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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清沅拂開她額前的碎發,嘆瞭一聲,道:“你別多想,我最不願的就是把你牽扯進來。”
寧昭昭嘟囔道:“我倒是不想多想呢,可是人傢照樣逮瞭我還想劫持我。”
“……”顏清沅低頭親瞭親她的額頭,有點苦惱。
寧昭昭比他想的敏感也聰明,一味的溺愛保護可能真的不行。
“讓她們狗咬狗”,他翻瞭個身覆在她身上,輕輕咬住瞭她的唇,“我們不管。”
寧昭昭輕聲道:“可是她們坑你……”
顏清沅輕笑,又啄瞭啄她的臉,道:“於我不過是九牛一毛……就當賞她們瞭。等你外祖父上瞭京,宋妃就不敢這麼肆無忌憚瞭。”
寧昭昭吃瞭一驚,三年賦稅是九牛一毛?哥們兒這牛皮吹的有點大吧!
不過她很快想到瞭另外一件事:“我外祖父,和宋妃不是合作……嗎?”
上次那阿姨的樣子就好像和他們是一夥的呢,可是現在想來她幹的事兒卻是件件都是坑她們的!
他親著她的臉又開始漸漸往下,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寧昭昭問得認真,他卻含含糊糊地道:“你怎麼這麼香這麼軟?”
下一瞬,寧昭昭一腳把他踹下瞭床。
“……”
摔瞭一跤,顏清沅猛的清醒瞭一些,心裡苦笑。嗯,忘瞭這小棒槌渾身還長滿瞭刺(狼牙棒?),是他得意忘形瞭。
寧昭昭卷著被子道:“你回房去睡。”
顏清沅無奈地道:“別這麼狠心……”
眼看他還想爬上來,寧昭昭毫不留情地抬腿去踹他。
顏清沅抓住肉腳就親瞭一口。
寧昭昭白白胖胖的小腳趾頭都蜷瞭起來,無奈地道:“你回去睡,我怕你再忍不住。”
確實忍不住,不過他現在累死瞭,想要也有心無力。
他抓著她的腳不肯放,抬起眼睛看著他,有點委屈又有點乖,寧昭昭最吃這一套,果然就有點內疚瞭,渾然想不起來他之前的強勢和不要臉。
“我不在你都沒睡?”寧昭昭小心翼翼地問道。
顏清沅輕輕“嗯”瞭一聲。
後又假裝不在意地道:“一沾枕頭我就能睡著。”
寧昭昭想瞭一下,看他瞇著眼睛的樣子又覺得可憐。她也知道他有的時候一晚接著一晚的熬夜,好像都不用睡覺似的。
她道:“那你在這兒睡吧。不過明天開始你不能再賴在我房裡瞭,不然遲早出事。”
顏清沅露出瞭由衷的笑容,爬上榻,抱瞭她過來低聲道:“能出什麼事?真出事瞭咱們成親就是瞭。”
寧昭昭氣樂瞭,道:“你想得美呢。敢情你抱的這個心思,那你趕緊給我滾遠點……”
顏清沅把臉埋進她脖子裡,呼吸都變得綿長瞭。
睡著瞭……
寧昭昭翻瞭個身,他果然順勢滾進瞭她懷裡,一手握住松軟的某處,又睡沉瞭。
“……”
顏清沅是真的累瞭,寧昭昭被帶走瞭以後他幾乎就沒認真合過眼。現在一躺下就睡得極沉,天大亮瞭還保持著昨天晚上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呼吸綿長。
寧昭昭小心翼翼地從他臂彎裡挪出來,下瞭地,回頭看瞭一眼發現顏清沅還抓著被角睡得熟。
剛才他是抓著她的手的……
寧昭昭給他拉瞭拉被子,自己換瞭衣服出去瞭。
一走到門口,黑著眼睛的碧芹就跟她大眼瞪小眼。
“……你回來瞭,我還在想你哪兒去瞭呢。”
碧芹憤憤道:“昨天晚上那姓左的突然叫我去喝茶,我還以為是提審呢,我困的眼睛都睜不開瞭他還不讓我走,扯著我閑聊。天快亮瞭我才發現不對勁。”
“……然後呢?”
“然後我跑回去發現郡主不見瞭,沖出去把姓左的打瞭一頓,就跑回來瞭。”
“……”寧昭昭一大早就扶著墻笑倒,“幹得好!”
碧芹道:“可是我回來的時候,好像看見大理寺前面擺瞭幾具屍體,都用白佈覆著,還有幾個太監在邊上。乘的轎子,好像是東宮的。”
寧昭昭皺瞭皺眉。
因為之前幾天過的太驚心動魄,所以寧昭昭現在有些敏感。她第一時間就想到瞭那些屍體,會不會就是劫持她的那些人。
昨晚臨走的時候,明明聽宋顧謹的隨從說,要把這些人壓會大理寺……
與此同時,鎮遠侯府一大清早也不消停。
鎮遠侯剛下瞭朝,官服未除,已然是一臉怒氣。
侯夫人薑氏和也穿著官服的宋顧謹一路跟在他身後。薑氏滿臉驚慌,宋顧謹眼中卻隱隱發沉。
“你這個逆子!”
