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玲玲害怕瞭,每每想起那明晃晃的長刀劈向蕭玫的畫面她就想要大叫,想要逃跑。
她從來沒想過她這一生會遇到這麼恐怖的事,她害怕瞭。
“你傢去吧。”戚琳瑯看著她柔聲說道:“別磨蹭瞭,回玉珠傢你就收拾行李,馬上回開封。”
她和蕭玫崔玲玲由始至終都沒有將話說明白,但她們三個人心裡都清楚,這次襲殺的目標就是她,蕭玫和崔玲玲是受她牽累。
崔玲玲嘆瞭一口氣,“其實我不想當逃兵,或者叛徒。”
戚琳瑯搖頭,“你現在走既不是逃離也沒有背叛我,現在是最佳時機。如果晚一步,你的存在萬一被人發現,對你威逼利誘或者使出其他什麼手段,你扛不住那才算是背叛。”
她話雖說的隱晦,蕭玫聽後仍舊十分詫異,可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瞭。
崔玲玲必須盡快離開,否則不但崔玲玲危險,她的事也很有可能被人挑破,到時候連累的就不是她自己,還有哥哥和三舅舅他們。
“我懂瞭,”崔玲玲鄭重點頭,“我受不得皮肉之苦,肯定會做叛徒。我聽話,明天就走。”
戚琳瑯上前將她擁入懷裡,誠心誠意的道:“不管你我以後如何,我都很感激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一路順風。”
“也就是說你不會為我餞行什麼的,也不會去送我?”崔玲玲抬頭哀怨的看著她。
戚琳瑯點頭,“你嫁人的時候給我寫信,如果……我會給你添妝的。”
省略沒說的話崔玲玲聽懂瞭:如果可能的話,如果她還在京城的話,如果,她還活著的話……崔玲玲鼻子一酸,瞬時紅瞭眼眶,生怕被蕭玫發現,一頭撲進戚琳瑯懷中大叫道:“哎呀不行我得趁現在好好占占你的便宜!”
“我早就猜到你們倆有秘密,”崔玲玲走後蕭玫對看著她要向她解釋什麼的戚琳瑯說道:“之前我的確是有點吃味的,可經過瞭今天的事我知道瞭,你不告訴我未必是不信任我,我現在也不太想知道瞭。”
戚琳瑯苦笑著搖頭,“嚇壞瞭吧。”
蕭玫點頭,抽著鼻子滿是委屈,“嚇死瞭都!”
“是我……”戚琳瑯剛說出這樣兩個字蕭玫就狠狠搖頭,“別說那樣的話!我們是姐妹,你說出來我們就生分瞭,我不想和你生疏……”說著眼圈又紅瞭。
戚琳瑯又將她抱住,柔聲道:“我也很感激你待我的真誠和情意,我能報還於你的太少太少……”
“不是的,”蕭玫回抱住她的腰身,“能和你做姐妹我很知足很高興……”
兩個女孩子在屋中低聲細語的說著,窗外吹過一陣柔暖的風,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
蕭世存用一天時間查出蕭瑢和孟氏以及這母女倆身邊侍候的人近來的動向,直查到西涼王子來訪,得知蕭瑢除瞭進宮就是在侯府,並沒有接觸陌生人。而孟氏這段時間的舉動就很耐人尋味瞭。
她不但頻繁與京中幾傢貴婦見面,還去瞭一趟慈恩寺與承恩公的夫人見瞭一面。
永安侯府與承恩公府雖都是勛爵之傢,也都算是外戚,可蕭世存一直覺得永安侯府的爵位是功勛換來的,而承恩公府的爵位是皇帝封賞的,兩者之間天差地別,永安侯府的昌榮會世代相傳,而承恩公府隻會榮耀這一輩兒。因而他一直未將承恩公梁既放在眼裡,也從來沒想過與承恩公府交好。
孟氏與梁既的夫人見面做什麼?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陳霆越那邊調查出來的結果直接送到瞭他的面前。
將近二十人的死士,十餘人當場被砍殺身亡,其他受傷和被俘的盡皆服毒,身上沒留下任何痕跡,隻有藏在牙齒的毒來自苗疆。
京中勛貴都知道,承恩公夫人葉氏的父親是苗疆人。
結果瞬間水落石出。
蕭世存氣得摔瞭兩個古董花瓶,卻苦於沒有借口懲處孟氏。
陳霆越並不知道他這邊的調查結果,他不能將孟氏是幕後指使者這件事稟報懷仁帝,否則隻會令懷仁帝對他對永安侯府更加輕視厭棄。
而且蕭瑢馬上就要出嫁,雖然他已經十分不待見這個孫女,可她自己選的路正是他要給她安排的路,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毫無根據的懲罰她的母親不給她留臉面。
正在這時世子蕭靖給他送瞭一個最佳理由。
蕭靖屋裡的一個通房莫名其妙落瞭胎,蕭靖也不知道發瞭什麼瘋,指著孟氏的鼻子罵說是她使的壞,孟氏辯白無果,到趙氏面前哭訴,未想晨昕院的其他妾室通房一齊跑出來跪在清暉院門口大哭,指責孟氏這些年苛待她們不準她們有子、甚至克扣她們的月錢……
一時間孟氏百口莫辯,蕭靖扯著脖子要休妻,趙氏派人到柳墨軒詢問該如何處置,蕭世存隻說瞭兩個字:“隨他!”
趙氏得瞭這句話奉若神祇,閉著眼睛任由孟氏跪在她身前哭,蕭靖見狀更加猖狂,以七出之妒寫瞭休書,正要摔至孟氏臉上時蕭瑢和蕭玨姐弟雙雙來求。
“爹不看僧面看佛面,”蕭瑢跪在蕭靖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女兒過幾天就要出嫁,爹現在休瞭娘,讓女兒還怎麼活?”
“父親!”蕭玨並沒有跪,神色冷峻的瞪視著蕭靖,“父親將事情查清楚瞭嗎?娘是永安侯府的宗婦,為蕭傢生兒育女兢兢業業,父親怎麼能如此草率?”
孟氏聽瞭兒子的話哭聲更悲。
蕭瑢是蕭靖第一個孩子,也是永安侯府第一個孩子,因而蕭靖很是心疼蕭瑢。而蕭玨隻是孟氏唯一的兒子,並不是蕭靖唯一的兒子,而且蕭玨一直與蕭靖不親,蕭靖並不太喜歡蕭玨這個兒子。
更何況黃鸝之死正與蕭玨有關,這恰恰是蕭靖之氣的源頭。
最初聽蕭瑢哭求的時候蕭靖已經有些動搖,可在看到兒子沒大沒小的沖自己瞪眼,說話也氣勢十足帶著教訓的口吻像是他的長輩的時候,蕭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查什麼查?”他怒聲喝道:“那麼多人證是你瞎瞭還是你當我是死的?今日我一定要休瞭這個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