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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葳是真的慌不折路瞭,竟然立刻就跑瞭!
寧昭昭想追呢,被顏清沅拉住。
她氣道:“太不要臉,太不要臉!”
顏清沅拽住她一條胳膊,神色有些冷,道:“跑得瞭和尚跑不瞭廟,他賴不掉的。”
寧昭昭還在蹦躂。
顏清沅就道:“難不成你還想追上去,和他拉扯?”
寧昭昭想瞭想也覺得不行,怎麼說也是父女,寧葳一口咬定瞭自己有事,她要跑上去拉拉扯扯還很不像話。
遂老實瞭,蔫蔫地道:“等著瞧吧,他賴不掉。”
顏清沅想瞭想,松開手。
“回去?”他道。
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瞭,寧昭昭又有點尷尬。
她道:“嗯。”
“我送你。”他很自然地道。
就是太自然瞭,寧昭昭噎瞭一下,也沒想起來該怎麼拒絕。
算瞭,反正他都想通瞭。她也不能這麼小氣,真搞到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寧昭昭耷拉著腦袋走在前面,心裡說不出來為什麼有些悵然若失。
德隆居走到漪芳樓,這條路其實很短。
寧昭昭一個愣神的功夫呢,就到瞭。
顏清沅看她的臉紅撲撲的,就問瞭一句:“冷嗎?”
“不冷,走瞭一路,暖呼呼的”,寧昭昭突然想瞭起來,就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你開的藥挺好的。謝謝你啊。”
人傢畢竟也幫瞭她這麼多,道謝也是應該的。
顏清沅的聲音聽起來挺冷淡的,道:“不用謝我。你外祖父對我到底有恩,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
其實顏清沅說完這話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巴掌!
幾天前他們還睡在一起呢,不知道多親熱。就算要重新開始,可他也不能把這個距離,拉得太遠瞭……
寧昭昭的樣子看起來倒還算平靜,道:“不管怎麼說一直是你在照顧我,我外祖父是我外祖父,我是我,不一樣的。該道謝,我還得道謝。”
顏清沅想說點什麼,又恐自己多說多錯,隻道:“哦,我知道瞭。你進去吧。”
寧昭昭往前走瞭兩步,又跑瞭回來,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
寧昭昭以最快的速度跑上樓,懷裡捧著一個首飾盒子,塞到他懷裡,道:“昨天在多寶閣,那老板好像誤會瞭什麼,所以非要把這東西送給我。我看挺貴的,你幫我還給他吧。”
顏清沅沒打開,道:“你不是一直最喜歡羊脂玉嗎?”
寧昭昭奇道:“你怎麼知道裡面是羊脂玉?”
“……”
顏清沅輕咳瞭一聲,把盒子又塞給她,道:“人傢送給你瞭,你收著便是瞭。多寶閣的生意做得這麼大,也不差這一點。”
寧昭昭又把盒子塞給他,道:“不行,他生意做得大是他的事,可我不能白占人傢的便宜啊。”
顏清沅無奈地又塞給她,道:“那我去付錢。”
“那就更不行瞭,我也不能占你的便宜啊,”寧昭昭不肯接。
兩人孩子似的推來推去。
碧芹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腳尖,心想不知道誰說的,最近黑市正在到處收集上好的羊脂玉……
最後顏清沅似乎有些不耐煩瞭,道:“你跟我客氣這點東西幹什麼?這點銀子於我,丟在地上我都懶得撿。你也別太當一回事瞭!”
寧昭昭:“……”
顏清沅把那盒子又塞到她手裡,她傻傻地抱住瞭。
他輕咳瞭一聲別開臉,道:“拿著吧,我才懶得去什麼多寶閣。女人的東西我留著又沒用。”
哎喲這個意思是他財大氣粗,讓她別用這麼點東西來煩他是不是啦!
寧昭昭捧著那個匣子,盯瞭他半天。
顏清沅看她那倆眼睛就跟小獸似的,就差跟他齜齜牙瞭……
她道:“大不瞭我以後都不去大回街瞭行瞭吧。等我嫁人瞭我再去,就沒人誤會瞭。”
說完,丟下目瞪口呆又有些懊惱的顏清沅,捧著那匣子走瞭。
顏清沅在樓下看瞭半晌,見她沒有出來的意思,最終還是轉身走瞭。
目睹瞭全過程的碧芹就一直在心裡罵寧昭昭傻,二爺哪裡就像表現出來那麼冷淡瞭?
跟著顏清沅的宋一此時卻有些背脊發涼。
二爺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那個歡喜的勁兒,就像個來討糖吃的孩子呢。現在好瞭,糖沒吃著,好像還找瞭一肚子氣回去。
其實顏清沅也說不上自己是生氣吧,沮喪的情緒反而多些。
走出相府都上瞭馬車瞭,過瞭半天才把頭從馬車裡伸出來,道:“大回街以外,姑娘傢喜歡去哪兒?”
