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瞭女兒女婿和外孫,老夫人雖然不舍心情卻是極好,樂滋滋地看著順姑領著丫頭們在整理帶來的各色禮物。文┡學迷.
順姑耐下性子等到完全收拾好,揮手示意丫頭們都下去,忽然跪倒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老奴這幾日聽到府裡有一些不好的傳言,是關於老夫人的,不知當講不當講?”
還沉浸在喜悅中的老夫人一愣,不好的傳言?關於自己的?什麼傳言嚇得順姑行這樣的大禮?
眉頭不由得皺起來,嗔怪道:“快快起來說吧!這麼大年齡跪什麼跪?我的脾氣你還不知曉?”
順姑卻遲疑瞭,老夫人極其愛惜謝府的聲譽和自己的賢名,雖然獨掌謝府大權在握,卻處處言情謹慎,不肯讓人詬病分毫,若知道府裡有瞭這樣的傳言,還不知氣成什麼樣?
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老夫人,老奴也是昨天才聽到,隻是姑奶奶和裴傢少爺小姐們都在,老奴不想掃老夫人的興,所以忍著沒提,今日卻不得不說瞭。這幾天府裡都在傳,說老夫人對大小姐的侍墨丫頭又打又罵的,兩丫頭嚇得一病不起,存心不想讓大小姐讀書,還說沒娘的孩子真可憐,連丫頭都要被人欺負!”
嘩啦一聲脆響,老夫人把茶盞狠狠地摔在地上,氣得渾身直哆索:“這是哪個混帳東西說的?我不過教訓瞭兩個丫頭幾句,哪裡動過一個指頭?居然還牽連到大小姐身上,我成什麼人瞭?連十幾歲的丫頭都要虐待?立即把貞姑傳來!”
順姑應瞭正要出去,老夫人喊住她:“外面傳得厲害嗎?”
順姑不敢隱瞞,為難地點點頭。老夫人臉色更加陰沉,思索一會,眼裡疑雲漸湧:“那天我走時不是說兩丫頭已經好瞭,還吃瞭些點心送去睡覺壓驚,怎麼忽然就嚇出病來?外面還傳得那麼難聽,倒象是有人刻意為之?算瞭,先別問貞姑瞭,秀兒說話不太沉穩,使人暗地把紫葫傳來吧,看看是誰搞得鬼!”
長生午睡起來,聽到外面有人進來,片刻紫葫進來,很小心地說:“姑娘,奴婢以前在鶴居堂相熟一個姐妹來瞭,想讓我過去給她描幾張花樣子,姑娘這會若沒事,奴婢去去就回來。”
長生輕笑瞭一聲訝異地說:“紫葫還會描花樣子?真看不出來。既是姐妹相邀,那就快去吧!”
紫葫不敢確定地看瞭長生一眼,卻什麼也看不出來,微垂著頭說:“謝姑娘,奴婢去瞭。”
紫葫告辭離去,長生略一思索來到東跨院太姨娘正在看一本佛經,笑著說:“長生午睡起來,忽然想看看玉蘭花開盡瞭沒有,所以又過來叨擾姨娘瞭。姨娘沒午睡嗎?”
太姨娘覺得她怪怪的似有深意,卻一如往常笑著回答:“沒有,老奴瞌睡少,熱天還瞇一覺,冷天大多數時候都不睡。”
長生仍是淺笑著說:“聽說老夫人每天都午睡呢,剛有鶴居堂的小丫頭找紫葫過去描花樣子,說老夫人已經醒瞭。”
太姨娘終於明白瞭她的意思,站起來不露痕跡地笑著說:“正好,我還想著姑奶奶走瞭過去找老夫人說說話,又怕她這幾天被鬧騰乏瞭歇下瞭,我現在過去看看吧,人老瞭,就喜歡說說兒女的事兒。隻是姑娘剛來,我卻要走!”
長生也笑著說:“沒事,我過來沒什麼事,本就為看花,姨娘有事請忙吧,我再看一會。”
太姨娘點點頭,帶上秀兒和靈兒走瞭,隻剩下長生一個人站在玉蘭樹下,隨手撿起一朵落花,雖仍是觸手柔嫩、顏色皎白,卻已經開敗瞭。
紫葫進瞭鶴居堂,直接被領到耳房,老夫人和順姑正在裡面坐著,趕緊跪下說:“奴婢怕白天人多眼雜,正準備晚上去找老夫人說件事,可巧老夫人就傳。”
老夫人盯著她看瞭一會,並未現什麼,沉下臉說:“站起來回話,那兩個小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府裡怎麼傳得那麼難聽?”
紫葫站起來有些惶恐地說:“老夫人明鑒,奴婢這幾天都沒出過錦姝院,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何傳言!那天老夫人訓誡瞭可樂和可喜兩個丫頭,您走後太姨娘令人給她們拿些點心吃瞭,又吩咐熱熱地喝瞭茶後睡一覺壓驚,兩個丫頭到底年齡小,又有點心吃,又能偷懶睡覺,倒把什麼都忘瞭。誰知她們睡下後,錦姝院的李嬤嬤居然跑去把她倆狠狠打罵瞭一頓,聽說是周姑娘現後阻止瞭。”
老夫人臉色陰沉得可怕,不動聲色地說:“繼續說下去!”
