瞭杯紅棗茶。
“青寶,你懷著孕呢,怎麼還敢動手動腳的,為這麼個爛貨生氣多不值得,別把自已給抻著瞭,那她可是得意瞭。”
“你趕緊邊兒上歇著去,給咱傢外孫再添個妹妹,湊個好字,也讓親傢高興高興,想解氣,媽幫你呀,哪用得著你自已動手。”
說著話,返回身來,雞毛禪子就沒頭沒臉地對著秦小悠抽瞭下來,‘啪啪’的聲音,讓人聽著就疼得要命。
秦小悠卻隻能蜷著身子硬挺,如果她躲瞭,會打得更狠,記得上一次,婆婆用拖把打她,就因為她躲瞭,婆婆直接用拖把把她給打暈瞭。
那次除瞭臉上是完好的,身上幾乎沒有一處不青紫,雖然都隻是皮外傷,奈何太疼瞭,秦小悠之所以暈倒,完全就是疼得暈瞭過去。
對瞭,剛剛說沒頭沒臉地抽她,這話是不對的,婆傢的人打秦小悠,身上可以隨處抽打,完全不用顧及她會不會疼,一般時候卻不會打她的臉。
這一傢人心裡自有算計,即便弄得秦小悠的身上傷痕累累,總還是希望她美美的出門,隻在想要羞辱她的時候,才會賞她巴掌。
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想讓外人知道,他傢對兒媳婦有多麼的溫和、良善,是秦小悠進門十年沒有身孕,對不起他們關傢。
此時的秦小悠已經疼得再也支持不住瞭,終於摔倒在地,她不是因為身上被雞毛禪子抽到的地方疼,而是肚子疼得讓她受不住,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呼吸格外的不順暢,秦小悠覺得自己就快要因窒息而死瞭,世界變得一片黑暗,她就要這麼走瞭嗎?真是不甘心。
她還沒活夠呢?秦小悠努力地想要睜開眼,想要再看一眼這個世界,這輩子她都沒有享過福,她不甘心就這麼走瞭。
“悠兒,悠兒啊,你這是咋的啦?你醒醒啊,讓媽媽看看你,別讓媽媽著急啊!”一個女人略顯蒼老的哭聲,讓秦小悠的心揪成瞭一團。
即使好多年沒有聽到這個聲音瞭,她還是知道,這是媽媽的聲音,秦小悠的眼淚順著眼角滑瞭下來,誰說自已沒有享過福呢?
想著小時候,媽媽、爸爸多寵自已啊,傢裡所有的好東西,吃的、穿的都是先可著自已,即便弟弟比自已小瞭三歲,也得讓著自已。
為瞭讓自已念個好一點兒的初中,傢裡甚至不惜借瞭外債,累彎瞭父母的腰,就為瞭滿足自已虛榮的願望。
再看自已呢,可曾為這個傢付出過半點兒?秦小悠努力地把眼睛睜開,她想跟媽媽說聲對不起,無奈,嘴裡完全發不出聲音來。
隻是,眼前怎麼有這麼多的人呢?咦?還有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秦小悠忍不住在心裡腹誹瞭一下,‘難得啊,關傢竟然把自已送進醫院裡來瞭!’
以前自已也昏倒過無數次,卻隻能在傢裡幹挺著,因為身體上的外傷,關傢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自已送到醫院裡來救治的。
看來,自已這一次真的是沒得救瞭,不過,真好,自己渾渾噩噩的混過瞭短暫的一輩子,臨瞭還會有這麼多的人來送自己,同事、朋友、同學……
原來,自己也不孤單呢,還有這麼多的人惦記著自己,哪怕曾經的自己,沒有為這些情誼付出過半分。
使盡瞭千般手段嫁進瞭豪富之傢又如何?即便穿金戴銀,卻沒瞭半點做人的尊嚴,秦小悠的眼淚再次落下來,掉得又快又急。
“悠兒,悠兒,別哭啊,哪兒疼,告訴媽,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