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喻察覺到秦安瑾的目光,原本放在顧傾歌身上的眼神一轉,移到瞭秦安瑾的身上。
這其實並不是濮陽喻第一次見秦安瑾,他年少的時候隨著莫國的皇帝來承國遊歷,無意中曾經見過一次秦安瑾。
當時的秦安瑾救給瞭他一種很深的印象。
那個時候的他,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眉宇間總是充斥著淡淡的疏離和冷漠,一雙眼睛像是常年被灌瞭冰霜一般,雖然長得是玉樹臨風、風姿瀟灑,但是卻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而這一次,濮陽喻一見到秦安瑾,就發現他有什麼不一樣瞭。
好像之前的那個秦安瑾突然打破瞭外層的冰川,破繭而出!
是什麼改變瞭他?
濮陽喻的目光移向瞭還在穿線的顧傾歌,眉頭不禁一皺。
會是她嗎?
秦安瑾和濮陽喻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廝殺,直到聽到眾人的驚呼聲,這才各自轉過頭去。
而這一轉頭,兩個人便呆愣在原地。
場中,顧傾歌安靜的坐在繡佈面前,她每一隻手的後四指指縫中都夾著兩根繡花針,甚至食指和中指之間還夾瞭三根!
也就是說,顧傾歌一手夾著七根繡花針,兩隻手一共是十四根針,一起繡著!
之間她的雙手齊舞,纖長白皙的手指像是在跳著一場華麗的舞蹈,不斷的悅動著音符!
眾人看的是眼花繚亂,隻覺得眼前各種顏色的絲線齊飛,眼看著要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卻又猛地分開,讓人看的心裡一泠一泠的。
顧傾歌的面色不變,甚至連一點困惑、著急的模樣都沒有,依舊是淡然的坐在那裡,一臉認真的繡著《牡丹圖》。
店小二擦瞭擦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傾歌的手,他的嘴巴大張,愕然的都忘記合上!
顧傾歌的速度慢慢的慢瞭下來,她的手中忽然飛出一根針線,倏地插入到針線筐子裡,緊接著,便是第二個根、第三根......
當最後一根針線被插進針線筐的時候,顧傾歌緩緩的站起身,看向店小二,輕聲道:“好瞭。”
店小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啊”瞭一聲,這才想起來自己的任務,連忙去看時間,卻發現那一根香才剛剛燒到一半。
這是什麼速度!
店小二隻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厲害,連自己都在為顧傾歌緊張著!
店小二又轉回頭看向繡佈,這一看,變愣在瞭原地。
“這......這怎麼能算!”
“為什麼不算?”顧傾歌奇怪的問道:“不是說要繡《牡丹圖》嗎?難道說,我繡的不是《牡丹圖》?”
眾人愕然,眼神一個接一個的往繡佈上看去。
隻見將近有一人高的繡佈上,赫然用針線繡出瞭大大的草書“牡丹圖”三個字!
那三個字渾厚有力,並不像一般女子的綿軟,反而有一種英氣和瀟灑,而三個字又是用不同的顏色繡的,顏色循序漸進,不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哄然大笑。
他們一邊笑著,一邊用力的鼓掌。
“好!繡的好!字好!繡技更是好!”
“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哈哈!”
“你之前也並沒有說《牡丹圖》就一定要畫牡丹啊!所以這就是《牡丹圖》!誰敢說不是!那就是耍賴,想不認賬!”
“就是!可不要欺負人傢小姑娘啊!”
“小二,還不快去給人傢一間上房,哈哈!”
......
店小二頓時被噎的無話可說,雖然《牡丹圖》上並沒有牡丹,但是這的確也是一副《牡丹圖》啊!
那人說的對,先前他也並沒有說《牡丹圖》就一定要畫牡丹不是!
可是......
店小二急的滿頭是汗,眼神無助的四處瞟瞭瞟,當看到二樓扶手處的時候,他的眼睛忽然一亮,看到對方給他的眼神和手勢,店小二立即明白瞭意思。
他朗聲道:“既然這位小姐已經繡出瞭《牡丹圖》,那就有資格獲得我剛剛承諾過的,可以免費入住,知道比賽的結束。”
“麻煩多開幾間上房。”顧傾歌笑道:“我這邊還有幾個夥伴。”
說完,顧傾歌的目光望秦安瑾的方向看瞭看。
原本正在心裡贊嘆顧傾歌美貌的人轉眼看到秦安瑾,眼神都是一亮,目光在兩人之間利啊會打轉,眼神都流露出向往的神采。
好一對璧人啊!
秦安瑾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顧傾歌身邊,低頭淺笑。
那模樣,真是要多溫柔有多溫柔,要多寵溺有多寵溺,看的在場的女子的心不由得一酥,就連男子都忍不住羨慕起來。
店小二嘴角抽搐瞭一下,小心的瞟瞭一眼濮陽喻,卻見他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陰沉,正惡狠狠的看著秦安瑾。
店小二忍不住咽瞭一口口水,摸瞭摸自己的小心臟,這才轉身走到櫃臺,將顧傾歌的屋子門牌遞給她。
顧傾歌結果,便和秦安瑾一起走上樓。
而樓下,卻開始沸騰瞭起來,眾人紛紛學著顧傾歌的方法,在一炷香之內開始嘗試繡完《牡丹圖》。
顧傾歌上到二樓的時候,濮陽喻和拓跋還站在扶手處,她隻是側目看瞭他們一眼,便臉色淡然的和他們擦肩而過,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對於這一點,秦安瑾相當滿意。
秦安瑾笑著看瞭濮陽喻一眼,緊跟在顧傾歌的後面,一起離去。
濮陽喻恨的直咬牙,在心裡將秦安瑾不斷的詛咒瞭一百遍,這才覺得心裡舒服一些。
“主子,我們......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啊?”拓跋的眼中閃動著躍躍欲試的光彩,“要不要和上次一樣,將人強行......”
濮陽喻幽幽的問道:“你上次成功瞭嗎?”
拓跋一哽,頓時就不說話瞭。
“所以這一次,隻能智取。”濮陽喻道:“再者,秦安瑾還在她身邊,秦安瑾這人,深不可測,不得不防,我們還是小心行事吧。”
拓跋點瞭點頭,推到濮陽喻身後,不再說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