鎮遠侯進瞭書房,突然勃然大怒,把下人剛端上來的茶杯狠狠往宋顧謹臉上砸去!
“侯爺!”薑氏尖叫。
宋顧謹一避沒避,被砸中瞭以後,茶水落瞭一身。
“跪下!”鎮遠侯怒氣未消。
宋顧謹二話不說就跪下瞭。
“你姑姑多年佈局,正等著收網,誰知如今外賊未有反撲,卻因你而壞瞭大事!逆子,你可知錯!”
宋貴妃多年伏低做小,面對盛氣凌人的秦氏,多少委屈瞭都打落瞭牙和血吞。就連李良娣也是五年前才進瞭東宮,從宮女開始爬起,生瞭皇長孫,才有瞭今日的地位,得太子另眼相看。
結果呢,多年辛苦佈局,以捧殺的手段,讓秦氏和太子都放松瞭戒心,並引誘太子挪用國庫……
這些年,早早被送到邊關吃盡苦頭,宋貴妃所生的慶王殿下,因為立有軍功,相對於太子的無能,終於還是引起瞭秦皇後的註意。
不過這沒關系,宋妃一向沉得住氣。她讓寧葳獻策,假意幫著太子填補漏洞,以謀取秦後的信任,也讓太子放松警惕。眼看著李良娣引誘太子,讓太子覺得隻要靠上顏清沅這座金山就可以有恃無恐……
在這個當口上,宋顧謹竟然把寧傢那個丫頭給放跑瞭!
薑氏扶住宋顧謹的肩膀,聲音有些哽咽,道:“我兒,你一向是個識大體的……你姑姑這些年,吃瞭那麼多苦,你到底是為何要把人放走?”
宋顧謹低聲道:“因為兒子是大理寺少寺卿,因為兒子相信法網恢恢,決不能看著無辜之人被冤入獄。”
宋妃隱忍多年,的確可憐。她也一直以這樣寬大,隱忍,可憐的模樣,博取今上的同情。
好像她熬瞭那麼多年,皇後之位就該是她的。
宋顧謹是宋傢子弟,也一直敬重這位姑姑。可是,他也有他的信仰。
“兒子進入大理寺,至今第五個年頭。不敢說手中沒有錯判,卻絕對沒有枉判之人。放走寧氏,也正是因為她無辜。”
鎮遠侯嗤笑瞭一聲,冷冷道:“你當老子送你去大理寺,是讓你去做那青天大老爺的?老子是讓你去給你姑姑,給宋傢鋪路!再說,說的大義凜然,其實不過是貪慕人傢的美色罷瞭!”
薑氏實在忍不住,低聲道:“我兒,那女子在牢中的時候,聽說顏清沅經常探視,整夜不見出來……這等不貞的女子,不要也罷。”
無疑,這又是左頌耽說的。
宋顧謹聞言眸中微微一沉,不說話。
鎮遠侯冷冷道:“這件事還有補救的餘地,你還可將功補過。”
本以為他隻是貪慕美色,如今總該回頭瞭。
沒想到宋顧謹還是一口回絕瞭,道:“父親,隻要兒子一日還是這大理寺的少寺卿,便一日不能放棄自己的職責。”
頓時鎮遠侯就爆瞭!
薑氏拼死沖上去攔,不然他就要抽出佩刀來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給剁瞭!
最終宋顧謹被軟禁在房中,鎮遠侯砸瞭一屋子東西,不解氣又開始沖著薑氏嚷:“都是你生的忤逆子!”
薑氏心想,兒子能幹懂事,立瞭功爭瞭臉,您出去就一口一個“我兒子”,現在闖禍瞭,又變成她兒子瞭?
她在心裡罵瞭一聲,終於上前寬慰道:“侯爺您也別生氣,咱們顧謹隻是一時沒想通……那姑娘我也見過,確實生得好顏色。大約這麼多年,咱們顧謹沒有在女人面前吃過虧,偏那是個狠辣的貨,才叫他念念不忘……”
鎮遠侯還是氣呼呼的。
薑氏又低聲道:“他身邊那批胥吏還是您親自調教的,之前妾就已經下過命令,若是我兒和東宮的人起沖突……那麼便神不知鬼不覺將東宮的人除去,好嫁禍給顏氏。”
知子莫若母。可以說,宋顧謹的一舉一動,都在薑氏的掌握之中。
鎮遠侯聽瞭這話,終於微微打起精神,皺眉道:“有用?”
薑氏低聲道:“縱然他富可敵國,如今人在端王府住著。為瞭不連累端王,總得按朝廷的規矩辦事。隻要東宮的人一鬧事,這回不但可以把寧傢那丫頭抓進來,連顏氏那小子也可以一並入獄。一則可以為太子解忿,再則……人都到瞭東宮手裡,太子爺就更該得意忘形瞭。”
鎮遠侯聞言眼前一亮,道:“還是我夫人有謀略。”
薑氏哼瞭一聲,又低聲道:“侯爺軟禁瞭顧謹倒是正好。等咱們讓大理寺那邊,把這件事給辦瞭,他都被軟禁在屋內不出來。貴妃娘娘那裡,便也不會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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