宋一:“……”
最後宋一大致把幾個姑娘傢喜歡去的地方跟他說瞭一遍,顏清沅聽瞭皺眉囑咐瞭一通。
“這次做得幹凈些,再讓她看出來,生意也不用做瞭。”
宋一:“……”
過瞭一會兒他反應過來,急道:“您說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的,郡主怎麼會發現不瞭?何況哪有隨便什麼酒樓都做藥膳的……還有那些都是小鋪子,您的羊脂玉放進去往哪兒擺?”
顏清沅道:“那就不做藥膳,但是口味一定要淡,東西一定要幹凈。羊脂玉麼她又沒見過多少,隻當天下的玉都長那樣,便宜賣給她就是瞭。”
宋一:“……”
此時漪芳樓的寧昭昭就突然打瞭個噴嚏,忍不住嘟囔道:“升個火盆有什麼用,連地龍都沒有,這窮酸的人傢……”
碧芹:“……”
然而讓寧昭昭沒想到的是,當天傍晚,胡氏過來瞭。
經過寧苒苒的事情,這婦人清減瞭不少,也不像從前那樣光笑瞇瞇地瞇著眼瞭。這麼一看,倒還是有點美人的模子的。
寧昭昭一邊想著她來幹什麼,一邊請她坐。
胡氏坐下便道:“你爹讓我來的。聽說你和你爹說起,說大回街那幾個鋪子,你都要瞭?”
寧昭昭覺得奇怪,她還會給寧相說話?
“是這樣,爹親口許給我的。”
胡氏笑瞭一聲,那笑容裡卻說不出來的諷刺。
她道:“大回街的鋪子,幾十年也難見人買賣一次,買下來瞭,就是祖孫幾代人都可享用的產業。相府總共就這麼幾個鋪子,昭昭啊,你的做法,可不妥當。”
寧葳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所以才會答應得那麼痛快。沒想到後來讓宋顧謹給撞上,蓋瞭個戳。
他也是沒辦法可想瞭,才又去找瞭胡氏。胡氏別的可以不管,這件事卻不能不管。
她盯著寧昭昭道:“你爹有沒有對你說過,那幾個鋪子,有三個是我當初用嫁妝置辦下的,其中兩個是打算留給苒苒做陪嫁的?”
“哦,這倒是沒說起的。可我聽說地契上,寫的都是我爹的名字呢。”寧昭昭無所謂地道。
說到這件事胡氏就暗恨。當初她一心向著寧相,心想總跑不脫是夫妻倆,自己賣瞭陪嫁的莊子搶到瞭鋪子,受不得太夫人李氏的激,就寫瞭寧葳的名字。
不過他們當初倒也立瞭字據,說明瞭這幾個鋪子以後兩個留給寧苒苒做嫁妝,一個留在丞相府。
但是胡氏的想法是,留在相府的那個,那也是她兒子寧屹昌的。
可是想在想想才天真呢,她那個時候怎麼會這麼傻?
李氏說什麼,寧相是寒門官員,晉升得雖然快,可會讓人瞧不起。大回街的鋪子最顯身價瞭,他手裡鋪子要是多幾個,在外頭也讓人高看幾分。何況鋪子租賃什麼的,又能接觸到不少達官貴人……
若是鋪子寫的是胡氏的名字,別人會說他吃軟飯。這些年,他都叫人說夠瞭,可他分明是有真才實料的……
然後年輕的胡氏就愚蠢地相信瞭。
現在想想,胡氏都不想承認那個傻透頂的女人是自己!
寧葳來對她說這事兒的時候,她差點氣炸瞭肺!可是寧葳那個嘴臉也讓她惡心,說是什麼都是為瞭寧苒苒!
不管怎麼樣,那是女兒的嫁妝,胡氏還是坐到瞭這裡。
寧昭昭一臉費解地看著她,道:“你說是你的鋪子,還是賣瞭你的陪嫁的莊子買的,然後你就寫瞭我爹的名字?”
胡氏從她的話裡聽出瞭諷刺的意味,隻繃著臉道:“是我的,這是當年你爹立的字據。所以,你手裡那張字據,我不在場做見證,你爹簽瞭名字,是無效的。”
意思是說,她就算把宋傢人搬出來,這件事也有的理論,不會那麼輕易讓她得逞。
寧昭昭不禁扶額,真心誇贊道:“您還真是天下第一好媳婦,我爹真是積攢瞭八輩子的福氣,才娶到瞭您哪!”
從前胡氏最愛聽人傢這麼說瞭,每次聽完心裡都喜滋滋的。
可是現在她整個臉都要扭曲瞭!
她深呼瞭一口氣,道:“總之,我來就告訴你,那鋪子不能給你。別的,你去和你爹理論。”
說完,她就等著寧昭昭的反應。
這女人蠢得讓寧昭昭都有點同情她瞭。但是同情歸同情,寧昭昭的腦子還是清醒的。
她道:“你這話說的不對,該去跟我爹理論的是你,不是我。反正他簽瞭這個字據給我,鋪子又是他的名字,那麼就隻能是我的瞭。你那,她要怎麼賠,你去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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