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蕓點頭應下,轉身便去辦瞭。
小廝很快便找到,他們一人一匹快馬,利落的往出城的方向奔去。
許氏看瞭看天色,知道大傢都是因為一大早被趙氏叫來等顧淑嫻一起吃飯,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吃早膳,隻是如今已經到瞭巳時,將近午時,再吃早飯也不切實際瞭,許氏便讓人去準備瞭午膳,也好等到顧淑嫻的時候不至於讓他們一行人餓肚子。
趙氏對許氏的安排很是滿意,看著許氏的目光也和善很多。
當然,許氏並此不在意。
許氏剛吩咐好,便聽到府門外傳來一陣陣的馬蹄聲和車軲轆聲。
眾人的目光頓時轉向府外。
隻見一輛富貴的馬車由遠及近的駛來,馬車前是一個身穿素服的男子在駕著車,馬車邊上還有之前許氏派出去迎接顧淑嫻的那幾個小廝。
想來,應該是顧淑嫻來瞭
馬車越駛越慢,直到到瞭府門前才逐漸停下來。
馬車邊的一個小廝率先下馬,走到許氏面前匯報道:“稟夫人,姑奶奶到瞭。”
許氏點瞭點頭,那小廝便帶著剩餘的幾個小廝將馬牽回瞭府。
馬車前的那個駕車男子翻身下車,將車簾掀起,一個身穿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花錦衣的男子從馬車下來,他的頭上是用一個金冠束發,發髻梳的一絲不茍,面色光亮,顯得意氣風發。
此人,便是顧淑嫻的相公,趙氏的女婿,周敦。
周敦先下瞭馬車後並沒有徑直往趙氏那邊走去,而是站在馬車邊,一隻手伸向馬車,馬車內立即便有一隻手搭在瞭他的手上。
那隻手幹燥發黃,手背上紋路清晰粗糙,手骨突出。一看便是經常做活計的手。
順著手背往上,便是寬大的金邊繡海棠的廣袖廣袖下隱隱可見一隻金色鏤空的金鑲玉手鐲,那明晃晃的顏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耀眼,之後出現的便是一身金絲海棠雨絲錦服的女子。她的臉上撲著厚厚的粉,頭上高高束起的發髻上簪著一隻金累絲嵌寶石蝶戀花步搖,而上一對嵌紅寶石花形金耳環,整個人就像是發光體一般,熠熠生輝。
站在顧傾歌身邊的顧傾顏忽然小聲的對顧傾歌道:“姐姐。這姑奶奶好金貴啊”
顧傾歌抽瞭抽嘴角,無聲的笑瞭笑。
可不是麼,這顧淑嫻在苦寒之地過的是什麼日子大傢心中都是有數的,這樣金貴的裝扮,不會是把自己全部的身傢首飾都戴瞭出來瞭吧
簡直是俗不可耐
顧淑嫻下瞭車之後,緊接著,便是一個年華正好的女子,這女子的裝扮也像極瞭顧淑嫻,一身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裙,頭上簪著金累絲嵌寶牡丹鬢釵。而上一對碩大的鑲寶石菱花紋金耳墜。
這裝扮,活生生是顧淑嫻的翻版
馬車裡最後下來的是暗紫玄色步步高升團花錦服的男子,這男子生的油頭粉面,一雙小眼睛滴哩咕嚕的亂轉,像極瞭一隻尖嘴猴腮的老鼠。
馬車上的人都下來瞭,幾人一起先後朝著趙氏的方向走去。
趙氏在見到顧淑嫻下馬車的時候,眼淚就已經不受控制的在眼睛裡打轉,此時見到顧淑嫻朝著她走來,更是激動的連聲音都哽咽瞭起來。
“淑嫻,我的兒”
顧傾歌頓時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要豎起來瞭
這趙氏的聲音怎麼聽著這麼的讓人發瘆
顧淑嫻也同樣很激動。她雙眼集聚熱淚,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來。
她快步的走向趙氏,到瞭趙氏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瞬間低落。“母親”
這一聲“母親”略帶哽咽,聲音晦澀,明顯帶瞭哭腔,聽的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趙氏更是激動的難以自抑,她顫抖著雙手扶著顧淑嫻的雙臂,想將她扶起來。“快起來,我的兒快起來”
顧淑嫻搖瞭搖頭,眼淚瞬間甩落眼眶,順著臉上厚厚的粉脂滑落,“淑嫻不孝,這麼多年未能侍奉在母親左右,還讓母親為淑嫻擔憂不已,淑嫻實在沒有臉面再出現在您面前淑嫻愧對於您”
“別胡說。”趙氏破涕為笑道:“我的淑嫻最是孝順,哪一年不是托人從浙安那邊帶瞭特產過來,你不能常伴我的左右,也並非自願,如今可是好瞭,我們母女總是是能見到瞭。”
趙氏說完,雙手又用力的扶起顧淑嫻,顧淑嫻這次也沒再掙紮,順從的從地上站起來。
顧傾歌彎瞭彎唇角,淡定的繼續看顧淑嫻做戲。
顧淑嫻起來之後,她身邊的周敦立即向趙氏請安:“母親。”
趙氏不冷不熱的點瞭點頭,“回來就好。”
這態度,卻是和之前對顧淑嫻的天差地別。
周敦臉色難看,奈何趙氏身後是龐大的忠勇侯府,又看瞭看顧淑嫻的臉色,這才按捺瞭下去。
顧淑嫻給周敦使瞭使眼色,見周敦退到瞭一邊站著,這才笑著將她身側的兩個孩子拉瞭過來:“快來,見過你們的外祖母。”
“孫兒周亞輝給外祖母請安,祝外祖母福壽安康”
“孫女周慧如給外祖母請安,祝外祖母吉祥如意”
“好,好,好”趙氏一連說瞭三個好,拿起絲帕擦瞭擦眼角的淚水,笑道:“都是好孩子,外祖母這裡有些專門給你們準備的小小心意,你們且看看是不是合你們的心意。”
趙氏笑著,看瞭一眼她身後的西春。
西春立即上前,將一隻準備好的兩個錦盒遞給周亞輝和周慧如,笑道:“奴婢給公子、小姐請安。”
周亞輝和周慧如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表面上卻不驕不縱的接過西春遞來的錦盒,一一打開瞭來。
周亞輝手中的錦盒內裝著的,是一塊通體潤白的玉佩,玉佩中間雕鏤的是鯉魚躍龍門的圖案,那隻鯉魚雕刻的十分精致,片片魚鱗清晰可見,鯉魚躍過的龍門更是大氣,仿佛周亞輝帶著這塊玉佩就真的如鯉魚躍龍門一般,化魚成龍,一舉成名似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