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是?”莫羨略好奇地問瞭一句。
禦沉握著她的手,截斷瞭她的好奇心。男人俯身在她唇上吻瞭一下,“別人傢的事管這麼多,還不如多關註一下我。”
莫羨小小地推瞭他一下,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季風,“季風,要盯著你傢老板工作,我不提醒他,他就不記得自己是個病患。”
快入冬瞭,禦沉的病有起色但起色不大,臉色依舊蒼白。
唐嬸說,禦沉病瞭的五年裡,每一年的冬天都很難熬,有幾次身體冰涼涼地躺在床上,呼吸都很弱。
這個冬天,莫羨覺得自己會勞累一整個冬季,要好生照顧他。
事實表明,這個冬天的某一個夜晚,莫羨的確勞累。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禦沉的病早好瞭,臉色蒼白,不過是因為他本身是冷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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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情逸築,陸知意和南風的別墅。
別墅是陸知意名下的私人財產,從外觀的設計到內屋的裝潢,都是她喜歡的,別墅的名稱也是她取的。
她有一個人生目標:在賺足瞭能夠贍養她下一代的金錢後,她想解甲歸田,跟自己愛的人一起,帶上“木棉”,種植一方茶樹,閑情逸致。
“死南風,一天到晚都看不見人影!”木棉站在鳥籠架子上,見陸知意進門,便學著她說話的樣子唧唧咋咋。
“木棉閉嘴,不準提他。”陸知意脫瞭高跟鞋,換瞭雙拖鞋。穿上自己這雙新的拖鞋時,她不免又想起半個月前晚上回國回到這裡,見玄關擺著一雙女士高跟鞋,而自己那雙拖鞋穿在白沐腳上。
“渣男!渣男!”鸚鵡旋即說道。
“太太您回來瞭。”小保姆迎瞭過來,隨後又朝陸知意身後的孟西洲問候瞭一聲,“孟先生。”
孟西洲是陸知意的助理,小保姆也經常見到他。
太太半月前回傢跟先生發生瞭矛盾,太太氣急瞭用水果刀捅瞭先生帶回來的那位白小姐一刀,先生下手毫無輕重地把太太甩開,太太受瞭傷。
孟先生把太太抱去醫院後,地上還流著一灘血,她覺得太太應該傷得很重。
這些天都很擔心。
現在看起來,太太的臉色也蠟白,沒什麼血色。
“太太,您身體好些瞭嗎?”
陸知意把目光從拖鞋上收回來,“東西都換過瞭嗎?”
太太和先生吵架的第二天,別墅陸續來瞭一大群人,將地毯、沙發、茶幾甚至樓梯扶手都換瞭一遍,拖鞋也都扔瞭換瞭新的。
小保姆知道,太太這是嫌棄白小姐,一切白小姐碰過的東西,都換掉。
“都換過瞭太太。”
陸知意上瞭二樓,孟西洲隨著她一起上去,走的時候與小保姆交代瞭一句:“小姐沒有吃飯,局會上喝瞭酒,十五分鐘後送一碗粥上來,清淡的,不含肉味。”
“好的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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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意工作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一直到她處理完瞭最後一份文件,孟西洲才敲瞭三下門進去。
女人坐在辦公椅上,她換瞭衣服穿上瞭傢居服,把妝也卸瞭。幹幹凈凈的臉,沒有唇紅的彩妝,看起來也就像個小女孩。
因為住瞭院,血色一直提不上來,此刻白熾燈光落在她身上,她白得像張宣紙。
“離十點還差五分鐘,五分鐘喝粥,十分鐘吃藥,十點二十敷面膜,十一點睡覺。”他把一碗粥擺在她手邊。
陸知意跟孟西洲很熟,兩個人在一塊兒也有十年瞭。她習慣瞭他規劃她的時間,所以在放下手裡文件的同時,她拿起瞭那碗粥。
喝瞭兩口,女人眉心一皺,就把碗“啪”的一聲扔回桌上,“太淡瞭。”
她喜歡濃的東西,無論是物品還是食物。過於淡的一切,她瞧不上眼也沒有任何心思。
孟西洲就很淡,安安靜靜從來不笑,他站在一旁,淡漠到陸知意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所以,陸知意不喜歡孟西洲,隻是因為相處時間久瞭,他工作能力不錯,她才一直留著他。
男人在粥裡加瞭幾顆藍莓幹,攪拌瞭幾下,“醫生叮囑瞭,接下來半個月要吃得清淡。而且你今晚喝瞭酒,不能再吃重油重鹽重糖的東西。”
陸知意不聽話,從他認識她第一天起,她就不是個聽話的人。
不過——
孟西洲:“明天下午需要回陸傢老宅吃飯,吵架的時候肚子疼就沒氣勢瞭。”
陸知意拿起那碗粥就喝光瞭。
他給她泡瞭一杯脫脂無糖的牛奶,“我去三樓給你準備美容的物件,十分鐘後你需要放下手裡的東西上樓,牛奶杯要空掉。”
陸知意沒有要理他的意思,拿著平板在逛這個季度時裝周上的新款衣服。
他看瞭她幾眼,也沒多說什麼便離開瞭。
女人一面翻頁看衣服,一面拿起牛奶杯開始喝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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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洲習以為常地仔細將每一件事做好,隨後下瞭樓。
“孟先生您準備走瞭嗎?”
“嗯”男人應瞭一聲,“藥要面對面盯著小姐吃完,你轉過身她可能就倒掉瞭。小姐怕苦,藥裡面加幾顆紅棗。”
“另外,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裡,別墅不要出現任何有關於孩子的東西,電視裡的嬰幼兒節目全都設置成屏蔽狀態。”
小保姆似懂非懂,聯想到那晚地毯上的血跡。
她張瞭張嘴。
莫非太太懷孕瞭?
先生將她推瞭一把撞在客廳的鋼琴上,流產瞭?
“孟先生,太太是不是……?”
“胎兒大約兩個月,估摸是小姐跟南先生結婚那晚。半個月前流掉瞭,動瞭一場清宮手術,她身子很虛。”孟西洲說。
“那這件事情要不要和先生提?”小保姆問。
“不用,小姐交代過一個字都不用跟南先生提。”孟西洲答。
小保姆抿瞭抿唇,下意識看瞭一眼二樓的方向,她忽然覺得太太有點可憐。
“好的,我知道瞭孟先生,我會照顧好太太。您明天還是八點半準時來別墅叫太太起床,接太太去公司嗎?”
“這兩天我需要出差,我將她的行程減瞭三分之二,晨起你不用去喊她起床,讓她多睡會兒。”
“嗯嗯我知道瞭。”
孟西洲離開瞭閑情逸築。
小保姆看向那晚陸知意摔倒的地方,現在的地毯上幹幹凈凈,沒有瞭那灘血跡。
木棉站在鳥架上,轉瞭轉它的眼珠子,“半個月前流掉瞭,動瞭一場清宮手術。”
小保姆立馬走過去,做著一個“噓”的手勢,“木棉不準學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