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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莫羨作息時間規律，早上六點半醒來是常態。

跟他相處瞭近半年時間，禦沉的氣息她逐漸熟悉且習慣。從他懷中醒過來，莫羨從容又自然。

男人呼吸平穩，他還在睡。

莫羨小幅度動瞭動身子，抬起頭從下而上望向他的臉。清晨的光還不算亮，窗外魚肚白般的光線飄灑進來，借著這抹弱光，她仔細地瞧瞭他一會兒。

是很好看。

五官俊俏、輪廓硬朗、閉著眼睛熟睡竟然有一丟丟乖巧。

看著看著，莫羨的目光就落向瞭他的眼睛。她放在被子裡的手攥上他的衣角，緩緩再度靠近，兩張臉僅僅相差幾公分的距離。

她在看他的睫毛。

好長的睫毛，生得好看。

好想拔一根。

莫羨將手慢慢從被子裡伸出來，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蔥白的手指愈發往他眼睛上湊。指尖剛觸碰到他睫毛那刻，男人忽地睜開瞭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那樣直直地盯著她。

莫羨“唔”地驚呼一聲，立馬把手縮回被子裡，身子往下一鉆，就隻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頭瞭。

“你臉上沾瞭東西，我想幫你弄下來……”

他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傻子。過瞭幾秒鐘，他附和瞭他的小傻子：“大概是落瞭灰。”

“是的，落瞭灰。”莫羨爬瞭幾下打算起床，兩個人靠得太近，她又是躺在他懷裡，爬動的過程中莫名觸及到什麼。

她僵瞭一下身子抬眸，男人臉色也僵瞭一下低頭看她。

兩個人就在僵持的氣氛裡呆滯地對視瞭一陣兒。

莫羨註視著他的眼眸，緊緊地看著，觀察他神色轉變，眸色的深淺。她背著手在枕頭底下摸索瞭好一會兒，在男人壓下來的前一秒鐘，便將亮著屏的手機擱到他眼前。

幾乎貼在他臉上。

莫羨一面舉著手機，一面從他身下爬出來，“道、道德經，你多看幾遍去去邪氣。”

女孩跳下床就往浴室跑瞭。

看著那抹小身影溜走，男人無聲笑瞭笑。隨後他坐起身，拾起她遺落在床上的手機，屏幕上果然是《道德經》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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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沉給她拿瞭一條裙子，尺碼很合適。

莫羨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沿著走廊走去內室。她的註意力首先被掛在墻上的電子日歷吸引瞭過去，日歷上有一個數字。

九十二。

她記得昨天晚上來主臥時，瞥瞭一眼墻壁，上面的數字是九十三。

昨天是6月19號，今天是6月20號。昨天距離她二十歲9月20號的生日還有九十三天，今天就是九十二天。

禦沉這個精打細算心思縝密的商人，他在算日子。

她曾經在已故母親的日記本上見到母親寫給她的一句話：羨羨，媽媽希望你能找到一個費盡心思下盡功夫娶你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要麼有求於你，為瞭他自己他也會保全你。要麼鐘情於你，終其一生他都會守著你。

在回憶的過程中，莫羨將視線轉向站在床畔正在有條不紊穿襯衫系扣子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