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瑾靜靜的站在清風中,目送顧傾歌的離去。
這一次,他沒有再出聲,隻是眼神有些復雜的看著,良久才悠悠的嘆瞭一口氣。
“為什麼不相信?”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話才出口,便已經消散在風裡。
秦安瑾又靜靜地看瞭顧傾歌的屋子一會兒,直到屋內滅瞭燈,他才飛身離去。
而屋子內的顧傾歌則是坐在陰暗的屋子裡,靜靜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她才長嘆一聲,轉身走向床邊準備休息。
這一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秦安瑾回到王府,程信和桑易已經在等著他瞭。
秦安瑾走過他們身邊,腳步沒有一絲停留,淡淡的道:“你們進來。”
程信和桑易對望一眼,怎麼覺得他們傢世子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呢?
走進屋內,秦安瑾安靜的給自己倒瞭杯熱茶,淺淺的啄著。
“爺”程信有些欲言又止,“您這是”
您這不正常啊喂!
“今日在京兆尹的情況你們都看到瞭。”秦安瑾放下瓷杯,看向程信,“都說說自己的想法。”
這話題是不是也太快瞭一點!
“屬下認為,行刺聖君的絕對不會隻是這一人。”桑易道:“能夠知道聖君的具體行程安排、人員配備、防守漏洞,一定是有人從中接應。”
“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程信臉色肅然的道:“而且這人一定是聖君貼身之人。”
秦安瑾沉吟瞭一會兒,道:“此人雖然抓住瞭,但是仍舊有漏網之魚,且這人心性堅韌,一時倒是不好攻克,他既然逃到鄴陵,就說明這裡畢竟有什麼是值得他牽掛的,你們先去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
程信和桑易連連點頭,“屬下這就去辦。”
桑易走瞭兩步,見程信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便有些好奇的低聲問道:“程信,你做什麼呢?怎麼還不走?”
程信不好意思的笑瞭笑,沒有回答桑易的話,卻是看向秦安瑾,笑道:“世子爺,您您剛剛是不是去瞭忠勇侯府呀?”
桑易簡直想要一巴掌拍死這個單純的孩子!
主子的事情,是你能過問的麼?
秦安瑾卻是沒有什麼過大的表情,他看瞭程信一眼,“你想說什麼?”
“屬下想說”程信抓瞭抓後腦手,不好意思的道:“這個追女孩子還是主動一些的好,要先瞭解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然後”
所以聽不下去瞭,程信自己都沒有過心儀的女子,在這裡充什麼情場高手!
他上前一把捂住程信滔滔不絕的嘴巴,強行將人帶出門。
秦安瑾在原地站瞭片刻,臉上忽然露出瞭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是啊,一般的女子,見到他的話哪個不是主動撲上來,要是他主動告白的話,哪個不是欣喜若狂?
也唯獨她,不是這般。
也正因為如此,他也對她另眼相看。
第二天下午,程信和桑易便回來瞭,兩人將收集到的信息轉述給瞭秦安瑾。
“爺,我們並沒有查到那人的什麼消息,不過有人說在白象寺曾經見過他。”
“白象寺?”秦安瑾微微頓瞭頓,“除此之外,就沒有查探到別的消息麼?”
“是的。”桑易回答道:“這個人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在此之前完全查不到一點蹤跡。”
秦安瑾沉吟瞭一會兒,這才慢聲道:“你們現在陪我去一趟白象寺。”
“是。”
於是,秦安瑾三人便出發去瞭白相寺。
程信和桑易兩人率先去瞭寺廟其他地方查看,秦安瑾則是獨獨去瞭大殿的後方。
這個地方,正是之前他和顧傾歌對弈的地方。
而此刻,卻是白相寺的寶象大師正一人執棋,安然的望著棋盤。
寶象大師並沒有抬頭,手下沒有一絲停頓,但是口中卻是說道:“你來瞭?”
“大師好耳力。”秦安瑾微微揚起唇,“莫不是安瑾來的次數多瞭,大師已經知道安瑾的腳步聲瞭?”
“世間之事,大都是有規律的。”寶象大師慈眉善目的笑著,“既然來瞭,不如陪我下一局?”
“恭敬不如從命。”秦安瑾笑著坐到寶象大師的對面,執起一枚白子,看瞭看棋盤上的陣勢,隨手便放瞭下來。
寶象大師看瞭一眼秦安瑾下的位置,嘴角微微動瞭動,復雜的看瞭他一眼,也沒說什麼,抬手便下瞭一顆黑子。
兩人你來我往的下瞭一炷香的時間,寶象大師忽然抬起眼睛,看向對面的秦安瑾,“你的心亂瞭。”
秦安瑾執棋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的將白子下到他指定的位置上去,這才抬起眼睛看向寶象大師,笑道:“大師從何看出來的。”
寶象大師笑而不語,隻是道:“老衲記得,上一次你心亂的時候,好像是因為一個女子,隻是不知,這一次是否和上一次一般?”
秦安瑾頓瞭頓,“大師想要說什麼?”
“世間萬物皆有情。”寶象大師笑瞇瞇的道:“老衲這是為世子高興,終有一人能夠打破你的心房。”
“那大師可知道,這人是誰?”
“世事講求緣分,老衲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知道就行瞭。”
秦安瑾驀地笑出聲來,“大師,我雖然不信命,但是這一次,我寧願相信,她真的是我的救贖。”
寶象大師用大拇指撫摸瞭手中黑子光滑的表面,笑道:“不管何時,世子隻要記得這句話,便不再會有什麼阻礙在你和她之間。”
“可是”秦安瑾頓瞭頓,苦澀的笑瞭一下,“她離我時近時遠,有的時候,她就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卻感覺不到她的思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禁區。”寶象大師笑著將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盤上,“想必世子也知道,不僭越,才是對對方的尊重,其他的一切,待到她想讓你知道的時候,你必然會知道的,凡是不可強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