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我今日就是要笑話你!”見墨影急眼瞭,老太監盛銘的氣焰更加囂張,邊手上用勁邊咬牙切齒的道:“再讓你敢瞞著我!再讓你不告訴我!再讓你……”
又氣又疼之下,墨影都快哭瞭,終於忍不住舉起雙手投降,“說!我說!不瞞瞭!不敢瞭!”
“真的?”老太監將信將疑的停瞭手,瞪著眼睛看著他,又看向銘駿。
“真!絕對,真!”墨影道,銘駿也點頭應是,老太監這才松瞭手。墨影直起身手捂著耳朵咧著嘴,“耳朵,掉瞭!”
老太監瞪瞭他一眼,轉而對銘駿道:“你說!”
銘駿往正殿方向看瞭一眼,又拉著老太監往遠處走瞭走,這才壓低聲音將燕王妃認親那日宮宴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瞭出來。
“親,親瞭!”老太監如遭雷擊的怔在那裡,說話竟也結巴起來。
他以為小主子一直沒開竅,沒想到小主子竟然什麼都懂,還借著酒勁兒把人傢小姑娘給親瞭!
這時墨影也湊過來,一隻手仍捂著耳朵,“不止,還,木,摸瞭。”
啊?老太監的嘴巴張大到能塞下一顆雞蛋。小主子這竅開的是不是太生猛瞭?半晌老太監才回過神,看著銘駿問道:“那小姑娘呢?”難道就由著小主子親,不對,是親和摸?
“哭的,差點,都,暈過去!”銘駿還沒說話,墨影就搶先說道。
從小到大他就愛搶話,越是結巴的厲害他就越愛說。
“那日小主子醉酒之下,”老太監說著頓住,改口道:“做下那樣的事,小主子覺得是他酒量不行,所以這幾天才一直喝酒,小主子這是在練酒量?”
墨影點頭,銘駿卻搖頭,“主子對昭陽郡主很愧疚,那日昭陽郡主走的時候他很難過,這幾日清醒的時候也沒有問子諭昭陽郡主的情況。”
老太監再次震驚,“小主子對那小姑娘已經那麼關心瞭?子諭怎麼知道那小姑娘的情況?小主子把他給那小姑娘瞭?”
子諭是頭幾年小主子出宮時遇到的,那時候他被人追殺,是小主子和墨影銘駿一起將他救瞭下來,自那兒之後他就一直跟著小主子。
銘駿點頭,“借著大長公主殿下的名義,送給昭陽郡主做車夫。”
天爺爺的!老太監驚訝的話都說不出來瞭,子諭可是精通識毒辯毒的,宮裡那麼多陰謀陽謀暗算明算,小主子將子諭給瞭那個小姑娘,這是將那小姑娘看的比自個兒的命都重要瞭?
所以小主子做瞭那樣的事後才會覺得傷害瞭那個小姑娘,才會愧疚的不得瞭,才會借酒澆愁。小主子不會再也不見那個小姑娘瞭吧?
如果真是這樣,小主子隻怕會將自己喝死。
“不成,”老太監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不能讓小主子這麼消沉下去,得想想辦法!”
墨影也跟著搖頭,“沒辦法,主子,不讓,我,我們管。”
銘駿卻道:“我也想辦法瞭,可解鈴還需系鈴人,若是昭陽郡主能親自勸勸殿下還成,可現在郡主怎麼肯……”
他話還沒說完老太監就一拍大腿,“對!你說的對!就是解鈴還須系鈴人,請昭陽郡主出面!”
“阿翁!”老太監的話還沒說完銘駿那很少會有表情的臉上也現出為難,“這不可能!昭陽郡主被主子……,她怎麼可能肯出面勸主子。”
女孩子被輕薄瞭還要回頭開解輕薄她的人?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
老太監揮手搖頭,“你們這些小崽子懂什麼?小主子也不是故意的,那是酒後失態。那小姑娘對咱們小主子根本不瞭解,必定以為小主子是輕浮之人,若她知道小主子是個再穩重再守矩的好孩子,為這件事還愧天怍人,她必定會原諒咱們小主子的。”
說著脊背更加挺直,想瞭想道:“我去!你們這群小崽子誰都不成,我親自去跟昭陽郡主解釋……”
“哎喲!”墨影忍不住呻、吟出聲,“您,老,老,老……”
哪有一個老太監出宮去見小姑娘說這種事的?可他話沒說完就沒老太監抬手往腦袋上狠拍瞭一巴掌。
“老什麼老?”老太監沖他瞪眼,“這件事還就得我出面!”臉上的神色更加篤定。
銘駿瞥瞭眼齜牙咧嘴的墨影,並沒有說話。
他心裡的想法和墨影差不多。阿翁一直將主子當孩子看待,阿翁去見郡主跟郡主解釋,一口一個孩子的,隻怕會使主子在郡主心裡的形象大打折扣,保準會壞瞭主子的事。
可阿翁等同於他們的長輩,主子也很尊重阿翁,這些年阿翁都快成他們的二主子瞭,他不能反駁也不敢反駁。
老太監重重點頭,之後對墨影和銘駿揮手,“你們安排安排,昭陽郡主哪天去大長公主府,我在那兒和她見面。”
“這,這,不行啊!”墨影還要再說,卻又被老太監拍瞭一巴掌,他揉著腦袋再不敢說。瞪著眼睛苦著臉看向銘駿。
為什麼每次都是他挨打?為什麼每次都是他倒黴?
因為你傻!銘駿看著他的目光平淡如水,可十幾年相處,瞭解早已經深入骨髓,他將銘駿的意思看得清清楚楚。
你小子給我等著!他咬牙切齒的指著銘駿,手指在半空點瞭點。
“指什麼指!”老太監又拍瞭他一巴掌,“你知道怎麼樣行怎麼樣不行?”
這樣也會挨打?墨影苦著臉捂著腦袋,哭的心思都有瞭。再次抬眼恨恨的看向銘駿,再次從他平淡的神情中看到他要說的話:該!
……
宮宴第二日戚琳瑯就病瞭。
那日急驚羞怕之下出瞭一身汗,在凈房的時候還沒覺得怎麼樣,出來後被風一吹她打瞭個噴嚏並未在意,可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開始發燒。
蕭世存再次請瞭張太醫來為她診治,可她此次的病來勢洶洶,喝瞭三天藥也不見起色,還是會動不動高燒不止。
這日她迷蒙的睜開雙眼,看著守在床邊熬紅瞭眼的素衣,忽然交代後事似的說瞭些胡話:讓她死後把她送回金陵,還不叫告訴她爹娘哥哥。並感嘆道:“我死瞭,他們就饒過我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