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秦筱筱扭頭看向李蘭英。
“小小……”李蘭英嘴巴囁嚅瞭下,眼神閃爍,一副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
秦筱筱卻已瞭然如心,“奶奶是不是要我不要為難秦小麗?”
李蘭英沒想到秦筱筱竟然知道她心裡所想,一時難掩驚訝,“小小,你,你怎麼——”
秦筱筱微微一笑,“奶奶放心,我心裡有數的。”
“你,你知道就好,畢竟你們也是姐妹,鬧的太難看不好,無端讓人看瞭笑話。”李蘭英突然不敢看秦筱筱的眼睛,她心裡也對秦筱筱更加愧疚。
“小小,阿峰跟你一起去!那壞傢夥要是再敢欺負小小,阿峰還要打他!”瘋子懵懵懂懂的,沒聽懂劉紅和秦小麗的目的,但是卻一直很在意昨晚秦筱筱差點被陳二狗欺負的事,此時見秦筱筱要跟秦昌川走,連忙跟瞭過去。
院子裡隻剩下李蘭英和鄭媒婆,兩個人臉色都不大好看,一個是擔心秦筱筱和秦小麗姐妹相殘,另一個則是大媒沒做成,拿不到喜錢,很是不高興。
“我說老姐姐,你傢孫女今年多大瞭?”鄭媒婆眼珠子轉瞭轉,覺得今兒個不能白跑一趟,她瞧著秦筱筱這丫頭長的水靈靈的,比這四裡八鄉的姑娘都要漂亮,心裡就有想法瞭。
“十八還沒到,還小著呢!”李蘭英哪裡不知道鄭媒婆打的什麼主意,但她一輩子沒和人紅過眼,也不好當面拂瞭鄭媒婆顏面,隻能糊弄地擺擺手,“我們傢小小要考大學的,暫時不考慮說人傢!”
“這我可就要說你瞭,老姐姐,女孩子傢傢的,考什麼大學啊?”
鄭媒婆嘖嘖嘆瞭幾聲,一臉不贊同的樣子,“就算考上瞭,以後也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幹部身份都帶到婆傢去瞭,你說你們花那麼多錢培養她,頂個屁用?還不如趁早說個殷實人傢,找個強壯後生,生幾個大胖小子,在婆傢那保準被當成寶!”
李蘭英沒心思應付鄭媒婆,隻心不在焉的隨口應瞭一聲,她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秦筱筱那邊,於是轉身去給門上瞭鎖,急匆匆朝村委會那邊趕瞭過去。
“哎,老姐姐,你傢孫女要是有意說人傢,可一定要找我啊!”鄭媒婆在後面嚷瞭一聲,見李蘭英沒回應,她也不在意。
鄭媒婆這時候心裡已經將最近幾個要找兒媳婦的人傢過瞭一遍,她決定回去後就開始物色,以秦筱筱這姑娘的姿色,想找個殷實人傢,應該非常容易,她也能得一大筆喜錢。
彼時,秦傢溝村委會。
秦筱筱和瘋子進來的時候,屋子裡外已經有不少村民瞭,都是得瞭消息趕過來的。
村委會就幾間平房,還是生產隊時期蓋的,不大,裡面擺設也簡單,隻有幾張桌子,七八條長板凳。
先來的人有凳子坐,後面進來的,就隨便找瞭塊空地坐下。
村民們大多剛從地裡回來,一個個都在用草帽扇著風,褲腿卷著,腳上還有泥巴,此時紛紛交頭接耳,並不知道這一大早的村委會怎麼就召集開會瞭。
秦筱筱和瘋子進來時,那些議論聲戛然而止,幾乎所有人都目光閃爍朝她看過來。
秦筱筱也不在意,走到秦昌川旁邊站著,裝作沒看見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
隨後不到十分鐘,張丹滿頭大汗,揪著陳二狗耳朵,將人給拖瞭進來。
“哎喲,哎喲,姑奶奶,你輕點,耳朵掉瞭你賠我啊!”陳二狗一路都在閉著眼睛哀嚎,昨晚被秦筱筱和她瘋子表哥一頓胖揍,他好不容易爬回傢,大半夜都沒睡著。
渾身疼啊,那瘋子下手可真重,還專挑要害的地方打,當時陳二狗就在心裡暗暗發誓,這個仇,他記下瞭!總有一天,他要打回來,打死那瘋子報仇雪恨!
沒想到他早上剛瞇一會,就被張丹帶人闖進傢裡,一把就揪瞭他耳朵,一路拽著往前走,他都不能不跟著。
“狗東西,給我進來!”張丹見陳二狗到瞭門口,卻扒著門框死活不撒手,氣的啪的給瞭他一巴掌。
陳二狗鼻青眼腫的,眼睛都瞇成瞭一條縫,剛一路他都沒看清楚往哪來的,這時候才發現竟然到瞭村委會,一眼就看到老支書那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正威嚴無比地對著他,頓時就嚇得腿都軟瞭。
“我,我不進去!”陳二狗爹媽死的早,從小沒人管,就靠著小偷小摸長這麼大,要說他平時最怵誰,那就是老支書。
笑話,老支書可是上過戰場,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不說話都一身殺氣,陳二狗小時候可沒少挨過打,導致他現在一看到老支書就有心理陰影。
“進來!”秦昌川見人來的差不多瞭,當時就板起瞭臉,嚇得陳二狗手一松,直接就被拖進屋。
“秦小麗呢?”秦昌川環視一眼,沒看到人,於是問張丹。
“讓李大花去逮人瞭!”張丹擦瞭把汗,找瞭個大瓷缸倒瞭涼開水,咕嘟咕嘟灌瞭下去。
然而張丹一瓷缸水沒喝完,就聽到李大花沖瞭進來。
“秦小麗呢?”張丹看李大花後面沒人,眉頭就皺瞭起來。
“跑瞭,我去她傢堵她,結果就看到她從傢裡沖出去,我想去追,被她媽攔住瞭,然後就看她跑出村瞭,也不知道去哪瞭。”李大花頗有些氣急敗壞,黑黑胖胖的臉上佈滿瞭汗珠子。
“哼,這明顯就是做賊心虛!”張丹呸瞭一聲,扭頭去問秦昌川,“叔,秦小麗不敢來,怎麼整?”
秦昌川眼神嚴厲地看向縮在角落裡裝死的陳二狗,厲聲問道:“陳二狗,你老實交代,為什麼要編那些混賬話造謠詆毀秦筱筱?”
村民們面面相覷,這才明白,原來他們大清早被召集來開會,是為瞭這件事。
“老支書,你這麼先入為主可就不好瞭,也許人傢陳二狗隻是實話實說呢,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許表面裝的越清純,實際上卻越是放蕩的表子!一點都不值得人同情!”劉寡婦冷哼一聲,還拿眼角的餘光去掃秦筱筱。
這番話就差直接指著秦筱筱鼻子罵她是表子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