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居
曼瑤閃身進屋,俯身低聲在顧傾歌耳邊說著今晚她所看到的一切。
顧傾歌的眼眸暗色一片,沒有一絲光亮,一直到曼瑤陳述完,她的嘴角才慢慢彎成一個冷冽的弧度。
“既然有人願意幫我們出手,我們就靜觀其變好瞭。”
“那她們說的王順那邊”
“不用擔心。”顧傾璃目光註視著眼前微微晃動的燭火,聲音隨著燭火的晃動而飄忽:“顧傾璃身為庶女,每月例銀本就不多,趙氏吝嗇,即便是再疼惜也不會給她多少,小趙氏更是不待見她,那麼,想要手頭寬裕自然要想其他的辦法。她在賬目上做的手腳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瞭,想來王順定是察覺到什麼,拿著把柄要挾她。不過一個小人物,沒什麼繼而利用的,反倒是他死瞭,才會給過去瞭致命一擊。”
顧傾歌頓瞭頓,繼續道:“王順那邊定是藏瞭顧傾璃的把柄,你且去試探下,將那東西拿過來。”
“是,小姐放心。”曼瑤應下,轉身便走出瞭屋子。
燭光搖曳,顧傾歌的眼眸隨著燭光的光影明明滅滅。
穎微有問題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歸功於前世的記憶,顧傾歌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邊有顧傾璃的探子,所以讓身邊貼身丫鬟都註意著,這才發現穎微有問題。
發現之後她並曼瑤打草驚蛇,而是將計就計,讓曼瑤去看著穎微,在看到穎微偷換瞭她參加百花宴的衣裙時,她按兵不動,等到宴會的那一日穿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相同的衣裙,顧傾璃自然不會發現。
至於顧傾璃的衣裙之所以佈料會變成現在的模樣,則是因為她事先在帕子中藏瞭和之前用在和譽綢緞莊上的同一種藥粉,也就是化蕪。
她趁著在上風口的時候,讓藥粉盡數吹在顧傾璃的衣裙上。她的衣裙又怎麼會不變得一踩就撕裂呢
既然螳螂選擇捕蟬,她怎麼會不讓螳螂自食其果
顧傾璃以為她捕的是蟬,哪裡知道其實是隻看穿一切的黃雀
至於抽簽用的那條絲帕,其實秦景文之前看到的正是她用來藏化蕪的那條。並且上面的確有一顆琉璃珠,隻是後來用完化蕪之後便收起來瞭,換做一條普通絲帕秦景文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而顧傾濛有心想要出彩,一拍即合,秦景文這個啞巴虧不吃也得吃下去
而這。也僅僅是個開始。
第二天一大早,府中就炸開瞭鍋,小廝、丫鬟三五個聚在一起,不時地竊竊私語,眼神還警惕的掃向四周,當看到顧傾歌的時候,幾個人頓時行禮散開,顯得有些諱莫如深。
顧傾歌轉頭看向身邊的暖蘇,問道:“可是發生瞭什麼事情”
“是的。”暖蘇看瞭眼四周,低聲道:“說是在後院的井中發現瞭一男一女兩具屍體。男的是賬房的小廝王順,女的則是”
暖蘇吞吞吐吐的,目光有些猶豫的看著顧傾歌。
“看我做什麼”顧傾歌有些無奈,“說吧,總歸我是要知道的。”
暖蘇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於是便再無顧忌,一五一十的說瞭出來:“女的是我們院子裡的三等丫鬟,穎微,聽說穎微被人發現的時候,身上衣衫不整的。”
顧傾歌點瞭點頭。又問道:“母親那邊怎麼說”
“還不清楚。”暖蘇如實道:“也是剛剛才發現的。”
“那我們便去一趟母親那裡,這麼多年,府中還從來沒有出過人命,不知母親現在心情如何。”
顧傾歌說完。便帶著暖蘇和曼瑤一起去往許氏那裡。
許氏此時正靜坐在桌簽沉思,聽到丫鬟的稟告聲,忙站起來迎接顧傾歌。
許氏將顧傾歌迎到桌邊坐下,給她倒瞭杯熱茶,笑道:“本來準備昨日去你那裡的,但是後來發生瞭些事情。怕晚上過去擾的你睡不安穩,便想著今日過去的,沒成想你倒是先來我這裡瞭。”
顧傾歌結果熱茶,不僅有些好笑道:“給娘親請安是應該的,怎麼到瞭娘親這裡卻好像是歌兒受瞭委屈一般呢
“可不就是怕你受委屈麼。”許氏的面色微微沉瞭下來,“昨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情我可是聽說瞭,之後趙氏又是在春暉園內大發雷霆,可惜你爹爹不讓我過去,否則我怎麼也是要去給你撐腰的。”
顧建文的意思顧傾歌明白,當即也不說什麼,隻是笑道:“娘親,您還不相信我麼沒事的,祖母不過是誤信瞭一些話罷瞭,如今真相大白,自然不會為難於我的。”
“你還說呢。”許氏有些不滿道:“這麼大的事情,不過就是懲罰瞭那位禁足,也太過於輕瞭,她真把這侯府當成她自己主事的不成”
許氏說到“那位”的時候,用下巴比劃瞭下顧傾璃芳秀園的方向,很明顯是在說顧傾璃。
“也不算輕瞭。”顧傾歌意味深長道:“璃妹妹一慣心高氣傲,這麼懲罰已經算是很重的瞭,再說隻要祖母覺得好,那便是好的瞭,以後是如何還不一定呢不是”
許氏上下打量瞭顧傾歌幾眼,也品出她話裡的意思瞭,笑瞭笑不再多言,反而說到瞭今早發生的事情上去瞭。
“想必你也是聽說瞭,今早從後院的井中打撈出兩具屍體來,唉,我嫁入侯府這麼多年瞭,還是第一次遇到人命案的。”
“那娘親打算如何處理”
“報官吧。”許氏暗自嘆瞭口氣,“這事看起來好似並不簡單,又是侯府第一次人命案,不能草率瞭,還是先讓仵作驗驗屍,看看到底是如何亡故的再說。”
“也好。”顧傾歌皺眉想瞭想,又道:“隻怕,祖母那裡,應該是會尋娘親相問瞭。”
“這麼大的把柄,她如何會放過”許氏冷笑一聲,絲毫不掩飾對趙氏的敵意和不滿,“不過就是掌傢不力罷瞭,隻是這掌傢權若是想從我手中拿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