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發生什麼事瞭?”坐在前排的一名老者問道。
“我們傢的孩子,被那邊一個同時生孩子的農婦調瞭包,小小流落在那個偏遠的鄉村裡,被那惡毒的農婦虐待,幾次三番折磨差點連命都沒瞭,要不是她自己爭氣,不願再受壓迫,反抗瞭,那她如今——”歐陽勤一想到當初聽到的秦筱筱曾經的經歷,就忍不住紅瞭眼眶。
“真有這事?!”賓客們都震驚瞭,一時間都看著秦筱筱,有人突然說道:“我想起來三年多前,我曾經參加張傢的晚宴,在那晚宴上,似乎見過這位小小姑娘。”
“對對,那個陳傢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另一個人接話,像是想起瞭什麼,突然迅速瞥瞭眼坐在主席上的戰傢人,後面的話硬生生忍瞭回去。
“當時蘇老也在,在他身邊跟著的,確實是另一個姑娘,叫什麼來著,蘇什麼夢,那姑娘和陳傢的在一起處對象,不知怎麼,見瞭小小姑娘,就挑釁,說話非常下作……後來……”有人就細說起三年多年張傢晚宴上陳傢敗落的那一幕。
不知情的賓客們聽的聚精會神,全都在心裡感嘆,真想不到這漂亮的小姑娘命運竟然這麼多舛。
“那就是說,這位小小姑娘,確實是這蘇傢的孩子瞭?”議論聲中,有人問道。
“不,不是!”歐陽雅本來情緒平復一些瞭,這時候又激動起來,指著蘇紅剛就道:“他不配!”
蘇紅剛額頭青筋直跳,整個人都有些神經質,“歐陽雅,你憑什麼說我不配,你不也是生而不養,一走就是十八年!你憑什麼說我?!”
“既然你不要臉,反正今天已經丟人瞭,那就撕破臉,我們就好好說道從前的事!”歐陽雅知道今天已經這樣瞭,幹脆就不管瞭,站出來說道:“我為什麼會出走?你蘇紅剛心裡比誰都清楚!當年我喜歡你,不顧傢裡反對,跟你在一起,但是你懦弱膽小,什麼責任都不敢承擔,我懷孕瞭,我說我們跟傢裡坦白,你不敢,慫恿我私奔,好,我們私奔瞭,孩子也生瞭,你卻想丟瞭她!”
蘇紅剛青筋直蹦,“我沒有!小小,你不要相信她的話!”
“你沒有?要不要找當年接生的醫生過來當場對質?”歐陽雅越說越氣憤,“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我被我哥帶走的時候,沒一並把孩子帶走,我承認當時我害怕瞭,我怕回傢被我爸爸打死,我也後悔瞭,後悔自己那麼莽撞,跟你未婚先孕,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後來你帶回來孩子,我很開心,我以為你會來我傢提親,結果根本就沒等到你,卻等來你父親,你父親上門羞辱我殘花敗柳不值錢,跟男人私奔生孩子,什麼難聽的話都說瞭,然後獅子大開口,要求我傢拿五萬塊,加一套房子陪嫁,還有無數無恥的條件,才允許我進他傢門!否則就公開我的事,說要去舉報!”
“呵呵,這是提親還是羞辱?那個年代本來就對這種事非常不能容忍,我媽媽被氣的一病不起,我被父親關瞭半個月,你呢?你在哪?你連面都不敢露!”
歐陽雅說到後來,悲從心起,捂著臉哭瞭起來,“我知道我錯瞭,可是我不敢跟爸爸說話,是我丟瞭傢裡的臉,我害怕蘇志勤去舉報會連累傢裡,就求哥哥幫我逃出去,後來我出瞭國,我不是不回來,我是沒有臉回來!我一直有托人照顧我的孩子,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那個被他們養大的孩子,是那個惡毒農婦的女兒,他們後來明明已經知道瞭,卻不去尋回親生骨肉,反而幫著別人養孩子,就因為那個叫蘇芷夢的孩子有點手段,和陳傢搭上瞭關系,而小小流落在鄉下,連學都上不瞭……”
“不!不是真的!”蘇紅剛是存瞭來鬧事的心思,想以此要挾歐陽雅,不讓她成功結婚,但他沒想到歐陽傢竟然真的不顧顏面,將當年的事和盤托出,這讓他一時不知道怎麼應對,隻會急切地一味的否認,“小小,小小你說句話,我是你爸爸啊,你也不希望看到爸爸被誣蔑的對不對?”
“誣蔑?那你說說,哪句話誣蔑你瞭?是你沒發現孩子被調包誣蔑你,還是你們發現瞭我才是你們蘇傢的骨肉,卻在權衡之後,覺得與其接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村姑,還不如養著那個從小精心培養的蘇芷夢更劃算?”秦筱筱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有點詭異。
蘇紅剛莫名覺得有絲心慌,他看著秦筱筱,聲音都有些抖,“小小,不是的,當時我們並不知道——”
秦筱筱笑瞭笑,依然很平靜,“要我拿出那些證據嗎?”
蘇紅剛神色驚慌,眼神躲閃,額頭上都滲出瞭冷汗。戰北城給警衛員做瞭個手勢,兩名警衛員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利索地抓住蘇紅剛,一人奪走他手裡的刀。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我才是秦筱筱的爸爸!”蘇紅剛掙紮著大叫。
“爸爸?”秦筱筱的眼神更冷瞭,“當初我上大學,蘇——找到我,要我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世,用言語羞辱我,說我不配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是我爸爸?”
“那是,那是因為……”蘇紅剛絞盡腦汁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說。
“本來就沒有緣分,各過各的不好嗎?為什麼非要鬧這一場呢?”秦筱筱搖頭嘆氣,語氣裡是過盡千帆的滄桑。
“可是,可是我才是你爸爸啊!”蘇紅剛突然間,像是渾身的力氣都泄盡瞭,他再也站不住,頹然地跪倒在地上,垂著頭,低聲啜泣起來,“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啊!”
“蘇紅剛,你是不想,但是你也什麼都沒做!你父親所做的一切你都不反對,你可以說你反抗不瞭,但是你連任何的補救措施都不做,等到事情不好瞭,就這麼一句,你也不想,就想推卸掉責任嗎?”歐陽雅這時情緒平靜瞭一些,她悲哀的笑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