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人群散去,秦筱筱突然發現,瘋子不見瞭。
不過秦筱筱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從他們住到衛生所來的第二天開始,瘋子就時不時會消失一陣子,一開始秦筱筱還緊張,怕他走丟瞭,還出去到處找瞭一遍,結果沒找到,她差點急哭瞭。
還是白微風來找她,告訴她瘋子回去瞭。
秦筱筱回來後都想揍瘋子瞭,又在看到他咧著嘴憨憨對她笑的時候,滿肚子的氣頓時散瞭。
瘋子告訴秦筱筱,他就是看外面的樹好看,出去看看,說他認識回來的路。
隨後幾天,瘋子每天都會出去一陣子,但到瞭點就會回來,秦筱筱也就沒再擔心瞭。
另一邊,張翠花一路罵罵咧咧地回瞭農機廠宿舍,傢門口,秦小鳳正拿著掃把在地上裝模作樣掃地,老遠她就看見張翠花,立即扔瞭笤帚迎瞭上去,一臉期待地問:“媽,見著秦筱筱瞭嗎?錢要回來沒有?”
張翠花還在氣頭上,一聽到秦小鳳提起秦筱筱名字,就狠狠瞪她,“別給我提那小賤人!”
秦小鳳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張翠花肯定是在秦筱筱那吃癟瞭,她聰明地沒再追問,老實跟在張翠花身後進瞭傢門。
傢裡,秦小龍正蹲在堂屋後門口吃西瓜,秦大有坐在中堂畫下面的藤椅上,臉色蒼白難看,大夏天的身上還裹著條毯子。
看到張翠花氣呼呼進來,他眉頭一皺,問道:“怎麼瞭這是?”
“還不是被秦筱筱那小賤人氣的!”張翠花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茶壺倒瞭杯水就往嘴裡灌。
秦大有哆嗦著手也想拿茶杯,結果手抖的厲害,茶杯啪嗒掉地上摔碎瞭。
張翠花頓時變瞭臉色,“你看你這出息樣!”
秦大有沒說話,張翠花也沒繼續罵他,轉身拿起掃帚將地上的碎瓷掃到瞭一邊,然後親自倒瞭水送到他嘴邊。
說起來秦大有雖然是個大男人,但是他平常就是個老實人,突然被抓進公安局,警察還說的很嚴重,要以詐騙罪起訴他們,當時就把他嚇傻瞭,直接就在公安局癱瞭。
再加上當時審訊的時候張翠花大吵大鬧,讓警察對這夫妻倆印象極差,關的拘留室都給的最小最差的,連個窗戶都沒有,這大夏天的,關在那種地方,熱都要熱死人,秦大有沒堅持幾天就不行瞭。
倒是張翠花發揮瞭小強精神,靠著一股子強烈的對秦筱筱的恨意和要打死她報仇的心態,出來時不但沒瘦,還長胖瞭。
秦大有捧著茶杯,那熱度從手上傳來,讓他感覺舒服瞭一些。
張翠花坐在那裡生瞭半天悶氣,然後像是想起瞭什麼事,起身進瞭房,沒一會就在那叫秦小龍,問道:“小龍啊,你那天從大衣櫥拿錢的時候,有沒有碰我放在衣櫃最上面的那個小盒子?”
“什麼盒子?我不知道啊!”秦小龍吃的一嘴西瓜水,臉頰邊上還貼著個西瓜籽,他伸手擦瞭把,隨口應瞭聲。
“小鳳呢?你看見瞭沒有?”張翠花聲音有點緊張瞭。
“沒有啊,我都沒有碰大衣櫃!”秦小鳳推門進瞭屋子,見張翠花手裡捧著個木盒子,便好奇地走過去問:“媽,這盒子裡有什麼東西丟瞭嗎?咦,怎麼那麼多信?是誰寫來的?”
張翠花已經將木盒子裡的東西全都倒出來瞭,裡面的信灑瞭一床,她還在那摳盒子的角落,“怎麼不見瞭,明明記得就放這裡的啊!”
秦小鳳伸手拿起一封信,一眼就看到落款處的夢字,她更加好奇瞭,“媽,這是個女孩子寫的信嗎?是我們傢親戚嗎?”
說著,秦小鳳就想拆開信看看裡面內容。
“放下!”張翠花突然變瞭臉色,劈手就從秦小鳳手裡搶走那封信。
“媽,你幹嘛呀,不讓看說聲就好瞭,嚇死我瞭!”秦小鳳被嚇瞭一跳,往後退瞭一步,但眼睛卻仍然盯著那些信。
她可是知道張翠花是不識字的,但是張翠花對這些信又這麼寶貝,說明這些信肯定和她有關。
寫信的人會是誰呢?她好像有看到剛剛的郵戳是上京市哎,難不成她媽在上京市還有親戚?
“不該你看的,你別多問!出去!”張翠花語氣嚴厲,將秦小鳳往外面推。
“什麼嘛,這麼神秘兮兮的!”秦小鳳吐瞭吐舌頭,決定等會去問問秦小龍,看他知不知道。
張翠花這邊在翻箱倒櫃的找東西,秦大有聽到聲音,慢吞吞站瞭起來,裹著毯子也進來瞭,“怎麼瞭翠花?什麼東西丟瞭?”
張翠花轉頭見秦小鳳還在門口探頭探腦,當時就過去一把將她推出去,然後“砰”一下關上門,擰著眉頭壓低聲音對坐在床上的秦大有說道:“那個不見瞭!”
秦大有遲鈍地抬頭,沒反應過來,“哪個啊?”
張翠花比劃瞭下,又指著木盒子,用口型說:“玉!”
秦大有呆瞭下,隨即騰一下站起來,緊張地臉色發白,“玉丟瞭?是不是你拿出來忘記放哪瞭?不一直收在盒子裡的嗎?怎麼會丟的?”
張翠花煩躁地道:“我怎麼知道!我沒拿過,一直收裡面的,剛剛準備拿東西,就沒發現瞭!”
秦大有眉頭緊皺,“會不會是小龍小鳳拿的?”
“應該不會!”張翠花拿起木盒子,“我一直鎖著的,鑰匙也在我手裡,他們打不開的。”
“那會去哪瞭?”秦大有急的團團轉。
這會,張翠花反倒鎮靜下來瞭,覺得自己剛才這麼緊張有點莫名其妙,“真是的,又不是什麼重要東西,我們幹嘛那麼急,丟就丟瞭唄,反正又沒打算給她!”
秦大有抓瞭把頭發,雖然覺得張翠花說的有道理,但心裡沒來由還是擔心,“話是這麼說,但是那玉是放小小身上的,萬一要是流落出去,被那傢人發現瞭,會不會——”
“會什麼會?根本就不可能被發現!”張翠花毫不猶豫打斷秦大有的話,“不就一塊破玉嗎,說不定那傢人早就忘記瞭,再說瞭,這裡和上京離的那麼遠,怎麼可能剛好就被那傢人發現?這話以後不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