紫葫點點頭:“第二天天還沒亮,維丫頭就跑來說那兩個丫頭嚇得一病不起,不能給大小姐侍墨瞭,周姑娘說先不要張揚出去,傢裡有貴客,不要給老夫人添堵,就對外說姑奶奶心疼侄女,求瞭老夫人放大小姐兩天假不用上課,然後她去找太姨娘商量給兩丫頭請瞭大夫,就說是她們感染瞭風寒,等姑奶奶走後再報告給老夫人定奪!”
老夫人“哦”瞭一聲,面色緩和下來,叮嚀幾句放她離去。回到正房不解地對順姑說:“這個周長生遇事倒很冷靜,懂得維護老身的臉面,你說不會是她做下的吧?”
順姑想瞭想:“周長生是個聰明人,雖是大爺聘下的,卻也明白老夫人才是一傢之主,這些天你又待她不錯,前個晚宴上還為她訓瞭二爺,她是知恩圖報還來不及,又怎會如此詆毀老夫人?”
“你是說,那些個謠言與她無關?”
順姑點點頭:“老奴想是這樣的,大爺雖與二爺不合,也不至於指使周姑娘用這種手段來詆毀老夫人,周姑娘看著也不象,一定另有其因。”
老夫人臉色緩和瞭些,這時,有丫頭報說太姨娘來瞭,她和順姑交換瞭一個眼神,太姨娘笑呵呵地進來瞭,彎腰福身說:“老奴先恭喜老夫人瞭,姑奶奶與姑爺夫妻恩愛,姑爺又極有出息,裴少爺裴小姐小小年紀皆人中龍鳳,又極孝敬老夫人,真真讓人羨煞!”
老夫人呵呵地笑瞭令她入座,揮手示意丫頭們下去,審視瞭一番方才說:“貞姑來不僅僅是為恭喜老身吧?”
太姨娘斂瞭笑意,側過身子恭敬地說:“是,老奴確實有事告訴老夫人,這幾天姑奶奶和姑爺都在,老奴怕掃瞭老夫人的興,就和周姑娘商量著把事先壓下瞭,方才估摸老夫人醒瞭,這才過來。”
然後一五一十說瞭老夫人那天訓誡可樂和可喜之後,本來兩丫頭已經好瞭,卻被李嬤嬤背著大傢連打帶罵給嚇壞瞭,這幾天吃不下飯起不瞭床,今天好好勸慰瞭一番方才能咽得下飯。
老夫人臉色頓時十分難看,太姨娘又說:“本來她是嬤嬤,管教小丫頭也沒什麼,但是老夫人剛剛訓誡過,她就拿著雞毛撣子又是打又是罵,老奴親眼看過,身上都是青一道紫一道的,才十歲出頭的孩子,下手可真狠呀,結果兩丫頭嚇得病倒瞭!”
順姑看到老夫人氣得臉都白瞭,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地說:“老夫人一生仁慈行善,對待寡老孤兒,無不體恤垂憐,我們謝傢專葬傢奴的墳地裡,不知葬瞭多少無人掩埋之人,對待傢奴更是極為寬慈,前段聽說丫頭傢有寡母無人奉養,連贖身銀也不要就放她回傢,那兩丫頭犯瞭大錯也隻是訓誡而已,郡城內外誰人不誇老夫人是活菩薩在世?今日卻被一惡奴壞瞭聲名,被傳趁庶子不在欺凌生母早逝的孫女,連她的侍墨丫頭也要虐待,如此惡奴怎麼容!”
太姨娘聽完更是滿面惶恐,離座跪下含淚說:“是誰這樣惡毒詆毀老夫人?這幾日怕擾瞭老夫人與姑奶奶團聚,隻守在錦姝院不曾出去,還和周姑娘商議把事情先壓下,等姑奶奶走瞭再懲治惡奴,誰想外面竟傳成那樣!都是老奴失職,請老夫人責罰!”
老夫人氣得重重一拍桌子:“那個惡奴仰仗什麼這麼橫行霸道?既是她做下的事,府裡為什麼會傳成那樣?弄得我平白無辜受牽連!”
太姨娘趕緊說:“那個李嬤嬤是6奶娘的心腹,6奶娘在時對她頗為縱容,所以養成瞭狠毒跋扈的性子。自從老奴過去後,她無人撐腰看著收斂瞭好多,誰想竟又做出這種事!至於謠言,想是有些不明就裡的人隨便猜測亂傳的吧?要不要把李嬤嬤傳來審審?”
老夫人長舒一口氣,沉默瞭好大一會兒才說:“算瞭吧,她是錦姝院的老嬤嬤,又深得6奶娘信任,我若趁明澈和6奶娘不在嚴懲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趁機給錦姝院找茬,還不知傳成什麼樣子?貞姑去告訴她一聲,就說老身這一次饒瞭她,三天後由她自己提出去奴才大灶上打雜,等6奶娘或大公子回來再做計較,若敢再犯一次或者亂說一句話,定當嚴懲不赦!”
太姨娘松瞭一口氣,正欲告辭離去,老夫人喊住她:“以後對錦姝院的人寬厚些,尤其是周姑娘,她想怎麼管教大小姐,隻要不是不得瞭的事情就由她去,回去好好安撫那兩個小丫頭,順姑等會送些東西給她們壓驚,慢慢讓府裡府外之人忘記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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